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麟王回京 文 / 古小炎
靜妃被囚禁在靜園的消息剛傳到皇甫夜麟的耳中,便惹來他的一陣怒氣(妃情所怨46章節)。他叫老七設計好讓他回宮,可沒允許他算計自己的親娘。想必老七一定對母妃說了些什麼,母妃才會甘願冒險對三位王妃下毒從而引起父皇的注意(妃情所怨第四十六章麟王回京內容)。
皇甫夜麟煩躁的緊握著手中的長笛沉思,即便母妃被父皇囚禁在靜園,他還是不能回京。仔細一思量,大喝一聲不好,趕緊寫信叮囑皇甫夜寧千萬要保護母妃安全。
他的信剛送到皇甫夜寧手中,京中來的聖旨便也同時抵達。捧著聖旨他顫抖著身子良久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傳聖旨的將軍不忍心再看,躬身道了一句王爺節哀,便隨管事下去休息。
聖旨上沒有多餘的話:靜妃薨逝,麟王速速回京。
戍守青州三年不得回京的聖旨被這一道速速回京的聖旨擊碎,可皇甫夜麟寧願他一輩子戍守在這冰冷的不毛之地也不願隨著這道聖旨去面對母妃的死訊。在被囚禁的當天晚上,母妃懸樑自盡了。
事情發生得如此之快,打得他措手不及,還沒有整頓好心情,便已經在回京的馬車上。原本他想策馬狂奔,宣旨的將軍實在不放心如今的麟王殿下悲痛萬分,若是在回京的路上再出個什麼意外,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
換馬不換人不眠不休的整整走了三天三夜才趕回京城,剛入皇城入眼的都是一片雪白,皇甫夜麟凝望著被素白所取代的靜園心頭一痛竟然咳出一塊血痰。
渾渾噩噩的被李雙扶著去見過了父皇,也不記得父皇有沒有對他說些什麼,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母妃的靈柩旁。顫抖著身子爬起來看母妃最後一眼,當年出了事走的匆忙,都沒來得及和母妃好好告別,不曾想那便是最後一面。
這一年來一直都在信中囑咐母妃好生將養,一定要等到日後無上尊榮的穩坐皇太后的寶座。如今看來,與其讓母妃枯心焦急的等待,還不如好好的伺候在近前,以盡孝道。
古語有云:父母在,不遠遊。他以為母妃可以等,他以為時間還很多,卻不曾想如今卻只能天人永別。再回首,原地哪裡還有母妃的身影,空留一座孤零零的靜園卻再也尋不到母妃的身影(妃情所怨第四十六章麟王回京內容)。
黃鶯看著失魂落魄的十王爺皇甫夜麟早已經泣不成聲,跪在皇甫夜麟的身後,輕聲抽泣道:「王爺,您就哭出來吧。」
皇甫夜麟癱坐在地上,緊緊的扒著靜妃的靈柩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從兒時最初的記憶說起,一直說到前幾日打獵的高興事情,事無鉅細,說得那麼認真說得那麼仔細,可卻再也沒有人會關心。說到最後,他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趴在靈柩上緊緊的抓住靜妃的手,嘶吼道:「母妃,你陪麟兒說說話,你別不理麟兒啊!」
便是這一聲痛苦萬分的嘶吼,撕碎了皇上堅硬的心。剛走進靈堂的皇帝皇甫江威在劉喜的攙扶下揮手讓所有的人都退下,他知道現在誰也勸不了傷心欲絕的皇甫夜麟。整整十二年皇甫江威都沒見皇甫夜麟哭過,這一次卻見自己的兒子哭得趴在地上不斷的嘔吐,直到暈厥。
三日後,靜妃出殯,葬於皇家陵園東郊太湖仙穴。皇上一直都站在神武門的城樓上,目送靜妃的靈柩消失在天際,這位得到他二十多年榮寵不衰的女人在他的世界走失了。
慕容玉卿站在太湖邊的樹林裡,目送靜妃娘娘最後一程。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姨娘要對她們姐妹三人下毒,她更想不明白只是被皇上責罵了幾句的姨娘卻走上了絕路。她深深明白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簡單,可她卻又想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所有的事情都充滿了詭異氣息,到處都是陷阱反而看不清腳下能走的路。
慕容玉卿遠眺站在人群最前端披麻戴孝的皇甫夜麟單薄的身影,只覺得心口疼得一窒息,扶住身旁的大樹才勉強穩住心神。又是這種錐心之痛,這股疼痛在她每次見到皇甫夜麟的時候都會從心底蔓延而上扼住她的喉嚨。她深切的明白這是獨屬於慕容玉卿的情感,這參雜著心疼、不捨以及滔天的眷戀的情感獨屬於慕容玉卿對皇甫夜麟的深深愛念。
慕容玉卿雙手合十緊緊的貼在心口,閉上眼睛默默流淚在心中默念:你若是在,就請回應我。可等了良久知道這股難言的痛楚慢慢消散之後,她都沒有等到半點回應(妃情所怨第四十六章麟王回京內容)。是不是慕容玉卿的靈魂已經消散,還是說她的靈魂早已經與她柳言的靈魂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坐在馬車內,車伕舉著鞭子問:「王妃,回府嗎?」
慕容玉卿靠在芸香鋪好的軟墊上,歎了一口氣道:「去相國寺。」
馬車一陣顛簸,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停了,在芸香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站在山腳下凝望著被雲氣繚繞的相國寺頓覺自身的渺小。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裡,兩次的心境卻大有不同。走了半個時辰才走到相國寺內,在沙彌的領路下走進上一次來過的會客室。站著等了一會,便聽到一聲阿彌陀佛從身後響起,轉身對上無相大師的狐狸眼苦笑。
「大師,別來無恙。」
無相大師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慕容玉卿在他對面的蒲團上坐下,等著無相大師的問詢。
果不其然,無相大師果然開口問道:「不知王妃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玉卿微笑著瞥了一眼無相,道:「叨擾大師一杯苦茶。」
無相聞言哈哈大笑,大聲喊著叫沙彌上茶,閒聊了幾句不知不覺便聊到了十王爺皇甫夜麟。
「不知十王爺近日如何?」
玉卿捧著茶碗的手禁不住晃了一晃,無奈道:「怕是不好。」
無相聞言也不再問,只是伸手對她笑道:「王妃請用茶。」
還是和上一次一樣,玉卿只是捧著茶碗聞著茶香卻並不喝,無相大師的苦茶她還是少了幾分消受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