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飛鴿傳信 文 / 古小炎
每日翠濃都會飛鴿傳信給皇甫夜麟,將清王府中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對他說明,自然信中多數內容都是關於柳言的【妃情所怨127章節】。對此,柳言只當不知,也會替她隱瞞擋去猜測的目光。
薩仁不僅將三十一位侍妾都遣散出府,更是每人賞賜了一筆足夠揮霍一生的銀子,柳言默默的站在清王府最高的樓上目送她們離開。三十一位侍妾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離開,有視金錢如糞土的必然就有貪慕虛榮的。有人哭自然便有人笑,柳言心情複雜的看著那一行女人或奼紫嫣紅或千嬌百媚,就這樣拎著小包裹孤零零的坐在馬車上消散在鬧市中。
進清王府的時候,定然都是眾人相送,如今被遣散出府便只能孑然一身上路。突然柳言便覺得最殘忍的依然是皇甫夜清,為了緩解自己的心頭之痛便不顧別人的幸福強行都娶了進來。他的蠻橫,毀了多少女人的一生。她們都是皇甫夜清的侍妾,縱然給了花不盡的錢財這一生估計都要孤獨終老,沒人敢娶沒人肯要。
柳言為她們今後注定悲劇的命運默哀了三分鐘,雙眼猛地一睜開便見一輛馬車如同失了控制一般又衝進了王府。好不容易被人控制住了馬匹,從車廂內跳下一位髮鬢微散的女子瘋狂的向薩仁衝了過去,薩仁一個來不及躲避便被女子撞了一個滿懷。
柳言站得太遠,這熱鬧看得並不真切,直覺告訴她那女子定然是不甘心就這麼走了,被仇恨迷了心智回來與薩仁同歸於盡的。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沒一會功夫莞兒便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對她說薩仁公主受傷了,王爺正在跟前守著呢。
原本莞兒以為柳言會生氣,卻不料柳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再有下文。似乎王爺在哪裡守著哪個女人,對她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那一瞬間莞兒只覺得王妃變了,變得心思沉重了。
柳言並不在意如今的皇甫夜清守著誰,她也不介意他懷裡躺著的女人又是誰,是薩仁也好其餘的女人也罷,跟她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她在乎他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她的心思,她不在乎他的時候,他就算在自己面前血濺三尺她也無動於衷。這就是愛情,當愛戀熬成了恨,再多思念都是無聊的擺設。
莞兒扶著柳言的胳膊,小心的伺候著她走下台階,抬眼便見不知何時翠濃已經在出口處等候著了。莞兒見翠濃已經在了,心頭湧過一絲詫異,只是奇怪何時這個丫頭成了王妃的貼身伺候?!
柳言假裝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莞兒,見她正在看著翠濃,嘴角微微翹起抬腳便走了出去,翠濃低垂著頭跟在她們身後也不說話。
莞兒不僅聰明而且心細,她是蓮妃娘娘派來伺候她的,但是說到底也是皇甫夜清的人。至於翠濃,那就更不要說了,她只忠心皇甫夜麟,但是若真要她做出取捨她也定然會選擇相信翠濃。
柳言走回清心居坐在椅子上捧著茶杯聞著香,三個孩子被秦夫人帶進了宮,現在還沒到回來的點。正在無聊間,卻見劉安捧著一個大盒子走了進來,請過安之後便將盒子放到她的面前。
「是什麼?」她皺著眉頭輕聲問。
劉安恭敬的立在一旁解釋道:「回王妃的話,是王爺特地為您尋來的上等苦茶。王爺說了,過幾天便將泡古茶的高手給您請進府裡來,還煩請王妃耐心等幾天。」
柳言挑眉輕笑道:「劉管家客氣了,如今清王府的王妃是薩仁公主,你這樣稱呼我莫不是會落人話柄?王妃的怒氣我可承擔不起,您以後還是稱呼我為言夫人吧。若是因為一個稱呼而得罪了清王妃,未免有些得不償失。麻煩劉管家回去告知王爺一聲,柳言福薄命淺承受不起這等禮遇,請劉管家帶回去。」
莞兒站在她的身後伺候著,這話一出口她便白了臉色,王妃與王爺不是和好如初了麼,為何今日王妃又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不僅她丈二的和尚莫不著頭腦,就連翠濃也皺著眉頭思考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該如何寫信告知皇甫夜麟。
劉安惶恐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聲道:「王妃不要為難小人,這王爺送的禮小人哪敢再拿回去的。」說完,擺了擺手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見他溜得飛快,柳言也沒有挽留,即便他不敢將這東西拿回去,可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想然卻是不敢隱瞞皇甫夜清的。偶爾,她也要讓他知道她還是有些小脾氣,這三年來她得到了這一生中最寶貴的親情,如今這親情卻被他捏住手心裡來威脅她。
他當真以為就算他窺知了她的真實身份便能將過去所有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是天真的可怕,還是認定她愚蠢致死?
不屑冷笑,將桌子上那盒苦茶冷冷的瞥了一眼,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呵欠便靠在軟墊上享受翠濃的按摩。
那晚當翠濃將即將要傳給皇甫夜麟的信先給柳言過目的時候,柳言一目十行的瞥過便將信紙還給翠濃,什麼也沒有說點了點頭默許。
這樣的日子柳言受夠了,無權無勢的她如同軟柿子一樣被人捏在手心裡玩,想捏成什麼形狀便捏成什麼形狀。如今她必須要乘著皇甫夜清對她心懷愧疚的時候,抓住整個清王府的決定權,與薩仁之間也只能活一個。
與皇甫夜麟再三交代,定要在一個月內取代蒙古王爺的政權,她明白這樣做等於是斷了皇甫夜清的所有後路。不過,她不在乎更不會介意他是死是活,誠如他所言這是一場獨屬於男人的戰爭,只可惜她不得不替他惋惜背信棄義的人不配得到別人的誓死追隨。
皇甫夜麟的回信是三日後才傳到柳言手中,簡單的四個字:定然,勿憂。只要是皇甫夜麟說的話,她從來都不會懷疑,是因為對他絕對的信任還是因為他從不會騙她?此刻,她又哪裡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