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替我閨女試下口味 文 / 安迪可可
一大早,潘啟文便被女兒那一陣嚶嚶的啼哭聲驚醒,他一彈而起,急慌慌地下了床,將嬰兒床裡的女兒抱起來,另一隻還吊著胳膊的手熟練地往小屁股下一探,他嘴邊不自覺地醞起一絲笑意來,一把扯下那已濕了的尿布,扔到地上,再半邊身體僵硬著前傾,費勁地用那只受傷的手把濕了一攤的小墊被揪出來,扔下,再把女兒放回小床上,一隻手拿起床頭乾淨的尿布,塞到小屁股下,看到女兒撇著小嘴,架勢還要哭的模樣,他忙一邊搖著小床,一邊柔柔地哄:「穗冰乖,再睡會兒,等媽媽醒了再餵你吃奶哈?」
那小人兒竟似聽懂了他的話一般,竟緩緩地閉上了眼,潘啟文禁不住俯下頭,一口親了上去,許是那鬍子扎疼了孩子柔嫩的肌膚,小不點兒立刻「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不同於先前的哼哼,而是驚天動地的哭,潘啟文一下子慌了手腳,趕緊將女兒抱起來,一邊晃一邊輕聲叫:「小祖宗,別把媽媽吵醒了!」
卻聽背後一聲輕笑:「抱過來吧,她多半是餓了!」
潘啟文氣哼哼地瞪了女兒一眼,這才轉過身,懊惱地將她輕輕擱進已半坐起來的葉蘊儀懷中。舒殘顎副
一聞到母親的氣息,小不點兒立刻收了聲,葉蘊儀嘴角微微向上彎起,眼神溫柔地看著女兒,一邊解著衣扣,一邊皺了眉道:「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這幾天跟著我們娘倆,哪兒睡好了覺?白天讓你去睡,你也不肯!要不,你還是搬去隔壁房間睡吧?濡」
潘啟文緊緊地盯著那雪白飽滿的胸口,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眼神中滿是對那張一口含上母親**的小嘴的嫉妒,口中曖昧地道:「我聞著那奶香味兒,才睡得香!」
葉蘊儀抬起頭來,鳳眼似嗔似怒地瞥他一眼,潘啟文只覺得心裡麻酥酥的,再忍不住,一低頭,吻上了柔軟的唇,葉蘊儀趕緊一推他,低叫道:「女兒還在呢!」
潘啟文卻乾脆坐到床上,將母女倆都攬進懷中,他輕輕地吻上了葉蘊儀的側頸,吃吃地笑:「她吃她的,我吃我的,互不干擾!」葉蘊儀驀然紅了臉,嗔道:「虧你還是當爹的!諤」
潘啟文卻拉開她推他的手,抬起頭來,壞壞一笑,已一把掀開了她半掩的小衣,一口含上了她另一邊的茱萸,伸出舌尖,舔了舔,竟如嬰兒般吸吮起來!
葉蘊儀被他撩撥得渾身輕顫,她咬了牙去推他,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有你這樣,跟自己閨女搶食的嘛?」
潘啟文卻不管不顧地吸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痞痞地笑:「我就替我閨女試下口味!」他佯裝皺了眉,一本正經地道:「我說,這沒鹽沒味地,我閨女怎麼就吃得這麼香呢?」
葉蘊儀惱羞成怒地推他,他卻一側身,眥了嘴叫:「哎呦,疼!」
葉蘊儀只道碰著他受傷的胳膊了,急得聲音都打了顫:「碰著哪兒了?有沒有事?」
潘啟文嘿嘿一笑:「你要再撓我,就碰著了!」
葉蘊儀這才知道他是逗了自己玩兒,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再不敢伸手推他,潘啟文眉一揚,便大了膽子,一隻手已伸到她胸前,葉蘊儀卻一拍他的爪子,皺眉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受的傷?」
潘啟文的手抖了抖,縮回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嗨,不就是被流彈給擦了一下唄!」
似怕葉蘊儀再問,他趕緊岔開話題:「哎,你說,咱閨女叫啥名字好?」
葉蘊儀瞥他一眼:「我剛剛不是還聽某人穗冰、穗冰的叫得挺歡的,這會兒倒問起我這個當娘的意思來了?」
潘啟文樂顛顛地道:「那你這是同意了?」
葉蘊儀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輕聲道:「啟文,咱們就當,那個孩子,又回來了!」
潘啟文心裡微微發疼,卻不願再提起從前,他笑道:「就不知道我這ど女也會不會嫌這名字太難寫?小風上次就寫信來說,名字太難寫,她,她居然要改名叫潘天一!」
葉蘊儀卻並沒有笑,只怔怔地看著懷中的女兒,發起呆來。
潘啟文心裡一緊,他攬緊了她,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聲道:「蘊儀,等仗打完了,咱們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國,把小宇、小風接回來!」
葉蘊儀默默地點點頭,沒有出聲,潘啟文原本充滿了歡喜和滿足的心裡,一下子沉重起來。
剛吃過中飯,文四便來通報,說方宗堯來了,見葉蘊儀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潘啟文忙笑著吩咐道:「宗堯也不是外人,夫人現下也不能出這屋子,就把他請進來吧!」
葉蘊儀掩了嘴輕笑,潘啟文半是惱怒地叫:「他都自稱是孩子舅舅了,我還有什麼醋好吃?」
然而,方宗堯一進來,看見潘啟文,卻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驚道:「你怎麼在這兒?這換防怎麼樣也得一個月的時間啊?你怎麼又會受了傷?我父親還親自過問了傷亡情況,明明」
潘啟文原本得意的臉上驀然一慌,他一步跨上前,拉住方宗堯,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道:「哎呀,我想起來,有件很重要的公事跟你說,走,咱們去書房!」一邊說,一邊拚命向方宗堯眨著眼。
方宗堯莫名其妙地被他扯著往外走,卻聽背後葉蘊儀厲聲吩咐文四道:「文四,去給我把小柱子叫來!」
潘啟文猛然頓住腳,緩緩轉過身,一張臉可憐巴巴地皺成一團,賠著笑道:「蘊儀,你找小柱子做什麼?有啥話,你問我答,還不行麼?」
葉蘊儀卻不理他的茬,只狠狠地瞪了文四一眼:「看他做什麼?你是不是要我親自下去找人?還不快去?」
文四再不敢違命,飛快地跑走了,不一會兒,小柱子便被帶了上來。
葉蘊儀沉聲問道:「小柱子,你跟我說實話,潘天一胳膊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不許有一分隱瞞!」
小柱子偷偷瞄了眼潘啟文,再看看自家小姐那鐵青的臉色,低了頭,老老實實地道:「在清縣城外,我跟司令倆人被幾個巡查的二鬼子發現,咱們逃跑時,司令不小心中了二鬼子一槍。」他又趕緊補充了一句:「子彈只是擦過去,沒傷著筋骨!」
葉蘊儀冷冷地道:「換防不是應該繞道我們的地盤後走嗎?為何會去了清縣?又為何就你們兩個人?」
潘啟文趕緊笑道:「嗨,那個,我們去清縣,是因為」卻被葉蘊儀冷聲打斷:「你閉嘴!小柱子,你說!」
見了葉蘊儀的神情,屋內的人都是一呆,葉蘊儀即便是以前與潘啟文鬧彆扭的時候,也從未在人前如此喝斥於他!
小柱子有些慌亂地道:「是因為,因為司令說,穿過鬼子佔領區,路短,走得快,可以,可以趕得上」小柱子有些說不下去了,葉蘊儀冷笑著接了口:「可以趕得上我生產,是不是?」
她突然重重地一捶床沿,聲嘶力竭地大號一聲:「那是鬼子的地盤啊!」
見到葉蘊儀那急劇起伏的胸膛還有眼中那飽含的淚水,潘啟文急忙撲上去,叫道:「蘊儀,你,你別生氣,月子裡,是不可以哭的!」
方宗堯輕輕歎了口氣,扯了扯屋內的小柱子,悄悄地向外走去,走到門外,對文四溫和地道:「先領我去我母親房中吧!」
床上的葉蘊儀渾身發著顫,用力推著一隻胳膊抱著她的潘啟文,哭道:「誰要你回來陪我生產了?你要找死,你就去!誰也不會攔著你!」
潘啟文用了力地抱著她,受傷的那隻手費力地輕撫著她的背,一迭連聲地叫:「我錯了!蘊儀,我錯了!以後,我再不也敢了!」
葉蘊儀的眼淚急劇地往下直掉,她哭叫道:「還有以後?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不在乎孩子!正好,蘊傑還來信說,下個月大伯會代表捐糧捐款的華僑,隨著美軍軍事觀察團的專機過來,已經說好了,我跟孩子可以跟他們的飛機去美國!我們走了,你要死要活,也沒人管你!」
潘啟文心裡一慌,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一低頭,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將她內心深處那歇斯底里的恐懼,和著她的眼淚,一起吸吮吞入自己腹中。
半晌,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慄逐漸消散,他才放開她,哽聲道:「蘊儀,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一想著,小宇小風的出生,我卻讓你,獨自一人在鬼門關來回晃蕩,我的心就疼得受不了,我就只想著,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在你的身邊,陪著你!」
葉蘊儀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背脊:「可你知不知道,當我突然明白你為什麼會受傷的那一剎那,我心中的恐懼,比生孩子還強烈十倍百倍嗎?」
潘啟文心中抽痛,他再次箍緊了她,在她肩上說道:「是,是我錯了,蘊儀,你現在坐月子,咱不生氣,好不好?」
葉蘊儀卻一把推開他,恨聲道:「潘天一,這打仗的日子還長著,你若是還這樣不顧自己安危,任性妄為,那你就趁早說,我和孩子跟著大伯去美國,也省得在這裡為你提心吊膽!」
潘啟文見她怒氣漸消,這才涎著臉笑:「別介啊!夫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他眼珠子一轉,輕輕地在她耳邊笑:「媳婦兒,要不,等你出了月子,罰老豬我背著你這如花似玉美媳婦兒,繞著司令府跑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