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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3章 心甘情願 文 / 紅葉

    早上,太子盡量拖到實在不能再拖的時候才起床,唸唸不捨的放墨七去找蕭無雙。

    白天,太子將墨七的一言一行都注意銘記於心,不想淡忘,不想……

    他是注定要放棄墨七的,不管是因為墨七自己的選擇,還是因為在皇帝面前發的誓,還是不想讓她因自己受到傷害的原因,他都必須放棄墨七,放她自由!

    所以他分外的珍惜與墨七在一起的點滴時光,哪怕一分一秒都想銘刻在心,不想錯過,不想淡忘,不想她不記得自己……

    …………

    「墨七,你心裡真的沒有我嗎?」太子不相信這就是答案!抱了墨七,用光潔的下巴在墨七頭頂蹭蹭,然後又拉開一定距離,期待非常的看著她的眼睛,希望得到她最真誠的回答。

    「嗯。」墨七也不含糊,回答得很快。但是她心裡那一圈微波,卻無法騙過自己。她是一個時常自我反省的人,所以自我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有哪些不同,她卻是既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的!

    她明白:太子除了在個人感情上比較失敗外,其他方面都是很成功的,這一點她無法抹殺,也無法不去注意!但是太子……既然一開始就竭力保持距離了,那她也斷不會因為一時心軟而倒向太子懷抱,她不甘!但是心底真正的原因,無法接受太子的真正原因,她不想說出來!不願意說出來!

    她不想辜負蕭無雙,不願意辜負蕭無雙,也不願意辜負簫無人……

    現在的她,有太多的不捨和不願,更有不甘!已經不能再自由自我,任性下去了!她必須顧及到蕭無雙、簫無人的想法,顧及到他們的感受,因為她清楚、明白:愛是相互的,蕭、無人都愛自己,若自己不能給予「相當」的「回報」,那最終傷的是他們,也是自己!

    如果傷害已成事實,那自己也會看到他們因自己的冷漠傷心而傷心,他們的痛,也正是她的痛!她可以表現得神經很大條,什麼都不在乎,但心裡在乎的人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微不可察的動作,甚至都可能讓自己心裡不舒服,甚至從此疏離,更何況是他們因為自己而傷、痛?

    她不願意去嘗試,過去的二十六年,再回首時,莫不是一個字:痛!再加幾個字,便是:心痛、神傷、身痛、魂傷!在那一場被動的愛情中,贏了自己,卻是互相傷害!如今想來,真是愚蠢至極!若能退一步,未必不能海闊天空!但是她又感覺到一種非常矛盾的心態,那就是:即使是互相傷害,她也不曾後悔過!愚蠢又如何,聰明又如何,都已時過境遷,自己已二世為人,不可能再回去了,再回去她仍然會那樣做,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固執,不願意被人玩弄,不願意被人踐踏的固執!

    若是她剛到這個世界,沒見過蕭無雙,這個世界也沒有晴雨,那她可能真的會改變主意,接受太子吧,不過,這也只是假設!對於自己的心,她自己也把握不準!

    「墨七,我不相信。如果真的沒有我,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報復寒上杭,為什麼要幫我解毒?」他無法理解她的行事方式,她的思維方式。

    但是他清楚,讓一個男人、純爺們胸前長出女人的東西,而且是很豐滿的**,是對一個男人怎樣的羞辱,是對一個男人的尊嚴怎樣的侮辱和踐踏!他想不明白,墨七不是那種會報仇的人,這是他的直覺!但是她不但報了,而且用了極致的手段!

    難道真的與自己中了那邪惡的毒藥無關?他不相信!

    「報復他只是平我心頭之憤,我不喜歡被人下藥!幫你解毒,只是因為你是太子!」他也不喜歡甚至討厭被人下藥!這算不算是共同語言?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明明對我存在著期望,不然你也不會說出我讓你失望的話來,你也不會跟我講你知道的那些歷史掌故、君王名臣的故事,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不成熟,所以你才選擇了他?你才要幫我解毒,想看我成熟起來?是不是,等我成熟了,你還是可能選擇我?」太子一連串的說出自己的猜測和想法,期望能得到她最真實的答案,又期望她這答案不要與自己的想法相悖!雙眼殷切的看向墨七,而墨七隻看了他一眼,便扭頭,看窗外的虛空。

    墨七的不回答,既讓太子失望,又隱隱感覺到被「默認」的喜悅!她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吧?!

    「幫你解毒,只是因為你還有活的希望,我不想看到認識的人死去,明明有能力救活卻要看你死去!所以要幫你解毒。」她仍然看著虛空,不回頭。

    太子苦笑,「墨七,有人說過你心口不一嗎?你明明還是在乎我的是不是?就好像那首詩中說的一樣,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是不是?因為不能在一起,所以你才要選擇他?!」

    「你想差了!選擇他,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心甘情願!至於你,我不愛你,我自然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自作多情!」再一次被她說成「自作多情」,第一次聽到她選擇蕭無雙竟然是心甘情願,不由悲從中來,原來真的是自己想差了嗎?真的是自己不瞭解墨七嗎?真的是自己錯過了嗎?為什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隔壁蕭無雙聽到這聲「心甘情願」,感覺大為不解,同時又頗為感動。

    還記得,以往墨七雖然不會拒絕自己的懷抱,但卻從來沒笑過,沒對自己笑過!那一次若不是自己生了莫名其妙的病,「逼」得她說「你和我睡」「為了方便觀察蕭的病情」,難道不是嗎?難道她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注意自己了?是什麼時候?在太子府的時候,她雖然叫自己蕭,但卻有一種莫名的疏離感,莫名的距離感,那種明明人就在面前,但卻給人一種她離自己很遠,遠到無法觸及、無法走近的地步!

    出了太子府,她雖然不會拒絕自己抱她,但那種天塹鴻溝的感覺,卻從來沒有消失過。就算後來,兩個人一直洗澡、蓋一床被子,她也會窩在他懷中,顯出很安心的樣子,但那種從心底發出的疏離感卻從來沒有減輕過,從來沒有哪一刻不存在過!

    那時候,蕭無雙只知道她很【冷】,可能受過很不公正的待遇,才會如此!雖然她偶爾也會說起以前的事情,但一旦涉及到她個人的事情,卻往往顯得極度的陰暗、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會極度理智的馬上轉移話題。所以那一段時間,他一直很小心,以[人精]的標準要求自己,不讓她厭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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