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錐心之痛 文 / 古小炎
玉溪苦笑拉著她們兩人的手,笑道:「都住了七年了,哪裡還有不習慣的道理?」
七年,玉卿恍悟忍不住苦笑,大姐十三歲便嫁給太子殿下,如今剛好已經整整七年(妃情所怨第二十五章錐心之痛內容)。大姐只比他們大三歲,可要承受的卻比任何人都要多(妃情所怨25章節)。此刻慕容玉卿才恍惚記得自己嫁給皇甫夜清的時候也才十六歲,而二姐姐也是在十三歲的時候便嫁給了七王爺皇甫夜寧。
這個時代的人都怎麼了,還是稚子便已經穿上鳳冠霞帔嫁為他人婦,真的是瘋了。
手被二姐玉瓊緊緊的握住,耳邊響起她溫柔的聲音:「玉卿,那白玉觀音是四王爺挑的禮物?」
懵懂中點了點頭,此刻才想起剛才家宴上的那一幕,似乎兩位王爺都選了同樣的物件作為送與太子妃的禮物。
「那白玉觀音是否其中暗含隱情?」
她偷偷的抬眼看一眼大姐玉溪,玉溪也正微笑著看著她,似乎早就猜到她會問一般。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道:「隔了這麼些年,兜兜轉轉這兩尊白玉觀音竟然又回到了我的手中。真是天意!」
玉瓊見玉溪似乎並不明白,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暗示她千萬不要再提這件事。玉卿自小飽讀詩書潛藏在身體裡的記憶多少讓她能夠保持矜持,可身體裡現住的靈魂柳言卻實實在在是來自幾千年之後的現代靈魂。雖然她的好奇心被挑起,可她幸好還沒有傻到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地步。縱然萬般好奇,也最好強壓下心頭。
姐妹三人胡亂的扯了一些家常話,看著天色不早,便各自隨著自家夫君回府。這一場家宴也只是遂了她們姐妹三人的相聚的心願罷了,除此之外似乎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作用。
至於那兩尊一模一樣的白玉觀音,太子妃慕容玉溪自然是留了下來,吩咐陪嫁丫鬟碧兒小心的收進檀木箱子中,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取出過。
那白玉觀音在世人眼中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可對於太子妃慕容玉溪來說卻是一把捅開心臟最軟處滴血的大刀。兩把大刀同時捅進自己的心臟,該是個怎般疼痛?!只可惜,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卻誰也說不得,即便是自己的親妹妹她也一樣說不得。
清明啊,她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現出五年前的那一幕,最痛的事情也不過如此(妃情所怨第二十五章錐心之痛內容)。
清明的天,微微的雨!一杯酒,笑微醉!問君能有幾多愁?我欲飲一杯自醉,醉如煙雨!
清明的雨,點點滴滴!一杯酒,醉裡傷!問君能有幾多愁?我獨飲沾杯傷愁,情如滴酒!
墓前石刻,碑文行書如行雲流水!摹本易寫而筆峰不減與碑文同留傷痕!墓中的先人,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愁!懸筆一絕,情字何解?一杯酒,笑微醉!一杯酒,醉裡傷!
描述著從前,何奈回憶,只不過如清明的細雨!如何去解開美人心中的傷愁?是深沉無奈的惆悵!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能不能熬過今年的冬,都是難題。
七年前,他未娶,她未嫁!
憑窗踮著腳尖眺望遠方,癡癡等待的模樣讓身旁的丫頭輕抿著嘴唇笑紅了粉嫩的小臉,卻依舊是努力地壓抑著不笑出聲。
「小姐。」身旁的丫頭碧兒輕柔的出聲喚她一聲,語氣中帶了一絲逾越的快樂。
瞪著一雙翦水秋瞳疑惑的轉頭瞧她一眼,卻依舊固執的將大半個身子吊在窗外凝望著遠方的,那裡漆黑一片。一陣晚風吹來,淡淡的混著些許花香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微微瞇起眼無力的歎息,她問:「碧兒,李將軍還未班師回朝麼?」
「沒有。」丫頭輕聲應答,可臉上的笑容卻已經消失,眉頭輕輕皺起有點痛。
「啊,這一次遠征汗余,勝算又能有幾許呢。天家兒郎坐擁這大好江山,倒叫將士們在塞外的寒風中度過一年又一年漫長的年月。」收回投往漆黑一片中的視線,無力的轉身將身子軟軟的放在一邊的美人榻上,垂下睫毛斂去眼底的那一抹失落和酸澀(妃情所怨25章節)。
「小姐這是在心疼未來姑爺麼?」丫頭見她情緒有些低落立馬換上歡喜的笑臉,輕聲問。
「嗯。」心疼麼,自然是心疼的,只是她也曉得她不過就是尋常的官家小姐罷了,除了靜靜的等待她做不了其他。就連思念,都要躲在人後默默的品嚐那一縷淒涼,如今正是如花般的好年華,而她心尖上的人兒卻在苦寒的北方戍守邊疆。除了等待,她不知道還能為他做些什麼,似乎什麼也做不了,就是這等待也需小心翼翼的守候著。
慕容家的女兒麼,名動天下的第一才女麼,她沉默不語的苦笑這個名號之下留給她的不過就是一屋子的淒冷和無奈。太子太傅的父親早就有毀棄婚約的打算,和他的那一紙婚約一直都未兌現,她不知道她還能等他多久。心底的這份守候,她還能眷戀多久,她捨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又是三個月的時光漫長而又煎熬的流逝而過,手捧著胭脂盒卻怎麼也無法調出想要的光澤,望著銅鏡中俏麗秀氣的容顏上滿是憂心的愁苦。正在癡癡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身後的房門被人慌慌張張的撞開,在她訝異不已中看清跌跌撞撞之人竟然是丫頭。一臉淚痕的丫頭大口喘著氣跪在她的腳邊嗚咽,她沒有說話可心底那隱隱的刺痛卻慢慢散開來。
「小姐!」丫頭哭著喊她一聲,她茫然的望著丫頭,沒有說話。
「小姐,李將軍回來了。」丫頭依舊在哭,那聲音中滿是淒涼的悲調。
她微微揚起嘴角輕笑,他真的回來了麼?如此甚好,父親在他出陣之前答應過他,班師回朝之日便是大喜之時。她知曉即便是性情冷然的他也一直都在等待著那一天,可以和她執手一生立下誓言的那一天。
在十歲那年與他相遇,便注定了將這一生最美好的年華葬送在思念中。含苞待放的心花中,深藏的那個人如今又會在哪裡?今生,可還有再見面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