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文 / 李飄紅樓
會議中。
「目前信貸部的狀態穩定，並沒有受到太多因為利率浮動所造成的影響。而且呆賬壞賬明顯減少，一切市場運作效果良好……」雨逢在會議上思路清晰地匯報自己部門的情況，一連說了一大串，讓在座的主管們頻頻點頭。
「那接下來就是和紐約『摩爾銀行』的事了，」坐在首座的凌權嚴肅地說，「這個項目已經醞釀了很久，後天正式談判。冠玉，這次雨逢跟你一起去，你們兩個好好合作，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董事長。」雨逢先笑著答應，冠玉則瞠目結舌，從前可沒說他還要和她一起去。
「好了，進行下一項……」凌權續道，因為冠玉處於愣神狀態，所以沒聽進去。
散會後，人們陸續走出會議室。雨逢最後一個出去，冠玉正站在門前等她。她瞟他一眼，沒理他，自顧自往前走。
「雨逢，那些照片是你寄給我的？」他跟著她問。
「哼！」雨逢冷笑一聲，「你就是為了問這個才等我的？」她停住腳步，嗤笑，「是又怎麼樣？」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他顰眉，問。
「為什麼？我就是想讓你知道，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女人背地裡都在幹什麼！現在你也看到了，她和alvin和alvin的女兒都糾纏不清，她就是這麼愛你的？說愛你，卻背著你私會舊情人，讓舊情人的女兒叫她『媽媽』，你就希望她這麼愛你？」
「這是我和她的事。」冠玉哭笑不得，「而且我一點也不在乎檳榔和alvin的關係，如果他們真能復合，檳榔也不會和我在一起。」
「冠玉，我是為了你好！」雨逢微瞇起眼，認真地對他說，「你不是不知道alvin還愛著蘇檳榔，如果你真的聰明，你就該成全他們在一起！alvin不像你，他沒有未婚妻，沒有父母，他和蘇檳榔在一起沒有任何障礙！可你不行！你不能只考慮你自己，你要考慮她對你帶來的影響，你要考慮你的父母！就算你誰都不考慮，至少你也該考慮一下我！」
「就因為我一直在考慮你，我才一直沒把這件事說出來。」冠玉快速地道，「雨逢，我不願意傷害你，但你現在這樣真的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希望我們能像成年人一樣，即使分手了，也是很好的朋友。你總說你是為了我好，從我們開始到現在，你總在說你是為了我好。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那你就放手吧！」
雨逢狠狠地瞪著他，眼圈又紅了。她指著自己，憤怒地說：
「你總是這麼自私，你做任何事都不考慮我的感受，每次都要我來配合你，你總想著你自己！我為你放棄學業，為你放棄我自己，可到頭來，你卻這麼回報我！我現在都快瘋了，我每天都一團亂，你說你喘不過氣，可我的心被你傷得已經連怎麼呼吸都忘了！凌冠玉，你太讓我傷心了！」她哽咽著說完，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了。
冠玉站在原地，他現在被她折磨得已經心力交瘁了。
這時，站在遠處「觀戰」的凌權走過來，伸手摟住比他還高的冠玉的肩頭，關心地問：
「怎麼了兒子，你們這次怎麼吵得這麼厲害？」
冠玉一陣心煩，看著父親，想把一切都告訴他，但終究還是忍住了，說：「我會很快告訴您的。」說完便走了。
凌權不太明白兒子的意思，但兒子的表情卻讓他莫名地覺得，那是風暴來臨的前兆。
晚上，檳榔在廚房煮飯，小狗趴在客廳的地毯上，冠玉則坐在書房裡翻看後天出差要用的資料。
許久，她將四菜一湯端上桌，揚聲喊道：
「吃飯啦！」
狗狗們聞聲，立刻跳起來跑過來，她已在牆角倒好狗糧。接著冠玉收拾東西過來，望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說：
「做了這麼多菜，真香！」
檳榔嫣然一笑，摘掉圍裙放到一邊，盛兩碗飯。冠玉洗手回來，兩人坐在桌前吃飯。
「你的廚藝這麼好，自己做主廚都行了。」他吃一口菜，笑道，「改做外賣之後，這下餐廳的生意好了吧？」
「還行，訂餐的人不少，所以我決定增加人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實驗效果還不錯，所以我打算正式做下去。」
「你們的菜在我們公司反響也很好。」
「我希望有一天，全城百分之九十五的公司午餐預定都能在我的餐廳裡進行。」她憧憬地笑道，「現在的感覺就像在玩經營類遊戲，看著那些訂單我的心情超好。我最近都在忙著招聘送貨員，今天還和孟轍為到底是準備買幾輛送餐車，還是買一批自行車爭論。他非要買送貨車，依我看自行車就行了。各個餐廳的送貨地點都在附近，騎自行車就能去。一台車夠買多少輛自行車的，簡直是一種浪費。」
「他聽你的了嗎？」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這個明天我們會具體討論。他說我們已經有六家餐廳了，用自行車送貨不像話，應該有專業的送貨車。那肯德基都成百上千家了，外賣不也是用自行車嘛。」
冠玉笑了笑，給她夾菜。
「而且他還要買新的廂式貨車，現在經費很緊張，我本來還打算要去二手市場買自行車。而且我在想如果中午很忙的話，孟轍也可以開他的跑車去，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打死他他也不會去，你讓他去送外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這就是思想的問題。聽說當初沃爾頓就經常去幫著顧客送貨，太把自己當回事根本不可能成為富翁。不過我最怕的是，他的脾氣不怎麼樣，萬一和客人吵起來我們就沒信譽了，所以這件事我還在考慮當中。我特地做了四喜丸子，你嘗嘗看味道。」檳榔給他夾丸子，笑說，「我要把四喜丸子也放進外賣菜譜裡。」
「那你到底是開西餐廳還是開中餐廳？」
「只是借鑒一下嘛，我又沒說要做四喜丸子。四喜丸子的味道很好，但我要做的是那種小小的小丸子，容易放在盒子裡的那種。」
他搖頭道：「餐飲文化都被你們這些人給弄沒了。」
「餐飲文化需要創新，總守著舊規矩有什麼意思？我是在給這些文化注入新鮮血液，推陳才能出新。況且人都喜歡新東西。」
他撲哧一笑，頓了頓，說：「對了，明天我要去紐約出差。」
「哦。」她正端著飯碗，冷不防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突然有些不捨，「明天什麼時候？」
「明晚的飛機。」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要去一段時間，大概月底能回來。」
「哦。」她用筷子扒拉碗裡的飯，低著頭，看來他真不打算七夕節陪她去看流星雨了。
「怎麼，捨不得我？」他看她失落的樣子，用調侃的語氣笑問。
「我才沒有！」她吃著菜，嘴硬，「反正就算你不出差，也很少能有時間陪我！」
「這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他揚眉說。
「你本來就很少陪我，難道我說錯了嗎？我們在一起這麼久，見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你那麼忙，根本沒時間陪我。」抱怨升級了，「你七夕節不能回來嗎？」
他想了想，搖頭：「不能。你還在想著要去看流星雨？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聽她冷哼一聲，他接著說：「不過我們見面的時間的確很少。」
「你還知道？那還不錯！」
「可我覺得那是因為我們不住在一起，如果我們每天都住在一起的話，一下班我就回家，想不想見我們都能見到，到那時我們見面的時間自然就多了。」
她疑惑地看著他，他要和她同居嗎？
然而冠玉望著她狐疑的樣子，卻只是捏捏她的臉蛋，接著很認真地看著她，笑說：「我答應你，我一有時間就會給你打電話。而且等我回來，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她問。
「要等到我回來以後才能告訴你。」他賣關子，笑得很可惡。
「為什麼？」
「總之我回來再告訴你。」他端著飯碗說。
檳榔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看著他，見他不說想吊她胃口，便撇撇嘴，嗤笑：「切！什麼呀，神神秘秘的！我才不想知道！」
「你一定會想知道，因為這對你來說也很重要。」他笑得更加神秘且詭異，好像真的是與她息息相關的事一樣。
她望著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不明所以。
「吃飯吧。」他卻截住話頭，笑瞇瞇地給她夾菜，「我去紐約，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我沒什麼想要的。」她說，見他不再說，也沒追問。
「真的沒有？」
「沒有。」
「要不要我給你帶盒巧克力？」
「好。」她點頭同意。可他到底想跟她說什麼？也許他只是在隨口逗她，所以她也就不往心裡去了。
晚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冠玉枕著她的腿，橫躺在沙發上用手機上網，因為實在不喜歡看她看的泡沫劇。
過了很久，他正在看笑話，所以總是哈哈笑，接著拍著她道：
「哎，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我給你講個笑話！」
可那邊的檳榔卻正在因為倒霉的劇情開始掉眼淚，沒理他。冠玉說了兩遍都沒人理，仰頭一看，見她居然哭了起來，哈哈笑問：
「你哭什麼呀？！」
「他死了！」她指著電視哭道，「我看了五十集，好不容易看到他們結婚了，結果沒幾天他就死了！」
「那你是因為他死了才哭，還是因為你看了五十集白看了，所以才哭？」他望著電視劇的片尾廣告，笑問。
她看他一眼，伸手打了他一下。他還在笑，遞給她紙巾。她擦乾眼淚，氣鼓鼓地將電視關了。
「哎，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他看著手機讀道，「一個女的問一個男的：『你是喜歡我天使的臉蛋還是魔鬼的身材？』男的說：『我就喜歡你的幽默感。』」他哈哈笑問，「好笑吧？這男的多幽默！」
她「哧」地笑了：「這種笑話你也能笑得出來！」
他嘻嘻地笑，仍仰躺在她的腿上，反手勾住她的脖子，問：
「那你喜歡我的什麼？」
「我就喜歡你的幽默感。」她擰他白淨的面皮，推開他的手，起身走了。
「你去哪兒？」他翻過來問。
「洗臉。」她頭也不回地答。
他笑了笑，從沙發上爬起來，去倒杯酒喝，等她出來時，也遞給她一杯，然後笑瞇瞇地望著她。
「幹嗎這麼看著我？」她莫名其妙，被他看得直發毛。
他還在看著她，過了一會兒，笑答：「我有東西送你。」
「什麼東西？」
他走到床邊，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隻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閃動著自然光澤的珍珠項鏈。
「幹嗎？」她詫異地睜大眼睛，「送我的？」
「不是。」他將另一隻盒子遞給她，「這才是給你的。」
她打開來看，是條藍寶石項鏈，沒差啦，不過……
「那是給誰的？」她嚴肅地問，那條珍珠項鏈不是給她的，那他拿出來幹嗎，想告訴她什麼？
「這條是送給你媽媽的，有時間你回家就帶給她吧。」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給我媽？」她倒沒想出這個答案，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笑了，「你幹嗎送我媽項鏈？這麼貴的東西，她肯定不會戴。再說好好的，你送她項鏈幹嗎？」
「這還不簡單，」他摟過她的肩頭，笑道，「討好自己未來的丈母娘。我從沒送過她什麼，送條項鏈，也許會讓她對我多點好感。你先把這個交給她，等我從紐約回來，再去看她。」
「為什麼？」她問，心忽然怦怦亂跳，似乎從他的話裡聽出他對她承諾的意味，但他沒明說。
「什麼為什麼？」他打著哈哈，「你媽知道我們在一起嗎？」
「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告訴她，所以你先告訴她一聲，等我回來，我再去正式拜訪她。」他摸摸她的秀髮笑道，不等她發問，他接著說，「把項鏈戴上看看。」拿出那條藍寶石項鏈，走到她身後為她戴上。
她摸摸身前的寶石，只是笑。他將她扳過來，望著她，說：
「我知道這麼久以來雨逢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過我保證，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你是因為覺得心裡愧疚，所以才送我禮物的？」她揚眉問。
「我只是希望我能讓你永遠開心幸福。檳榔，你是我唯一愛著的人，我們在一起，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像從前一樣，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認真地承諾。
檳榔的心在歡快地跳躍著，她望著他，完全地相信他。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她被他的氣息包圍，那一刻，她想她真的什麼都願意為他做。她在他心裡，他愛她，那她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