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流湧動 文 / 古小炎
令柳言沒有想到的是學堂裡的士族子弟不僅再也沒有出言諷刺過天驕與幀渢,反而各自形成一派分別擁護碧璽、天驕與幀渢,大有當年朝中大臣各自擁護皇甫夜清他們四個兄弟的趨勢【妃情所怨第一百九十八章暗流湧動章節】。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這也不是她所能預料的結局,這個結果不僅讓她憤怒更讓她清楚的瞭解沒有外戚撐腰就算她貴為皇后一樣沒人認同她的絕對地位。她冷冷的聽著天驕與幀渢的講述,淡淡的微笑著對莞兒拋了一個眼色,莞兒會意領著他們下去沐浴更衣。
而翠濃則很有先見之明的將內殿伺候的所有宮人都遣退,站在她的身後凝望著她滿是寂寥的背影只覺得心痛。若是慕容家還在,望眼整個朝綱又有誰還敢瞧不起她的孩子們?雖說如今晉國當家做主的男人是皇甫夜清,很可惜似乎朝中的大臣們都極其大膽並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許是朝中多事,第二日一直到下午柳言都沒有看到皇甫夜清的身影,和翠濃在御花園中賞花,她走得極慢看似不經意的在賞花實則卻是在等人。她算計著時間,不出意外還有一盞茶的功夫學堂裡的宋先生定然會從這片花圃中穿過。
之所以在這裡等候,實在是因為她知道如今她的身份只是南陽城商賈之家的義女,雖說貴為皇后卻也一樣為世人所瞧不起。士農工商,地位階級劃分的如此嚴厲,他們這些所謂高人一等的文人自然更是昂著頭顱不屑多看她一眼。
想起好些年前還是慕容玉卿的時候,所有的文武大臣哪個見了她不是畢恭畢敬的規矩行禮?如今倒好,她已然貴為皇后他們卻也膽敢明目張膽的瞧不起。
想想倒也真的覺得很是搞笑,如果她願意她完全可以用手中的權利將看不起她的人都命喪黃泉。只可惜她並不願意這麼做,並非她心慈手軟實在是因為善後很麻煩,而她卻又是怕麻煩的性子。
翠濃淡然的掃了一眼從院子門前一閃而過的青衣,淡笑著對柳言努了努嘴示意她們一直在等的大魚終於來了。柳言輕笑著任由翠濃扶著自己的胳膊往前走,腳步不緊不慢走到花圃入口處剛好與走出花圃的宋鑫相遇。
宋鑫沒料到在這裡會遇上皇后娘娘,急忙跪在地上對她行了大禮,柳言冷眼注視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宋鑫只覺得一陣可笑。揮手讓他起來,命令身後伺候的宮人準備桌椅,她要請宋鑫喝杯熱茶!
宋鑫似乎還有事情要做,想拒絕可這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在看到柳言面容上淡然卻威儀十足的笑容時生生的又嚥了回去。在椅子上老老實實的坐穩,捧著茶杯的手似乎卻有些顫抖。
柳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輕笑道:「宋先生無需拘謹,本宮感謝您對三位皇子的教導,您請!」
這明明是今年新貢的極品毛尖,可宋鑫硬生生的喝出了毒藥的味道。只是這毒並非是真正的毒藥,而是柳言的眼神,她一直都淡淡的微笑著注視著他,可宋鑫只要一觸及她的眼神便會心慌,不知為何他竟然非常害怕與她對視。
柳言放下手中的茶盞,輕笑著歎了一口氣,問道:「不知今日幀渢與天驕學習如何?可有好好聽課?」
宋鑫聽聞她問起兩位皇子的學習狀況,急忙恭聲道:「兩位皇子冰雪聰明,吟詩作賦只要一遍便能完全理會。」
「是嗎?」柳言原本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暖意,望著宋鑫又問:「不知他們與學堂裡其他的孩子們相處的可好?」
宋鑫此時額頭已經有冷汗冒出,他終於明白皇后娘娘出現在這裡並非偶然,而是故意為之。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嚥了嚥口水有些惶恐的回道:「兩位皇子性格溫厚純良,與其他的士族子弟相處甚好。」
「是嗎?」柳言輕笑,笑道:「本宮聽過一句話,教不嚴,師之惰。不知道宋先生怎麼看?覺得還有道理否?」
宋鑫此刻已經完全猜到她之所以在這裡等著自己,定然是為了學堂中其他士族子弟取笑兩位皇子身世的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所為何事,宋鑫倒是定下了心神不再惶恐不安。點了點頭,恭聲回道:「娘娘言之有理,教不嚴師之惰,老臣難辭其咎,還請娘娘責罰。」
冷笑的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宋鑫,柳言輕聲細語道:「本宮沒有責罰先生的意思,本宮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先生多慮了。本宮的三位皇子還指望著先生多多教誨,可莫要做出仗勢欺人的事情才好。如今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民是皇上的民,臣是皇上的臣,素來便有後宮不得干政的古訓,本宮哪裡敢責罰先生。」
宋鑫原本放到肚子裡去的心再次懸了起來,教了一輩子的書他自然明白柳言的言下之意,她說的是不敢卻並非不能!又問了一些天驕與幀渢的日常學習狀況,柳言便藉故還有事情要處理便離開了御花園。在往靜園走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敢公然嘲笑堂堂皇子,莫非他們都吃了豹子膽不成?
剛走進靜園的院子,莞兒便恭敬的上前來迎接,對莞兒輕聲笑著吩咐:「吩咐下去讓人時刻照看著學院,若是再有哪家的少爺尋事滋事其父革職查辦。」
莞兒頷首領命,輕聲問:「若是皇上問起該怎麼說?」
柳言不屑的嗤笑一聲道:「妄議宮闈可是滅九族的大罪,質疑皇室血統可滅九族鞭先人屍。至於欺凌皇子的罪過,想然也輕不到哪裡去,他是明白人不會多問的。今晚乘著夜黑,每一位大人家裡都送上一封信,莫要到了以後死到臨頭怪本宮沒有給過他們機會。」
莞兒領命退下,翠濃站在她的身後滿懷心事的問:「為什麼不讓我去,她的身手我信不過。」
柳言轉身對上她擔憂的眼,笑得溫潤輕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去,我於心不忍。」
翠濃凝神望著自己的手,從她的手心裡抽回,苦笑道:「這雙手早已經被鮮血染透,洗不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