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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陳年舊事 文 / 古小炎

    「沒錯,我不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清楚?再說,就算當年真有誓言也不過是年少無知的約定罷了,你怎麼能夠當真?」

    皇甫夜寧死瞪著雙眼望著她,最後竟然笑了,只那眼淚如滾珠子一般奪眶而出【妃情所怨第一百八十二章陳年舊事章節】。慌亂的伸手擦去臉上的眼淚,哽咽道:「我當真了,沒想到竟然是我一個人當真了,跟個傻子一樣可笑。」

    望著悲愴的皇甫夜寧柳言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安慰,似乎無論怎麼安慰都是錯,多說多錯【妃情所怨182章節】。待皇甫夜寧不再哭泣,柳言靜默了好一會才啞著嗓子問:「你記不記得十六歲那年我曾經從馬上摔下來過?」

    皇甫夜寧雖有些疑惑卻還是點了頭,柳言望著他苦笑道:「那次雖然僥倖不死,可對於過往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忘了一個乾淨。不僅是你的,也包括皇甫夜麟與慕容家的。」

    皇甫夜寧面容上現出惋惜之色,喃呢問:「你愛他嗎?」

    柳言苦笑著點頭,輕聲道:「他這樣的男子很難讓人不愛。」

    「是啊,他這樣的男人確實很難讓女人不愛。你兩位姐姐都在十三歲的時候便被賜了婚,你可知為何你偏生晚了三年?」

    「為什麼?」

    「上一代國師在隱退之前曾經替你算過一卦,你天生便是皇后命,這樣說你可明白?」

    「天生皇后命?無相大狐狸說的麼?」

    皇甫夜寧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笑道:「我竟不知你認識無相大師,也罷,老十自幼便喜歡參禪打佛沒少往相國寺跑,竟然也是帶著你的倒是令我很意外。」

    「他並沒有帶著我,是我自己去找無相的。各中緣由無關緊要,你們都是因為我的命格才會對我如此執著的麼?這倒讓我很是意外,因為所謂的命格便搭上自己的全部,不覺得盲目的很可憐麼?」

    「他們是何居心我不知,這件事情我也是去年才知道,就在你姐姐生下鳳華的那一天,她才對我言明。能夠和你靜靜的坐著說說話,真的很不容易。圍在你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多到我想多看兩眼都不可能。身在帝王家,生死不由人,今日我兵敗如此理應崇武門問斬,想然留我一條性命也是因為你的求情。我只恨今生不能與你相守,你可願意許我來生?」

    柳言見他說得如此悲愴眼淚也被他勾了出來,今生她都做不了主來生又怎能相許?

    「我不曾做過任何讓你們情根深種的事情,為何你們偏生對我如此深情?」

    皇甫夜寧閉著眼睛靠在軟墊上歎氣,雙手緊握成拳頭無奈道:「七歲那年見你一面,這一生便注定只能為你而沉淪。無論是你大婚時的艷麗還是退歸慕容府的淒厲,這一切都鐫刻在我的心底,我知道這一輩子你我再無可能,只是我依舊心存惦念祈盼著我的孩子能喚你娘親,只喚你娘親。」

    柳言驚呆,她竟然不知皇甫夜寧對慕容玉卿情深如此,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做出離經叛道的事情。

    定了定心神無奈道:「你們也莫要再拿情愛說事,在權利與的誘惑下,感情是最先被捨棄的部分。別用這種眼神望著我,我沒有你所希望的那般美好,我也是人,是有七情六慾的凡人,我真的承受不了你們所謂的執念與情深意切。一開始我也認為帝王縱然萬般薄情終究還是心如繞指柔,只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才發現我實在是天真的可憐。說到底,你們對我不過是一種想要佔有的罷了,俗話說得好瘦田沒人耕,耕了有人爭。」

    皇甫夜寧也不再說話,只是歎了一口氣,柳言交代劉喜好生照看著,自己則退出了鳳來儀閣。經過劉安身旁時,輕聲吩咐道:「去將寧親王的家眷係數接來,讓她們照看在鳳來儀閣中。」

    劉安領命恭敬的退下,柳言走出好遠才停下腳步佇立在晨曦的光亮中回首凝望著金碧輝煌的鳳來儀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大步走入晨霧中再也沒有回頭。她不想再看到那雙清潤的眼眸滿是哀色的將自己望著,她不想再與他談論二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不是因為她真的記不住而是她真的承受不住。

    翠濃依然乖巧的站在自己的身後,柳言猛地轉身緊盯著翠濃的眼眸一字一頓的厲聲問:「你到底是誰?」

    翠濃愣住,旋即淡笑道:「奴婢是翠濃。」

    柳言不信,再次喝問:「你到底是誰?」

    翠濃依舊雲淡風輕的輕笑著回道:「奴婢是翠濃!」

    隱在寬大的袖子下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她若是沒有看錯剛才皇甫夜寧在看到翠濃時眼眸中的震驚一閃而過,很顯然他們是認識的。翠濃明明是皇甫夜麟的人,為什麼與皇甫夜寧卻是舊識,他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或者說,他們到底又讓她曉得了幾件事情,真相又是如何?

    走回御書房的側殿皇甫夜清已經醒來多時,此刻已經穿好衣服坐在軟榻上等著她回來。見她回來,急忙起身迎接,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懷裡暖著。柳言抬眸輕笑卻掩不去眉目間的疲憊,靠在他的懷裡輕聲問:「還疼嗎?」

    皇甫夜清掩飾不了眼底的欣喜與快樂,寬慰道:「不疼了,都過去了。」

    柳言長歎一聲,禁不住的反手抓住他的手,輕聲道:「這些年發生了太多事情,多到我已經看不清自己的心。傅霖,人活一輩子到底是在求個什麼?為什麼偏偏要這麼累?」

    這個問題皇甫夜清回答不了,他曾經也在極度疲憊心倦的時候經常問自己到底在求個什麼,即便登上那最高位又能如何?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傅霖,你可能做到今後永遠不對我說假話?你可能做到不再對我有任何隱瞞?」

    皇甫夜清長歎著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不曾對你說過假話,當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時候,我會用沉默以對卻不會用謊話搪塞,只對你會如此。」

    柳言默默的將整張臉都靠在他的胸前,喃呢道:「這樣就夠了,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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