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文 / 李飄紅樓

    月底，也快到年底了，天開始轉冷。

    下個月便是重大的聖誕節日，所以街上已有不少商家在門前提前擺起了聖誕樹，節味很濃。天是陰的，所以看起來很冷。

    檳榔坐車從學校回餐廳，就在這時，包裡的手機響了，蘆葦的來電，看來康進又對她有所指示。上次爆吵後他們就再沒見面。

    她接了，問：「喂，有什麼事？」

    「夫人，今晚八點康先生要出席凌權先生的壽宴，所以你準備一下，康先生晚上會回家接你。」

    「幹嗎要我去？」檳榔哼笑，他不是就怕她和凌冠玉見面嗎？讓她去參加壽宴見凌冠玉是為了什麼？考驗她？

    「呃……」蘆葦不知該說什麼。

    「知道了。」她沒用他回答，「我會準備的。」說完掛斷電話，對司機道，「不去餐廳了，回家。」

    「是，夫人。」

    檳榔看看表，已經五點半了，她立刻給造型師打電話過來跟妝。回到家裡，她翻遍自己的衣櫥，找出一條綴滿釘珠的淺綠色細帶裹胸長裙，舒服地泡個澡之後換上，造型師剛好趕來，給她化好妝，將她如雲的長髮一絲不苟地盤起來。

    康進快七點半時才回來，以為她還在打扮，沒想到推開門，她已經把自己收拾得風情萬種，正坐在起居室的桌前打報告。她對著門，但他進來時她並沒看他。他打量她一番，說：

    「衣服很漂亮，顏色很適合你。」顯然不想再打冷戰了。

    「謝謝。」檳鎯頭也沒抬地道，聲音冷淡，「你要穿的衣服已經放在床上了。」

    康進並沒進去，而是走到她面前，給她一隻盒子：

    「把這個戴上。」說完去換衣服了。

    檳榔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套精美的鑽飾，也不知是為上次的事道歉，還是為了收買她，讓她在今晚表現得好點。不過她還是聽話地將首飾換下來，把新的都戴上。

    不久，康進換好衣服出來，檳榔正在照鏡子。

    「很漂亮，走吧。」他先稱讚道，然後看她不冷不熱的，就轉身先走了。

    凌權的六十五歲壽宴，富商名流全部來捧場，場面熱鬧非凡，簡直到了蔚為壯觀的程度。門內高朋滿座，門外車水馬龍。

    冠玉陪著家人在門口迎賓，不久，康爵攜聶賞冬前來，與諸人寒暄一陣，送上一副古董字畫做壽禮。聶賞冬一襲高雅的金色長裙，但冠玉觀察她的臉色時，卻發現她並不怎麼開心。也許感覺到他眼神裡的含義，她不自在地將垂著的碎髮夾至耳後，笑問：

    「雨逢沒來嗎？」

    「機場大霧，航班停飛了，她沒辦法回來。」

    「哦，這樣啊。好久沒見她了，還以為今天能見到。」

    「不過姐姐姐夫來了。」那也是聶賞冬的兄嫂。

    「是嗎？」聶賞冬很欣喜。

    冠玉沒再說別的，康爵將聶賞冬帶進去。接著，雷震和祁馨走過來，恭賀凌權一番。凌太太笑問：

    「你們家少了一個，雷霆怎麼沒來？」

    「他和颻颻有事出國了，趕不回來。」祁馨笑答。

    「是嗎？他們走得那麼親近，湊成一對多相配！」

    「是啊，我們也這麼想，希望他們能快點有進展。」

    「快進去吧。」凌權笑道，雷震便與祁馨步入會場。

    一輛車隨後停在門前，車門被打開，康進攜檳榔下車走過來，先祝賀凌權的生日，再送上賀禮。

    冠玉望著檳榔今天的裝扮，眼睛一亮，看著她微笑。他以為她今天還會像往常一樣抬頭看他，然後悄悄地回應他。可今天她沒看他，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別人臉上，與凌太太寒暄一番，接著又和水伊說了幾句話。正巧慕靖文一家前來，康進就和她進去了。至始至終她都沒看冠玉一眼。冠玉的心裡突然沒了底，覺得她今天不大一樣，而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隆重的宴會開始了，杯影交錯，冷夜笙歌。

    檳榔跟在康進身邊，沒有康颻和雪庭，她只能站在那裡聽康進跟那些膀大腰圓的富翁們談事情，當裝飾用的花瓶。她感覺到不遠處的冠玉不時地會看過來，可卻沒有回頭。她不願和他再靠近，因為覺得那樣會很危險。

    水伊和靖文明顯是和好了，不知是誰先道的歉，但既然他們站在一起，那當然就表示他們已經和好如初了。並且這也說明水伊已經正式對家裡公開了他們的關係。

    不久，康進要和其他人到裡面談事情，檳榔只好自己給自己解扣落入太太堆裡。其實她並不喜歡和她們在一起，因為她們總在談論衣服、珠寶、時尚和孩子，她對這些沒一樣是感興趣的。可如果她不想當壁花就只能努力裝作她喜歡，不僅要安靜地聽，還要會發表評論。她是個不壞的傾聽者，並不惹人討厭，所以某些太太，像孟太太、凌太太都比較願意帶著她。不過祁馨倒是真喜歡她。

    「沒想到水伊現在和靖文在一起了，」孟太太對凌太太說，「靖文那孩子不錯，模樣好，性格也好，能讓他做女婿你有福了。」

    「我都不知道水伊是什麼時候和他在一起的。不過水伊也真讓我發愁，心越來越野，好在現在算是穩定下來了，我也安心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倒是冠玉，雨逢總不回來，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生疏。」

    「他們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你就亂操心。我以前看他們也覺得他們怎麼不冷不熱的，看習慣了我才知道他們就是那個樣子。我看雨逢也快畢業了吧？等她畢業回來，你把他們的婚事一辦，第二年就給你抱孫子，不就都解決了。」

    「是啊，我現在就盼著雨逢能早點回來。」

    正在這時，唐愷恩突然走過來，對孟太太笑道：

    「阿姨，孟轍哥沒來嗎？」

    「他沒來。他最近也不知在忙什麼，連我都找不到他。」

    「阿姨，你知道孟轍哥在和梁雪庭談戀愛嗎？」愷恩突然拋出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什麼？！」孟太太不相信地問。

    「你不知道嗎？他們真在談戀愛，不信你問她！」愷恩往檳榔身上一指，孟太太立刻看向她。

    「為什麼問我？」檳榔不自在地笑說，「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梁雪庭的好朋友嗎？而且孟轍也是你的朋友。」愷恩輕描淡寫，顯然是想害死她，「他們的事你應該最清楚。」

    「我為什麼就該清楚？就算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也不會事事向我報備，我怎麼會知道？你從哪兒聽的消息？到底是真的假的？」

    這時，跟著愷恩過來的水伊突然一把拉住檳榔，笑道：

    「檳榔，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將她拉走了。

    檳榔舒了口氣，看來孟轍是瞞不住了，孟家馬上就要雞飛狗跳。水伊把她拉到一邊，問：

    「孟轍在和梁雪庭談戀愛？」

    「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去問他們好了！」

    「是真的也沒什麼，他們以前就傳過緋聞。唐愷恩是想孟轍想瘋了，誰接近孟轍她咬誰，以前孟轍的很多女朋友都遭過毒手。如果是真的，你可讓梁雪庭小心點。」

    「不至於吧？還能弄出人命？」

    「那倒不至於。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在公共場合讓人家下不來台，有時候還會利用一點她爺爺的名頭把能調職的人給調職了。孟轍從前有個女朋友是綜藝主持，後來被唐愷恩弄去播天氣預報了。」

    「不是吧？」

    「我告訴過你，唐愷恩是絕不允許她想要的落入別人手裡的，她就那樣。不過她也未必能扳倒梁雪庭，梁雪庭厲害著呢。從前她總說梁雪庭是高級妓女，其實我看梁雪庭比她乾淨多了，她睡過的男人可是梁雪庭的上百倍。如果孟轍肯要她，我看他還不如娶梁雪庭。」不遠處的靖文突然向她這邊看過來，她笑著和他招手，然後對檳榔說，「哎，你知道嗎？那天從馬場回來，鄭天凝給我打電話了。」

    「他想和你復合？」

    「你怎麼知道？」水伊驚訝地問。

    「猜的。他真要和你復合？」

    「嗯！」

    「為什麼？」

    「閒著無聊吧，誰知道？！」

    「你同意了？」

    「我看我像瘋了嗎？我現在越看慕靖文越滿意，你知道嗎，他向我道歉了，他說他以後會盡量包容我。我覺得你是對的，他向我說實話就證明他很誠實。而且他這人真不錯，雖然有點木，但老實可靠。雖然有時候會發脾氣，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因為我太任性。他還是很盡力地滿足我的要求的。我有種不錯的預感，我會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三十歲以後怎麼了？！」檳榔可不喜歡這論調。

    「我可不想過了三十歲還沒嫁出去。不然人家會以為我沒魅力，過了三十歲還沒釣著一個好男人做老公。所以還是三十歲之前結婚好。」話音剛落，慕靖文結束與人的談話，朝這邊走來。

    「他來了，我撤了。」檳榔轉身知趣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