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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心路艱辛 文 / dyx月舞

    這天,我如坐針氈的看著他細心的為我換藥,紮好繃帶後,才在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這一天算是挺過了。

    「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他好心的問道。

    還用說嘛?你對我的態度差一點,我的「病」保證立馬就好,只是我沒敢說出來。

    「若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你跟家人團聚的日子要推一推了……」他看著我若有所思。

    「為什麼?」要不是腿不能動,我肯定要跳起來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會瘋掉的。

    「我理解你對家人的思念,但你這樣對傷勢是極其不利的,」頓了一下,他突然身體前傾,彎腰俯視著我,他的鼻尖幾乎觸到了我的鼻子,「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一次近距離的接觸,使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有了你的『好好照顧』我才更擔心好不好?

    這丫,故意的。我卻如困在籠中的小獸敢怒不敢言,唯有豎起所有的敏感神經時刻的提防著隨時到來的獵人。

    此時的南宮煜離就是那個喜歡玩弄獵物的獵人。

    「外面的山花開了,我帶你去放鬆一下!」說完,他欲伸手抱起我。

    見狀,我急忙把身體挪開,讓他撲了個空,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一時間有些錯愕。

    「我不想出去,你聞一下,空氣中到處都是花香,所以不用看我也可以想像得到它們的樣子,我想休息了。」情急之下我裝作一副山花有什麼好看的興趣缺缺的樣子,末了還用鼻子在空氣中用力的嗅了幾下,還別說,空氣中倒真的有淡淡的花香味。

    聽到我拒絕的理由,他竟然燦爛的笑了起來,霎時,我彷彿真的看到了滿山盛開的花朵。

    「嫣兒是在刻意的躲避哥哥我麼?」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沒想到竟被他叫得這麼肉麻。

    他復又欺近我,順手執起我的一縷髮絲把玩:「知道麼?這世上還沒有可以拒絕我南宮煜離的女人,你算是第一個,」他把唇貼近我的耳朵,輕聲吐氣,「是對我沒感覺,還是你想欲擒故縱?若是後者,你已經成功了一半,」

    停下把玩頭髮的動作,他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把我固定在中間,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因為,你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我的興趣。」他的語氣似在告訴我,他看上我是我的榮幸?

    這一刻,我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男尊女卑,面前飛揚跋扈的他就是這個制度下活生生的產物。

    這一刻,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知道了他這些日子以來刻意的「示好」不是為了試探我,讓我放下了多日懸著的心,可他這麼霸道的「表白」卻讓我不知所措。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興趣的呢?那日灑滿落日餘暉的山溪邊,尷尬的溫泉畔,還是他憤怒的把我從水塘中揪起時,大聲的對我呼喝「你是我的!」

    亂了,我的世界裡頓時一片凌亂。

    我瞪著近在咫尺的他,手足無措起來。

    眼下這情況我是不可能獨自離開的,除非他口中我那異常寶貝我的父親或是哥哥來到,可萬一他們是他杜撰出來的呢?

    我的心在嘩嘩的流淚。

    現在可真的是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了,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了。

    四目相對,良久,就在我處在崩潰的邊緣時,他終於有了動靜:「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嚇得,看來那個李慕白對你的刺激不小啊,我這麼一活色生香的美男放在你面前,你竟然都無動於衷,這樣你還怎麼結交天下美男?」最後那句話的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諷刺味。

    在我聽來卻如定心丸般好用。

    「考慮好要跟哥哥出去轉轉了嗎?妹妹!」他直起身體,恢復了以往的語氣。

    我周圍的空氣馬上減輕了許多,呼吸也變得通暢起來。

    「好!那就麻煩哥哥了!」人家都已經表明是在開玩笑了,我何必再耿耿於懷的自尋煩惱,當下主動的伸出雙手等他來抱,那聲哥哥叫的分外親切。我想就是我的親哥哥也沒這樣的待遇,事實上,我也沒有親哥哥來做比較。

    「抱緊了,走嘍!」抱起我直起身的時候,他竟然旋轉了一下做了個高難度動作,嚇得我一緊張雙臂死命的抱緊了他的脖子。

    「我要被你勒死了!」嘴上雖這麼說,語氣間卻滿是笑意。

    「不管,誰讓你嚇唬我!|」我也耍起了賴皮,有仇不報非君子,這丫的,剛才差點沒把我嚇成神經病。

    沒想到才過了半個月而已,外面的世界已經徹底的變了樣,漫山遍野的花兒,成片成片的怒放著,鮮紅的、粉紅的、玫紅的、雪白的、金黃的……從來不知道這麼多顏色的花兒可以同時綻放,(人為的除外)。

    看得心情也跟著怒放了,想更進一步的親近它們。

    「要不要到花間走走?」

    「好啊!」求之不得呢我,「可是?」看了看自己的腿,我猶豫了。

    他把我放在地上,一手扶著我,然後轉身蹲了下去:「上來!」

    我敢打賭,這是我認識他以來,他說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漫山遍野爛漫的花兒們,我來啦!

    經過那個開滿山花的午後,我生活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燦爛起來,仿若初來到這裡時,享受的心情,帶著對未來世界的憧憬。

    唯一糾結的是兩個多月來,絲毫沒有雅薇的任何消息,也對,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碰到她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

    一直以來都默默照顧我的好姐妹雅薇,我只有祝福你幸福再幸福了。

    這天,我終於得到了我的特赦令:可以下地行走了。

    受傷的左腿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接觸了地面,竟然興奮的忘記了怎麼走路,練習了好一陣子才覺得它又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而腿上的疤痕用我神醫大哥的靈丹妙藥塗抹後,真的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就憑這一點,人家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神醫。

    而另外我也得到消息,我的家人近幾天就會來接我回去。

    所以這幾天我的心情是大好特好。

    還自告奮勇的下廚幫心影做飯,當我把從心影那兒「學習「來的成果端上桌時,又讓南宮大大的驚訝了一把。(時間久了,我便把他的稱呼由大哥---南宮大哥,最後,直接省略成了南宮)

    「看來心影又學到不少新廚藝啊!」南宮邊吃邊感歎。

    還用說,我可是烹炒煎炸無一不精的大廚呢,在家逢年過節可都是我掌勺的,不過幸好心影不在這裡,不然我全露餡了。

    「對了南宮,你怎麼住這麼偏僻的地方,隱居嗎?」我記得古人都好這口的。

    「我不是天雲人,」他邊優雅的進餐,邊道。

    「嗯?」我聽到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不要告訴我你是……

    「我來自棲霞,到這裡尋人的。」真的被我說中了啊?

    「未婚妻?」以前只聽說過古時的女子千里尋夫的事,沒想到眼前竟然有一例角色掉換的尋婦事件。

    「按你們天雲的說法,算是吧!」他抬頭不滿的看了一眼興奮的我。

    估計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我為啥這麼興奮:「她是不是很漂亮?今年多大?是這裡的人嗎?你們是怎麼分開的?最後一次見面什麼時候?」以前怎麼沒發現,我有做狗仔隊員的潛能?

    拿他黑白分明的黑眸盯著我一陣猛看,直到我開始冒汗時,他開了口:「我們沒見過面,據可靠消息講,她是在天雲,今年應該跟你差不多大了吧!」他一邊說,一邊對著我又是猛一陣打量。

    我真害怕他會突然來一句:怎麼你越看越像她!

    還好他沒說。

    「你們的眼睛很像,初見時還以為你就是她呢,後來才發現除了眼睛外,你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又補充道。

    「那你那天還嚇我?」我不依不饒起來:「你不是說沒見過她嗎?你怎麼說她跟我的眼睛很像,一看就是騙人的。」

    「我有這個。」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個畫軸,隨著他小心翼翼的展開:一個傾城之姿的女子躍然紙上,還別說,我們的眼睛還真的挺像。

    單是氣質嘛,就差太多了,人家只是一幅畫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看到的人也會第一眼就聯想到她的身份尊貴。

    那種貴族的氣質和冷艷,是日積月累的奢華生活所打造出來的。

    再看看我自己,除了一副華麗的皮囊外,我一個小白領的氣質在這裡頂多也就跟大家閨秀撞個邊吧。

    「你未婚妻真漂亮,一看就是個大富大貴之人,你倆還挺配的,祝你好運!」心裡酸酸的,第一此有了強烈的自卑感。

    「別氣餒,你也很不錯的,以我個人來講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他試圖安慰我。

    「別!」我打斷他:「我以後還要廣交美男呢,不要再用你的方式嚇我了,不然若我得了美男恐懼症,誰來解救世間的美男?」我的說辭可謂是理直氣壯。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派頭倒有幾分像棲霞的女子,若有機會來棲霞看看吧?我做東。」

    「呵呵,你還真是個好人,有機會我一定去。」我頗為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我想說的是:怎麼好意思?我已經在這裡白吃白喝這麼久了?

    不想話到嘴邊卻完全變了調。也許在得知他對我沒有威脅後,我的潛意識裡想親近他吧。

    「嫣兒!」就在我為能重新踏上土地而興奮的四處走動之時,這天,我正在研究院裡荷塘內的魚兒是什麼品種,一道飽含深情的呼喚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聲音裡的興奮之意不容我忽視。

    循著聲音望去,南宮正引著一名身材偉岸氣質出塵的年輕男子往這邊走來,衣著尊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主兒,大哥?我眨眨眼睛,等著他走近。

    「嫣兒!」走至跟前,男子興奮的一把抱住了我,「我們找你找的好辛苦!」他的懷抱真緊,勒得我骨頭生痛。「嫣兒,我是大哥啊?」估計是看到了我眼中一閃而過的陌生和不適,男子表情甚是受傷的說。

    「慕容公子,你先別急,令妹的情況我想必是墜崖時頭部受到撞擊,從而導致的失憶。」看到這一幕,南宮一邊思索著解釋道。

    「失憶?那有沒有恢復的可能?」聽南宮神醫這麼一說,男子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這個,不好說,不過慕容公子不認為令妹活著就是奇跡了嗎?不好的回憶,不要也罷!」南宮此時也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望著我。

    看得我又是一陣心虛。

    如果說這傢伙之前對我僅僅是懷疑的話,那麼此刻他就是百分百的肯定了。

    那麼,他這番說辭,不明擺著替我掩飾嗎?

    這是**裸的包庇啊!不過,你才頭部受到撞擊呢?人家明明是摔斷了腿好不好?

    雖然他的話有罵我腦子摔壞因而變笨的嫌疑,但起碼這一刻我是真的可以把心放肚子裡了,有他這個神醫的作證,我這個相府大小姐的身份是不用遭人懷疑了。

    「神醫所言即是,大恩不言謝,以後南宮公子若有用的著慕容緋歌及我們幕家的時候,定當全力以助,以報對舍妹的救命之恩!」慕容緋歌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再在「失憶」的問題上糾結了,很真誠的沖南公煜離一抱拳承諾道。

    「呵呵,慕容公子年輕有為,慕容宰相是天雲不可多得的父母官,在下這也算是間接為民了吧!慕容公子客氣了。」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他似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我竟然覺得他有點高深莫測起來了,他,不僅僅是一個神秘的神醫那麼簡單吧,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世外高人的一點點影子,相反他所給我的是身居高位的人所有的霸氣,對,就是霸氣。

    「多謝南宮公子這段時間對嫣兒的照顧,我們先告辭了,若他日有空,還請公子到慕容府喝杯水酒?」慕容緋歌果然不愧是出自大家,見南宮煜離這麼說,立馬收住話頭。

    「一定!恕不遠送!」南宮煜離也學大哥的樣子輕輕一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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