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二章 文 / 李飄紅樓
孟太太上午手術，全家人都到場陪她。幾個小時後，主刀醫生出來宣佈手術順利結束，一家人這才真正地鬆了口氣。雪庭特地叫人買來一籃紅玫瑰，等婆婆麻醉退了，醒來後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孟太太很快甦醒，面對丈夫的牽掛、兒子兒媳的關心，心裡滿溢著幸福。孟家一家整整一天都陷在無盡的喜悅裡。
凌太太獨自在家收到一份傳真，之後穿戴整齊叫司機備車，按照傳真上寫的地址前往綠竹苑。
她沒聽過這處樓盤，但看上去應該不錯，完全封閉化的小區設施齊全，屬於高級住宅區，看來蘇檳榔將母親供養得很好。
司機找到所屬單元，在樓下把車停住。凌太太叫他在樓下等，自己上前按門鈴，大門開了後，她進入樓裡，乘電梯來到五樓。蘇母對凌太太的到來有些緊張，尤其是在看到凌太太擺出一副溫和但又高不可攀的派頭。可她依然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拖著一條行動不便的腿，含笑將對方讓進客廳，叫王姨上茶。
凌太太仔細地打量了蘇母與這套兩居室的房子，然後在沙發上坐下。王姨賠笑奉茶，隨後躲到廚房去。蘇母坐在沙發上，也不知該怎麼說，便客氣地笑道：
「喝茶吧。」
「謝謝，你不用這麼客氣。」凌太太微笑，頓了頓，「呃……蘇太太，我再自我介紹一下，因為我不知道你對檳榔外面的事瞭解多少。我是凌冠玉的母親，我兒子說他在和你女兒談戀愛。」
「我知道，這件事我聽說了。」蘇母笑道，以為對方是把自己當親家來見面的。
「既然你清楚這件事，那我也就直說了。」凌太太訕訕地笑，「我們凌家的旗豐銀行你應該聽說過，我先生是旗豐銀行董事局主席，是家族企業。我娘家的歐式集團你可能沒聽過，是以金融為主線的投資集團，目前由我哥哥管理，家族控股百分之三十七，我佔百分之五點九的股份。我們家有四個孩子，冠玉排行老三，上面的哥哥姐姐是我收養的。我大兒子在華盛頓做牙醫，大女兒在加拿大她丈夫的公司做副總裁。我小女兒凌水伊你應該聽過，她是個歌星。至於冠玉，他是我們兩家唯一的繼承人，因為我哥哥到現在都還沒結婚，他那一份產業將來也是冠玉的。冠玉對金融業有著很強的天分，從斯坦福畢業後就一直在家裡的公司工作，他是我們兩家的全部希望。冠玉這孩子從小就很聽話，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是弘發集團的獨生女，和我們家絕對門當戶對。他們一起在國外留學，和冠玉已經在一起十年了，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可是因為檳榔的介入，冠玉一定要和她分手，任誰勸都沒用。蘇太太，說到這裡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說檳榔不好，她是個好女孩，堅強孝順，從你們家的環境就看得出她很努力也很獨立，我欣賞這樣的女孩子。可我和我先生都覺得她和冠玉在一起並不合適，我們還是覺得成長經歷相同的兩個人才適合走進婚姻。更何況……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話從我這裡說出來好像不太好，但我不得不說……檳榔這孩子，雖然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但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雖然誰都有難言之隱，可名聲還是很重要的。檳榔在外面的名聲並不好，因為她和有婦之夫保持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曖昧關係。」
「凌太太！」蘇母的臉色一陣蒼白，這會兒開始轉青，她強壓抑住憤怒與羞恥低聲說，「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請你不要再說了。我會告訴檳榔不要再和冠玉有任何來往。我一直擔心你們那種家庭對檳榔是否合適，是你兒子不停地向我保證不會有問題我才稍稍放心，但現在看來你們那樣的家庭的確對檳榔不合適。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允許她再和冠玉有任何來往的，那樣的家庭只會害了她。」
「你這麼想最好，」凌太太笑道，沒理會蘇母口內的嘲諷，繼續道，「我也是為他們好。如果檳榔肯離開冠玉，我知道她會很傷心，所以我願意給她一筆補償。」
「不需要！」蘇母臉色鐵青地說，「我女兒不缺這筆錢，我相信她也不是為了要出賣感情才和冠玉在一起的。」她站起來，「凌太太，你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那就好。」凌太太跟著起身，笑道，「既然有你的保證，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好好勸勸檳榔。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也不用人送，起身離開了。
蘇母頓時像生了重病似的跌坐回沙發裡，臉色很難看，渾身不停地抽搐顫抖。她又生氣又傷心，兩滴淚突然從眼眶裡滾落，被她迅速擦去。她拿起電話撥通女兒的手機。
彼時，檳榔正站在餐廳吧檯後面幫忙碌不堪的前台接訂餐電話，曉幽也親自上陣，在用餐高峰時在前場往來穿梭，這會兒抽空回到她身邊，氣喘吁吁地：
「我看我們這裡也要加人手了，自從開始送外賣後，一到中午就要分人出去給外賣打包，前場的人明顯不夠。」
「嗯。」檳榔點頭，電話鈴又響起，她夾著電話記錄訂餐地址。
這時大門上的鈴鐺響了，一名中年美婦從外面氣洶洶地進來，曉幽趕緊迎上去，笑問：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那位卻沒答話，眼睛向周圍一掃，就直直地定在檳榔身上。檳榔放下電話往這邊看一眼，毫無防備下心裡「咯登」一聲，下意識地從吧檯後面出來。來人竟是程太太。
程太太見到檳榔兩眼直冒火星，像個女暴君似的衝過來，二話沒說，上來先狠狠地在她臉上摑一巴掌，把旁邊的人都嚇傻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先被打愣了。緊接著程太太指著她怒罵：
「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沒人要的小**！憑什麼和我女兒搶？敢擋我女兒的路！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給你錢你還不要，還趾高氣昂的，你有什麼可驕傲的？我要是你媽，知道你幹的那些事早就打死你了！我們肯給你錢那是抬舉你，看你可憐才給你的！識相一點，收了錢從此不要再和雨逢作對！如果你再敢和她作對，你看我怎麼修理你這個小狐狸精！」
「程太太，你太過分了吧！」一聲低喝從背後傳來，周圍的人都將呆愣的眼神挪到後面那個希臘雕像般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上。
康爵大步走到檳榔身邊，眼神凌厲地盯著程太太：
「來這裡打人，你是不是太可笑了？」
「哈！姦夫來了！」程太太對檳榔冷笑，「我聽說你們兩個過去就有一腿，到底是一夥的，還真幫著你說話！小子，你對我客氣點，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她不屑地對康爵道。
「是長輩就該做點長輩該做的事！你這個樣子，我真奇怪程海和你過一輩子是怎麼過的！就算程雨逢有什麼事，她又不是傻瓜，要找人出頭也輪不到你。還是你女兒智商有問題，一抓不住男人就需要你這個當媽的幫她？」
「你……」程太太被氣得臉色刷白，咬牙切齒地說，「好啊，你們兩個合著伙，現在就這樣，將來冠玉和你在一起，你不給他戴綠帽才怪！alvin，你今天敢這麼對我說話，你……」
「我警告你，程太太！」康爵憤怒地打斷她，「她和冠玉雨逢之間的問題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沒有你這個當媽的什麼事！我是看在你是程海太太的份上，我已經對你很客氣了，但從今以後你要是敢再碰她，只要是我知道了，我就……」檳榔正在拿手機打電話，聽到康爵這麼說，在他沒說完時，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他一怔，回頭看她，話就沒說完。程太太也怔了一下，旋即也氣得臉色發紫，對著他叫嚷：
「你就怎麼樣？你小子還敢嚇唬我，我賴麗音就是被嚇大的！」
這時檳榔的電話接通了，她羞憤填膺地怒道：
「程雨逢，是你讓你媽來的嗎？
「啊？」雨逢正在辦公室辦公，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媽現在在我的餐廳，打了我一巴掌，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照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會砸我的場子。程雨逢，我對你已經相當忍讓，我一忍再忍你不要以為我是怕你！我說過我尊重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同樣尊重我。你爸來過要給我錢，我什麼也沒說，好歹他還有點最基本的禮貌，現在你媽倒好！怎麼？你自己搞不定就把全家搬出來砸我，顯得你家人多嗎？程雨逢，你會不會太可笑！」
程太太萬料不到檳榔會給自己女兒打電話，罵道：
「小狐狸精！」上前要搶她的手機，被康爵攔住。
雨逢聽到母親的聲音，心裡既難堪又氣惱，只好對檳榔說：
「你把電話給她！」
檳榔把手機遞給程太太：「你女兒要和你說話。」
程太太只好接過來，「喂」一聲。雨逢立刻怒道：
「媽，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的事你總摻合什麼？你找到那裡去，你是想讓她嘲笑我嗎？讓她笑我沒本事處理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媽推出去幫我出頭？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別給我添亂行不行？」
「雨逢，我……」程太太被女兒數落得語塞。
「如果你不想看我死的話，你現在馬上回家去！」雨逢大聲命令。
「好，我知道了。」程太太老實地說，掛斷電話，狠瞪檳榔一眼，「小**，算你厲害！」把她的手機摔在地上，轉身憤憤地走了。
「靠！這是什麼人啊？老潑婦！」曉幽衝著那背影大罵，將檳榔的手機撿起來，裝好電池開機，「老闆，沒壞，還能用。」
「你沒事吧？」康爵低聲問，他看著檳榔渾身發顫，臉像垂死的人一樣地慘白，他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