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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兩百一十七章 來世為人 文 / 古小炎

    柳言累了,躺在皇甫夜清的身旁將自己的小手塞進皇甫夜清僵硬的右手中,十指相扣時側頭對他溫柔的笑著流淚,輕聲道:「我讓你躺在我的左邊最接近心臟的地方,你可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心上,無論是甜還是傷,從來都不曾離開過【妃情所怨第兩百一十七章來世為人章節】。生同寢死同穴,我答應你的從未有過食言,如今也不會例外。你只道你愛的辛苦,卻又哪裡知道我恨的剮心。都說人死如燈滅,你可千萬要在奈何橋上等我,我們之間還有好些帳沒有算呢,可不許你賴皮!」

    碧璽傻瞪著雙眼接受柳言的最後一眼注視,此刻他只覺得一股無法言狀的悲涼將他包裹在其中。在他的記憶中,母后何時用如此柔聲細語對父皇說過話,每次見面都是冷冰冰的模樣令他人都不忍多看。

    如今這些溫柔細語是父皇生前從未享受過的禮遇,只可惜,父皇再也沒有機會聽到,而他卻作為見證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心卻止不住的悲涼哀傷。

    柳言閉著眼思緒已經開始飄散,心頭暗藏的那點熱也在慢慢的消散,算賬麼,他們之間這筆糊塗賬又怎麼算得清楚。她真是一個壞女人,臨死了還要說謊騙人,她不曾許過任何人來生,若嚴格算起來那也只與他在情濃意切的開初約定過三生相隨。

    清乾七年,帝崩後薨,麟王爺繼承大統,改年號為麟乾,立皇甫碧璽為太子,一生力盡精力治國,國運昌盛平定和碩,收復西涼,剿滅蒙古殘餘反抗勢力,在位四年無子嗣。麟乾四年剃度出家雲遊四海,傳位太子皇甫碧璽,定年號開元,皇甫婉蓉長公主於麟乾元年初嫁與天狼國王子靖,秦晉之好羨煞旁人。

    不知道到底沉睡了多久,柳言只覺得一陣若有似無的哭泣聲始終縈繞在自己的耳邊,猛地一個起身坐起只覺得頭暈的厲害砰地一聲又倒了下去,頭重重的摔在綿軟的枕頭上好一會都緩不過神來。

    「言言?言言?!」來自母親的呼喚就在耳邊,柳言瞪著雙眼看不清眼前的人,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見可不就是自己的母親著名學府中的羅教授麼?

    「他爸,言言醒了,你快過來。」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柳言聽得出母親言語中的激動和興奮。不多時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他爸爸一同進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可一時間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問了母親,才得知是她的小學老師馮浩,靠在枕頭上喝了半碗粥,讓爸媽都先出去,她有話要對馮浩說。

    馮浩好歹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原本精瘦的身子胖了不少,微微一笑確實有點彌勒佛的味道。見她望著自己,馮浩淡笑著捧著茶杯笑問:「要不要老衲為王妃泡一壺苦茶?」

    柳言冷冷的望著他,可是看著看著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馮浩歎了一口氣坐到她身旁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她,歎道:「哭吧,把上輩子受的苦和委屈都哭出來吧【妃情所怨217章節】。你在這裡沉睡了一年半,這個世界的十八個月在那裡就是十八年,這十八年你定然吃夠了苦頭。」

    柳言斷斷續續的哭著將她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馮浩托著下巴靜靜的聽,末了拍了拍她的背,問:「你真的恨他麼?」

    柳言擦乾臉上的淚水,苦笑著搖了搖頭。馮浩歎了一口氣,笑道:「別哭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等你身子養好了,出去旅遊吧。好好玩一場,散散心,將上輩子的痛苦都忘掉。」

    三個月後,柳言終於說服了自己的父母搭上了前往埃及的飛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想去遙遠的天的另一邊看看那沉寂在歲月中的法老墓。她想知道在昔日極度盛世的奴隸社會,是不是也曾經有過無法言狀的悲傷。

    拖著行李走出了埃及的開羅機場,事先定好了酒店直接上了出租車遞上寫好地址的紙條,司機快活的打著方向盤便衝了出去。而她,靜靜的坐在車子上凝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突然便生出了一股悲傷地蒼涼。無論她逃得多遠,這股悲哀都如無形的手一般靜靜的揪住她的心,不讓她如願。

    自從她出院之後,從父母躲閃的注視下她淡笑著擺了擺手,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若是她還會為發小與自己男友雙重背叛而難受那麼這些痛苦她也算是真的白受了。

    出租車很快便到了地方,埃及和北京不同,不會時刻都讓人堵在高架上下不來。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自己事先定好的房間,待服務員退出去扔了行李重重的將自己扔到床上,不多時便陷入了熟睡中。

    迷迷糊糊從熟睡中驚醒,側耳一聽浴室似乎有人在洗澡,躡手躡腳的將檯燈拿在手中,猛地一下推開浴室的門,便見身材異常火爆的裸男正在洗澡,此刻正滿是喜悅的抹著沐浴露。見她進來驚得猛地一把扯過浴袍繫在腰間,柳言傻愣愣的舉著檯燈喝問:「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房間裡?」

    男子先是一驚,旋即便淡笑著取過淋噴頭將身上的泡沫沖乾淨,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問她:「你是先出去等我,還是在這裡免費欣賞?」

    柳言紅著臉罵了一句變態,便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後才驚覺不對,這明明是她的房間他這算是入室搶劫麼?唔,雖說還沒有開始,心頭猛地一驚跑到門邊便打算喊服務員,剛巧這個時候腰被人從後面抱住來不及尖叫便被身後的男人壓在了床上。

    驚恐的瞪圓了雙眼質問尚未來得及出口,便對上了男人清潤的眼眸,他有一張足以魅惑眾生的臉,那雙眼此刻正滿含愛意的凝望著她。

    「別怕,是我!」

    柳言驚恐的瞪著他,顫抖著身子問:「你是誰?」

    男子輕笑著親了親她的紅唇,輕聲戲謔道:「visy的少東家喬天辰。」

    柳言難受的皺緊了眉頭,一把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不悅的起身冷聲道:「我不認識你,喬先生若是沒有別的事還請離開,這是我的房間。」

    喬天辰完全不顧她的厭惡與冰冷,靜靜的躺在床上舒服的翻了一個身,笑道:「上輩子我叫皇甫夜清,是你的合法丈夫。」

    柳言瞪圓了雙眼不相信的問:「怎麼可能?你這吊兒郎當的性子是皇甫夜麟還差不多。」

    喬天辰也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前世的記憶猛地衝入腦中的時候,我也困惑了許久既然前世是那麼沉穩狠戾的人,為什麼這輩子卻是這幅嬉皮笑臉的模樣。難不成前世今生的性格必然是相反的麼,真是頭疼。」

    柳言望著他俊俏的笑臉上那熟悉的溫柔,心先是猛的一痛接著卻滿是暖意,伸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背,輕聲問:「真的是你嗎?你說你前世的字是什麼?」

    喬天辰淡笑著點了點她的腦門,輕聲道:「我名皇甫夜清,字傅霖,四歲便隨軍出征,十六歲被封為戰神王,十九歲娶慕容三小姐慕容玉卿為妻,二十為父,三十歲登基為帝,還不相信麼?傻瓜,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給你,包括我的命。那三年是我上輩子一生最快樂的三年,因為有你親手為我做羹湯,其實仔細想想你對我是真的好,如此溫柔卻被我一心辜負。」

    柳言早已經泣不成聲,皇家本沒有秘密,只要你有心你總會查到被刻意隱藏的真相,只是柳言明白如果不是他定然不會說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給你的話語。就算是皇甫夜麟也從未對她做出過這樣的承諾,並非他愛的不夠而是他早已經默認自己的性命只為了保護她而存在。

    緊緊的靠在他的懷裡痛哭,喊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我以為我會帶著對你的恨與懊惱走完這輩子!」

    喬天辰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長髮,輕柔的歎道:「上輩子虧欠了你,這輩子我怎麼能再食言呢?」

    柳言緊抓住他心口的浴袍,透過淚眼對上他的眼眸,輕歎原來幸福一直都在自己手中,只可惜太多的時候明明是自己先放了手卻在心底結結實實的怨恨著他,對他真是不公平。不過,在情愛的世界裡,本就沒有公平,這般一想不由得便破涕而笑。

    很幸福對不對?他們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對不對?在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之後,還有什麼比彼此珍惜更重要?他們會得到老天的眷顧,快樂一輩子的對不對?

    一定會這樣的,不然老天為何又再次讓他們相遇,一定是上蒼的補償。

    上蒼本就是殘忍的,它從不會為了任何人做出任何補償,即便是有也只因你前世還有未了的塵緣。生死本就在一念之間,好與不好全憑造化,老天又何時幫過忙?!柳言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望天沉思,他真的是皇甫夜清嗎?他真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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