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六十六】神秘女子從天降 文 / 凌塵
二十萬人的隊伍,只要他們再往前走兩里路,走出這條峽谷,并州城門上的守城軍便可看見他們【鳳殤【一百六十六】神秘女子從天降章節】。
可是如今他們不偏不倚正好被困在這條峽谷內,前進無路,後退無門。
蘇夜洵和冉嶸已經聽到了前方的「嗖嗖」箭聲,以及將士慘叫的聲音,前面的人在節節退後,後面的人也在步步向前。
冉嶸神情肅然,四下裡看了看道:「王爺稍候,待末將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阻礙我軍的去路?」
蘇夜洵微微點頭,冉嶸一走,他便喚來斥候,道:「傳令全軍,保持鎮定,不得驚慌。隨時注意後方動靜,向本王報告。」
「是。」斥候領命而去。
蘇夜洵又道:「元副將。」
元丑策馬出列,「屬下在。」
「傳令下去,全軍暫且原地不動,盾牌手在最外圍設防,弓箭手隨後,長槍兵準備,騎射手在後,決不能給敵人絲毫漏洞可鑽!」
「是。」元丑領命而去。
前方,冉嶸駐馬陣前,揮槍擋開又一批射來的箭雨,突然他鬆開握著韁繩的手,抓住射來的三支箭,腕上用力擲了回去,來人中三人立刻倒地身亡。
「呵呵……這位將軍當真是好身手啊……」對面人群後面突然傳出一陣女子的笑聲,嬌柔纖細,隨後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走出。那是因為身披白紗的女子,桃花玉面,眉眼含笑,好不動人。
冉嶸一見她,濃眉就不由得微微皺起,「你是……」
那女子嬌笑一聲,道:「呦,將軍認不出奴家了?」說罷以袖掩面,故作欲哭妝。
「是你!」冉嶸神色驟然一怒,瞬間明白了此時的情況,「你就是那個半路哭墳的女子!」
難怪他們走過的路上會被灑上毒粉,難怪他們一路派斥候探路,竟還會中了他們的埋伏,卻原來他們的行蹤早已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原來一路上都有人在跟蹤他們,更甚至在斥候探完路後、他們到達之前,設好埋伏,只等著請君入甕!
「沒錯,正是!」說到「哭墳」二字,女子的神情驟然變得嚴肅沉冷起來,「而且我實話告訴你,我哭是並不是空墳,那裡面埋的確確實實是我丈夫,是你們,是你們這些中原人殺了我丈夫!」
中原人?
冉嶸一愣,沉聲喝道:「你們果然是突厥人?」
「我丈夫是突厥人,可我不是。」那女子說著又恢復了她看似嬌柔、卻狠辣深藏的笑容。
冉嶸問道:「那你是誰?看你的樣子,絕不是中原人。」
「呵呵……」女子掩面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道:「將軍不妨猜一猜啊。」
「哼!」冉嶸冷哼一聲道:「本將沒時間陪你玩,我勸你還是帶著你的人速速撤離,否則休怪本將槍下無情!」
女子卻不屑一顧,「呦,將軍好大的火氣,只是怕不是你沒時間陪我玩,而是我沒時間陪你們一幫男人玩,既然將軍不願看見我,那我走就是了。」說罷又側眸看了冉嶸一眼,莞爾一笑,纖纖雙手輕輕一揚,而後嬌笑著飛身離去。
女子剛一離開,空氣中便有一股香氣飄來,前排的將士都聞到了,不由相互問道:「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冉嶸也聞到了,不僅如此,他看到前面幾人的身上漸漸顯出一層白色的粉末來,驟然想起那女子在離開前曾揮了揮袖子,想必這些粉末便是從她的袖子裡灑出來的。
只是……
就在冉嶸猜想這些粉末有何作用時,突然聽到幾聲恐懼的尖叫之聲,冉嶸循聲望去,不由也大吃一驚,前面突然出現好多黑色的蟲子,密密麻麻地朝著他們爬來,速度奇快。
最前的那位士兵身上的白色粉末最多,還未及他做出反應,那些蟲子突然一躍而起,爬到他的身上,開始啃食他的身體。
後面眾人一見,頓時嚇呆了。
冉嶸見狀也驚了,不過他畢竟見過各種怪異之物,還算鎮定,只聽他大聲喝道:「身上的有粉末的,立刻脫下盔甲衣物扔出去,扔的越遠越好,這些蟲子是衝著這白色粉末來的……」
未及他說完,前面那些人便開始匆忙脫了衣物,其間陸續有三五人被蟲子纏上,而最先被纏上的那人,此時已經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具屍骨,情況之慘,慘不忍睹。
正如冉嶸所料,那些蟲子正是衝著白色粉末而來,待所有人將沾了粉末的盔甲和衣物扔出去以後,蟲子便退後了一些,撲到了衣物上,留下來的一些也被將士們齊力殺死【鳳殤【一百六十六】神秘女子從天降章節】。只是這邊的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香味,那些蟲子雖退後了,卻沒有退下,而是結成一大片,死死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一眼望去,那些黑色蟲子所及之處,至少有三丈遠,就算坐馬能迅速奔過去,可還是避免不了被蟲子纏上的危險,更何況他們還有步兵……
與此同時,後方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那些毒粉中明顯也摻入了和這邊相同的白色粉末,不禁沾身即死,不多會兒風一吹把香味吹了出來,便有大批蟲子湧了出來,量雖不及前方,可是加上毒粉,還是無人敢越過一步。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眾將士心中無一不是焦躁萬分,驚恐萬分。
天一黑,他們若還是被困在這個峽谷裡,難保不會遇到其他危險,加之如今突厥軍知道他們被困在這裡,到了夜裡他們是否會前來偷襲都很難說。這等情景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境況危亦。
可是眼下,他們能做的,卻只是這個驚恐的等著。
除非他們能從這條峽谷中間飛上去,然,兩側的坡高而陡,且並無攀援之物,即便是輕功很好之人想要上去尚有難度,更勿論他們這二十萬大軍。
四下裡掃視了一番,蘇夜洵嘴角溢出一抹清冽冷酷的笑,「冉將軍,看來我們各猜對了一半。」
冉嶸看著他,等著他的後半句話。
只聽蘇夜洵冷笑道:「如本王所料,突厥如今將兵力集中在了登州,所以不會派出大批人馬在并州攔截我們,也如你所料,阿史那琅軒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決不會錯過本王與涵王會合之間的機會,只是我們都沒料到他會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付我們,只一個女人一些粉末,便將我二十萬人馬困於此處,動彈不得!」
他雖嘴角含笑,卻沉冷無比,嗓音中和神情中都有極力壓抑著的憤怒。
冉嶸聞之,不知如何作答。
蘇夜洵說的沒錯,這些是他們沒有料到的,他只知道突厥善用奇門遁甲五行之術,卻是不知他們竟還有如此精通下毒之人。
春已近,可是這個時候的天還是很早便黑了,到戌時一刻,他們被困此處已經一個半時辰,所有人都不敢大意,輪番防守。
在手中火把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那些黑色的蟲子並未撤去,而是爬在原地不動,看得所有將士毛骨悚然,直覺那些蟲子在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照此下去並非長久之計,人總有困乏的時候,更何況他們還要趕至登州作戰,這麼耗下去,只怕人還未到登州,就先倒下了。
冉嶸心中焦急萬分,蘇夜洵面上看似鎮定,心中亦焦慮不已,卻苦於想不出解決的法子。
就在所有人都恐慌焦急之時,前面手持火把的一人,突然手腕一酸,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被塵土熄滅,一瞬間黑色的蟲子驟然動了起來,朝著火把滅掉的那個方向撲去,繼而衝進人群裡來,前面眾人頓時大亂,有人甚至嚇得丟掉了手中的火把,掉頭就跑。
怎奈,他們被圍堵在這個峽谷間,前後都有蟲子,根本跑不了多遠,很快又有幾人被蟲子纏上,倒地哀嚎。
這這樣的夜裡,這樣的情景下,如此的哀嚎之聲猶如從地獄傳來的哭喊,聽得所有人汗毛豎起,更加驚慌。
軍中有人受不了這種恐懼的折磨,丟了手中的盾牌,大叫一聲,朝著外面衝去。
冉嶸大叫:「不可——」
卻還是晚了一步,那人剛衝出去,就被蟲子纏上了身,片刻之後便成了一具屍骨。
這種驚慌情緒迅速傳染,軍中頓時一片大亂。
蘇夜洵和冉嶸前後厲喝幾聲,雖讓眾人稍稍安靜了些許,可是卻撫不平他們恐慌的情緒。
蘇夜洵不顧眾人阻攔,硬是策馬到了最前面,抽出腰間的劍連連斬殺不少蟲子,可是卻於事無補,殺的多,後撲上來的更多。
眼看著有一批蟲子一躍而起,就要撲到蘇夜洵身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恐懼地看著他,已經快叫不出聲來。
突然只聽上方傳來一道犀利的喝聲:「王爺退後!」
蘇夜洵聞聲,片刻不猶豫,一轉馬頭,讓到了一旁。
上方有三道身影落下,雙腳著地的同時揮手灑出一片水滴,那些蟲子突然就停了下來。
三人動作片刻不停,轉身一把奪過士兵手中的火把,朝著蟲子揮動了幾下,而後直直扔了過去,那些蟲子頓時就著起火燒了起來,後面的蟲子也在連連退後。
黑暗的夜色裡,只聽前面不斷傳來「辟里啪啦」的聲音,還有一陣伴著惡臭的糊味兒,眾人舉起火把上前一看,靠前的那些蟲子已經被燒焦了,而後面的那些正在慢慢後退,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離開。
眾人這才稍稍放了些心,暫時鬆了口氣。
再看來人,是三名妙齡女子,都在十七八歲的年齡,身著白衣,蘇夜洵和冉嶸一眼便可看出三人皆非等閒之輩,該是難得的高手,至少輕功都非常人所能及,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能從坡上躍下而臉不紅,氣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