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年少不識愛,錯把玉珠當魚目 文 / dyx月舞
我叫李慕白,有著世人羨慕不來的貴胃、潔白。
我的父親是天雲內名震朝野的左相大人,名利雙收,在朝堂內游刃有餘,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唯一可以和父親並肩起坐的是當朝的右相,慕容雲天。
我是家中獨子,真正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家裡人處處都寵著我,可謂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不止一次的撞見府中的下人們在悄悄議論,我的好命,什麼銜著金湯勺出生啊等等,口氣無比的羨慕神往。
有這麼優秀的父親,我這個做兒子的當然不甘於躲在他老人家的光環下,一世無憂,所以,凡是能出人頭地的技藝,我都學,小小年紀,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神童」。
和我一樣年少出名的,一個是尚書大人的女兒,左月茗;一個是慕容右相的大女兒,慕容菲雪。
受天云「男尊女卑」的制度所影響,地位較低的女子一旦才氣外露,受到的關注較於男子多得太多,所以,即便我很優秀,仍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我。
那時候,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盼著快快長大,快快迎來我的成人禮,因為成人禮後,我就可以報名參加名震四海的「雲才詩會」,那裡,是我名揚四海的基石。
九歲那年,一個慵懶的冬日,慕容右相的到來打翻了我平靜的生活。
看著父親臉上的笑,我真的不明白,那個躲在右相大人後面只知道睜著雙大眼睛毫無羞怯之色公然打量我的小女孩有什麼好,那麼小小的個子,還不懂得禮數,即便長得再好看,也是家門不幸。
從小我就知道,生在相門中,更要處處約束自己的言行,處處都得有相門的氣度和氣勢才行。
那是第一次見慕容菲嫣,除了不屑一顧,還有些淡淡的厭惡,很長一段時間,腦海中都會時不時的浮現那雙公然打量我的大眼睛,蒼蠅似地,趕都趕不走。
那時還不知道妻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只知道她將是我的未婚妻,曾天真的以為,未婚妻就是等到她成年後,一頂花轎抬進府,把她往角落裡一丟,從此不管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就行了。
反正,對於她,我是真的沒什麼好感,也許那時的我渴望的玩伴是像我一樣聰明、懂禮節,才華橫溢的女子,除了她,那兩個從未謀面的才女左月茗和慕容菲雪哪個都行。
只是,這慕容菲嫣和慕容菲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右相大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兩個女兒同時下嫁於我的。
哎,從此失去了和慕容菲雪的種種可能,因為一個慕容菲嫣,我的擇偶標準只能狹隘的停留在左月茗那裡。
這個慕容大人也真是的,大女兒還沒有嫁人,就急急的給小的找好了婆家,果真偏心得,世人皆知。
有些替慕容菲雪那個才女委屈,攤上個這麼偏心的父親。
這些不滿,統統都被我轉化到了那個令人討厭的慕容菲嫣身上,你樣樣都不如你姐姐,卻偏偏被你爹當個寶似地捧在手裡,別人稀罕你,我李慕白可不稀罕,既然你巴巴的非要往我們李府裡擠,就要做好不被人歡迎的準備。
自此,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自從我倆有了婚約後,慕容菲嫣的消息就鋪天蓋地而來,一逮著機會就趁隙而入:什麼又趕走了教她的夫子,扔了女紅,嚷嚷著要學功夫,砸了樂器,被慕容夫人實施了家規……等等
一時間,她可謂是出盡了風頭,成了所有大人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我是相當的憤怒,不是因為我在乎她,而是因為她頂著我未婚妻的名義,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敗壞了我的名聲。
所以,每次見到她,我從來不記得我有過好臉色,慕容菲嫣卻毫不在意,一逮著機會,就喜歡跟在我的屁股後面「慕白哥哥,慕白哥哥」的叫,尾巴似地甩都甩不掉。
不勝其煩。
而她倒沒事人似地,照樣開心的笑,囂張的吆喝,做作的窩進慕容大人或是她大哥慕容緋歌的懷裡撒嬌,狼吞虎嚥的吃東西,手足舞蹈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對著我時,還會露出小女兒害羞似地姿態,讓我直冒雞皮疙瘩。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慕容菲嫣的大哥,慕容緋歌,他明明是慕容菲雪的親哥哥,卻不見他對自己的親妹妹怎麼樣,倒是對這個非親妹妹上心的緊,你說慕容大人寵她也就算了,可以理解為是想通過她懷念逝去的人。
可你慕容緋歌來湊什麼熱鬧?
慕容菲雪有你們這樣的父親和哥哥,真替她寒心。
所幸,她還沒有成年,不能隨便的在府外逗留,所以糾纏我的機會很少,即便如此,每年的節慶日,到慕容府拜訪或是他們到李府回訪,都會使我如坐針氈,因為那個時候,見慕容菲嫣是躲也躲不掉的。
每次到慕容府去,停駐在慕容菲雪的院外聽她撫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若不是身邊跟著慕容菲嫣的話。
時光如梭,我終於等來了我的人生中第一個「雲才詩會」,沒有任何懸念,我一路過關斬將,在人們種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奪下桂冠,開始了我蟬聯四屆冠軍的神話。
人們親切的送我一個美譽:天雲第一才子。
即便是後來左月茗和慕容菲雪兩大資深才女雙雙前來參賽,我的第一神話依然紋絲不動。
太多仰慕的眼神,太多的關注,太多的奉承,使得我終日的應酬周旋於一群自命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才子」中,停滯不前。
自此和慕容菲嫣的交際就更加少的可憐,每次遠遠的看到她向我飛奔而來時,我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菲嫣別鬧,我很忙!」
此時,她便會垂下眼眸,裝出一副溫順的樣子:「我知道了!」
雖然看到這樣的她,我會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忍,可是深知她種種「惡行」的我是不會那麼輕而易舉被她偽裝的柔弱所蒙騙的。
我很忙,以前是忙於讀書、習字、練琴、畫畫;現在是忙於會見八方來客,忙於和他們吟詩作對、以琴會友。更學會了,花前月下、對酒當歌,流連於風月場所。
所以便結實了遊戲花間的五殿下,得知他正在為得到一名青樓名妓的青睞而苦惱。
便跟著出謀劃策了一陣子,忽有一日,卻再也不見他提起此事。
那位女子我沒見過,坊間流傳神秘的緊,但喜新厭舊好像一直以來都是皇室的一大特點,五殿下不提,我也沒有傻到自討沒趣,所以那事便不了了之。
我和五殿下卻因此成了形影不離的莫逆之交。
接觸皇室後,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政治。
有政治就有派系之分,而我由於和五殿下走的近,自然被劃到了五殿下這一邊。
而慕容緋歌和徐明澤則是太子那邊的人。
朝中還有一股勢力,是已經封為王爺的三皇子齊瑞晨,只是聽說他有男風的癖好,不曾接近過,只遠遠的見過幾次,剛毅俊朗的外表,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光明磊落,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特殊的愛好。
其他的隱藏在暗處的,暫時不得而知。
天雲國這幾十年來國泰民安,不曾有什麼大的動亂,所以一派祥和。
長大後,知道的多了,愈發的為和慕容菲嫣的婚事頭痛起來,也知道把她娶進府扔在一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撇開她厲害的爹爹和日益壯大的哥哥不說,就是我父母這邊也不會同意,他們還急著抱孫子呢?
無論慕容菲嫣再怎麼樣,她的身份在那兒擺著,不是嫡出又怎樣?她照樣深得慕容丞相的重視。這樣的人,為我們李家添香火續後,再合適不過。
可是,一想到和她將會在床上發生什麼樣的事,我就頭皮發麻。
於她,我實在是興趣缺缺,雖然這些年,眼看著她從一個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明艷照人起來,性格也收斂了許多,但她離我的標準,還是差的太多,太多。我想,這輩子,她就是坐火箭也趕不上我了。
每次,我正得意的時候,朋友們總愛拿她來說事,使得我一下子威嚴掃地,恨得牙癢癢的,卻毫無辦法,我再怎麼不承認,她終究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