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化蝶翩翩飛第二十一章伊人紅妝（一） 文 / dyx月舞
寒暄過後已是大半夜了，我無限感慨的回房。
剛推開門，就感覺屋內有人，還是個不容小覷的高手，我第一反應是護住全身要害，下一秒華羽就祭出來了，華光璀璨，照亮了一屋的黑暗，電石火光的接觸過後，兩人各自飛退數步，饒是如此，對方還是被華羽的劍氣削掉了一縷頭髮。
華羽的光芒籠罩下，是玄冥夾帶著錯愕欣慰等情愫的臉，他看看離他面門只有幾寸的華羽，有些尷尬的衝我笑笑。
他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我的武功怎樣，根本沒有用全力，哪想到我一進門就拔出了華羽……
「怎麼是你？」看清來人，我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收劍，點燈。我之所以那麼快拔劍，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是，華羽的劍光可以照亮用。
「公子的劍術見長啊！」玄冥心有餘悸的道。
「是你手下留情。」若真的比試，我可沒把握能這麼快勝他，遑論是一招見勝負。
「是不是有事？」沒什麼大的情況，玄冥不會深夜來訪。
「嗯，」玄冥想了一下似在斟酌用詞，「屬下來報，稹王殿下也已到了陵南，且有朝永和來的趨向，我來請示一下你的意思？」
「那玄冥呢，要不要和王爺敘一下舊？」我笑笑轉身，目光直視他的眼睛。
「玄冥雖跟隨王爺多年，但已是昨日之事，從踏出稹王府的那一刻起，玄冥就已經不再是王爺的人了。」他並不避開我的直視，聲音堅定，目中有隱隱的痛。
我移開視線，飛快的道聲：「抱歉！」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因這「舊情」而使我們多年風雨同舟的關係產生罅隙，任何負面的東西我都要扼殺於搖籃。
「公子這話，見外了。」玄冥苦笑一聲，我想到的他何曾想不到？王爺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他之所以離開，完全是因為雅薇想給稹王府徹底換血的緣故，說到底，還是跟我有關係的。
「玄冥，我不能保證你像跟在王爺身邊那樣高官厚祿，但我可以許你另一種形式的高度，」我腦中飛快的運轉一番，接著道：「明日，你先帶著蓉兒和桑兒離開，多帶些人手，到各地走走吧，順便視察一下各地的分號。這個時節，遊玩也別有一番風味的。」我笑笑，遞過去顏氏企業的信物。
「那公子呢？」玄冥不接，反問道。
「這陣子，想必你也聽說了，寧兒和李慕白也在，看來我我短時間內是走不來了，再過兩日稹王也會來，想必離這兒不遠的慕容緋歌和玲瓏也會來，到時候熟人太多了，你們在，終究沒辦法顧周全……再則，你是對我沒有信心麼？」我帶著質問意義的一挑眉。
「好，公子放心，玄冥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護住容姑娘和桑姑娘的周全。」玄冥正了臉色，這才接過了信物。
「說什麼呢？在我心中，你跟他們一樣的重要，我們是一家人，少了誰，也不行。」我難得的嚴肅了一回。
「是。」玄冥臉上此時的表情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了，真是的，在王爺身邊待那麼久，也沒有學會榮辱不驚，笑得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別太嚴肅了，就當是放你們假去遊山玩水了，視察分號只是順路而已。」我叮囑道，其實自從商路穩定下來後，都是雅蘭君在幫忙南昭羽領著管理（沒看出來，雅蘭君那傢伙還是個管理的人才，聖宮把他培養成了，我先拿來用用，我至今還對先知婆婆無緣無故的好意耿耿於懷呢），玄冥和蓉兒閒著沒事幹也會幫忙，玄冥主要任務是為我越來越壯大的顏氏企業，搜羅各種各樣的人才，再加以培訓。
「好。」燭光下，他的笑臉格外燦爛。
「顏非，請帖？」軒轅野隔空飛過來一張華麗的紙片，用嫉妒的口氣道，「怎麼都是請你的？」
「讓飛玉他們去好了，應酬這事他們拿手，袁兄也可跟去湊湊熱鬧。」我皺皺眉，伸指夾住頗有幾分勁道的請帖。
「這個恐怕代替不了。」他促狹的衝我一笑。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懶洋洋的打開手中的請帖，看完後，我就哭笑不得了，帖子是剛到永和的稹王發的，地點嘛，伊人紅妝，永和最大的，青樓。
這稹王爺風流不減當年啊！
「哎梨棠姑娘可是念叨你很久了呢？」他撇撇我手中的大紅燙金請帖，揶揄道。
我但笑不語，那頭牌梨棠姑娘，還真有一樹梨花壓海棠之姿，第一次見面我就震撼了，我懷疑她是雪落失散多年的妹妹，不明白那樣美好的女子怎會淪落風塵，跟所有認識慕容菲嫣的人一樣，我對她各種驗明正身過後，便視為紅顏知己。
當然，現在很少人知道，伊人紅妝已歸為公子顏非名下，梨棠是明面上的老闆。
憑著獨特的經營手段，加上梨棠這個活招牌，伊人紅妝的收入不菲，近年來呈扶搖直上之勢。
只是這梨棠嘛？貌似對鄙人有些想法，並不滿足於「知己「這一稱呼，只要我人在永和，她總會有事沒事伺機到我面前來晃晃，淺淺的試探，見好就收，熱情有餘，卻不會讓人討厭。
算來，她竟然是我做顏非這些年來，唯一的一位女性朋友，朵桑和玉容她倆知情者不算。
也不是沒有替她想過，替她尋個良人，自此遠離紅塵。
梨棠的回答很經典：公子既然不想做那個良人，便由梨棠為公子守住這伊人紅妝吧！
佳人如斯，我便啞口無言。
梨棠那裡，除了南昭羽之外，其他人可是經常涉足，月隱軒轅野，連耿正不阿的陸元鳳都對梨棠讚不絕口，更別說陵南四大才子朱默然之輩了。
這兩年，他們可沒少往梨棠那兒跑。
但大夥兒都知道，梨棠心儀於公子顏非，是以，儘管有數不盡的貴客盈門，找事的卻幾乎沒有（看來咱混的還不錯，大名之下還有幾分薄面）。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梨棠對我的那份愛慕，成為了她很好的保護傘。
除了在永和待著的時候，或者偶爾的「邂逅」，我和梨棠見面的時間也不是很多，所以便由她了。
這齊瑞稹的風流貌似比當年更甚了，才踏入永和，就包下了整個伊人紅妝，設宴相邀，看來，他定是拿出了王爺的身份，不然，梨棠不會買他的賬。所謂商不與官鬥，這些年來，有嶺南四大才子和雅蘭君他們幾個長袖善舞的傢伙在，我們沒少與官府勾結。
忘了交代了，于謙是定國侯燕家的後代，他本名燕虞謙，三代單傳的侯位繼承人，看他那清風霽月的樣子，當初還真沒看出來，我起初只道是哪位世家之後，只是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在靈韻山莊的時候，桃花妖對他的態度也可以看出個一二了，只是那時候只顧著一心一意泡帥哥，所有的心思都在王逸軒身上，沒顧忌罷了。
于謙那小子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不依靠身份地位，也混了個嶺南四大才子之一。所以知道他的身份後，我對他反倒多了幾分佩服。
陵南一帶多虧了他小侯爺的身份幫忙，我們顏氏企業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站穩腳跟，並以橫掃千軍之勢迅速壟斷天雲市場，還有一方面也跟時局動盪有關，但有陸元鳳這個武林盟主在，貨物基本上可以保全。
再加上我的主意，雅蘭君的經營，南昭羽這個軍師從旁指點，玄冥的人才輸出，月隱偶爾的武術指導，朋友們的幫忙，終成就了今日的顏非。
去年開始，在軒轅野的幫助下，已順利進駐皓月市場，別看軒轅野是個在邊境長大的皇子，用他的皇子身份做生意還是很管用的。
梨棠也不簡單，在我的允許下，竟以一人之力在各地開了伊人紅妝的分店，如今除了不菲的收入外，還可收集情報，一舉兩得。
這個聰明的女子，用她的誠心和智慧在我身邊爭得了一席之地，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此看來，為了梨棠，我也是非去不可的。
不過，寧兒和李慕白這倆，倒是可以拉來利用一番，也平白免去不少試探麻煩。
再則，就近了，才好撮合嘛。
李慕白這廝，剛剛誇過他成熟圓潤，他倒開始鬧起彆扭來了，對於寧兒他是死活不願意在我面前露出一點點的在意，我知道他看著我這張臉彆扭，可是，姑奶奶我還沒沒彆扭呢？你有什麼資格？
自打自喻為武林中人後，我覺得我越來越看不起他們這些文鄒鄒的「文人」們了，而且視那段為了王逸軒賦詩弄笛的日子為恥辱。
這些日子，自從知道了他還活著，心倒踏實了許多，人各有志，況且，那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沒有獲得他足夠信任的資本，若是再見，我想可能會一笑泯恩仇吧！
他有他的宏圖大志，我也有我的追求，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該放下了。
「顏哥哥，聽說你要去赴皇兄的約，帶上我好不好？」還沒等我想好怎麼開口呢？寧兒這丫頭倒主動提起了。
「公主不能去!」我還沒開口呢，李慕白就不幹了。
「為什麼？」寧兒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雖然這些日子她都表現的對李慕白很遷就，但這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主見。
「那種地方，公主去不好。」李慕白的臉色難得的紅了紅。咦，神馬情況？李慕白不是跟齊瑞稹走得很近麼？難不成他出淤泥而不染的沒到過那種聲色場合？還是他想讓寧兒以為他沒到過那種聲色場合？
我歪著頭瞇著眼八卦的猜測。
「有什麼好不好的？我穿男裝就好了嘛，再說又不是沒去過。」寧兒不屑的嘀咕道。
「什麼？你去…….那兒做什麼？」李慕白被寧兒的彪悍嚇到了，第一才子啊，難得的口吃起來。
「也沒什麼，那時經常跟二姐、嫣姐姐一起扮了男裝溜進『芙蓉玉閣』玩，也沒什麼好玩的嘛？不明白五皇兄怎麼那麼喜歡往那種地方跑……咦，慕白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紅？發燒了麼？」寧兒話說到一半，終於發現了她家小白同志有些不對勁，立馬上前表示一下關心。
「撲哧！哈哈哈…….」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一不小心起了個頭，霎時間屋內笑成一片。
李慕白一下子便變成李慕黑了。他黑著張俊臉眼睛緊緊的鎖住我，咬著薄唇，不發一言。
你看你看，你還能在我臉上看出朵花來不成？要知道，姐可不是當年懵懂無知的小丫頭了，咱可是老江湖了，臉皮厚的也非昔日可比，還怕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成？
不過，面子上還是得意思意思的，見大夥兒都笑得差不多了，我才斂了笑容，正了臉色道：「寧兒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你口中的二姐和嫣姐姐也是好樣的，什麼時候介紹給我的朋友們認識一下吧？你看他們個個都這麼大了還是光棍一個，看著你和慕白眼珠子都快羨慕掉下來了。」我一本正經的道，有一箭數雕之意，聽了這話，你們最好都戀愛吧結婚吧？
立馬的咱就收穫了鄙夷的目光一片。
寧兒的小臉立馬垮了，只聽她為難的道：「顏哥哥，這個恐怕不行了，二姐姐……說她不想嫁人，嫣姐姐……她在寧兒的心中。」
呃，我貌似提了個令人傷心的話題？只是寧兒說的的「雅薇不想嫁人」是怎麼回事？改天一定要讓人查個清楚。
眼下要緊，我故作不在意的打趣道：「不一定非她倆不可嘛？寧兒是最可愛的公主，難道就沒有幾個閨中好友？」我擺出一臉質疑的神色。
「這個…….這個……」寧兒訕笑，她以前我是知道的，我走後的兩年她一直跟著軒轅野瞎跑，後來蜀山一別，估計是被他父皇軟禁了，哪來的時間交朋友？
「顏兄，公主的閨友們一個個均已嫁作人婦，實在沒有適合諸位兄台的人選。」李慕白趕緊替他家寧兒解圍。
我笑在心裡，沖寧兒眨眨眼道：「寧兒看你家慕白多疼你趕緊替你說話？」寧兒的小臉預料中的一紅，我趕緊趁熱打鐵，「話說你們什麼時候辦喜事啊？我好久都沒喝過喜酒了呢？」上一次喝喜酒是什麼時候？貌似都是上一世紀的事情了。
眼角的餘光撇到眾人均一副「果然如此」的好笑表情。
「顏兄，我們先失陪一下！」果然還是讀書人臉皮薄，李慕白一看這陣勢，趕緊拉起寧兒溜了。
「好，寧兒晚上我們一起赴宴哈！」我在後面喊。
「知道了。」寧兒的聲音堙沒在一片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