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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三場比賽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雅葛斯說:「我讓我的手下去通知我的衛隊,讓他們挑選信使向我的父王報告這件事。」

    黑清王說:「請便。」

    雅葛斯回頭輕聲對我說道:「你和托弗斯一起出去,告訴我的衛隊之後就趕快逃走!這兒很危險!」

    我說:「那你呢?

    雅葛斯說:「他們不會殺我的。我早知道這事會這樣,摩遂親王不同意,黑清王就不會輕易同意殺我,我完成任務自然會找機會走的。可是他們殺你們不會有任何顧慮,你們的危險比我大得多,還是先走吧!日後我們會再見面的。」

    我說:「我不會先走的,我能夠幫得上你。我一定要跟你一起走!」

    雅葛斯一笑:「傻妹妹,你再喜歡我,也犯不著為我送命。聽我的話,快逃,我會平安的。」

    天哪,雅葛斯知道我喜歡他,怎麼回事啊?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又驚又喜又害怕,心裡七上八下地翻騰著,他知道我喜歡他,那他喜歡我嗎?他的心裡把我看成什麼,我在他的心裡有多大的份量?他說的這句話對我的震撼簡直不亞於晴天霹靂,我一時不知所措。

    雅葛斯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好像感到很好笑,他正想說什麼,正在這時,突然有人說了:「雅葛斯,我要與你手下的那個女人比賽第一場!」

    這句話一說出來,我不用抬頭就知道一定是那個黑清王子了,全體人員也都被他這句話震住了,他們一定都非常驚訝,他們沒有想到雅葛斯手下竟然會有一位女侍衛,他們更沒有想到黑清王子一個堂堂的男人竟然會向一個女人挑戰,這恐怕是他們這兒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摩遂親王喝道:「徹勒,你在胡說什麼?雅葛斯王子怎麼會帶著女侍衛?你向一個女人挑戰,丟人不丟人哪!」

    原來那個頗有些孩子氣的黑清王子叫徹勒,他說:「叔父,我親眼看到的。這女人就在雅葛斯的身後,她很厲害。」

    我說:「雅葛斯,讓我去和那個黑清王子打一場吧!他不是我對手!」

    齊力克說:「我們這麼多的大男人要一個女人為我們打頭陣,丟不丟人哪!何況你是客人!」

    我說:「這些日子來全靠你們照顧,這是我報答你們的時候了。」

    雅葛斯笑了笑說:「既然你願意,那你就去吧!先贏一場也好!」他竟然答應得如此輕鬆!突然之間我有一個拚命想否定的想法浮上心頭——雅葛斯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同意我跟到來黑清朝堂,莫非他看出我的武藝在他之上,想利用我?可是他又為什麼要我走呢?我是不是懷疑錯了?真怪,我為什麼會懷疑雅葛斯呢?其實,我對他的為人並不瞭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迷上他,這種感情真不好解釋。

    徹勒說:「雅葛斯,你把鳳儀叫出來!」

    我取下頭盔,露出本來面目,緩緩走了出去。我明顯地感覺到有人拉了我一下,又放開了,我不知道是誰拉了我一下,我想也許是托弗斯吧,反正肯定不是雅葛斯。我走到了黑清朝堂的中間,與徹勒對面相對。

    我彷彿一下子成了主角,我其實並不想成為主角的。我感到所有的目光集聚在我的身上,人們竊竊私語,我相信他們的議論中有讚歎也有鄙視,也驚訝也有嘲笑。

    茲格滋說:「徹勒王子,你這是怎麼啦?向一個女人挑戰,贏了也不光彩!」——哼,就徹勒這水平,要想贏我連門都沒有!就算我空手他拿劍他也不是我對手!僅僅因為他是個男人,他們就認為他一定會贏,簡直太看不起我們女子了!我就是要為天下女人爭口氣,說什麼也要贏他!

    徹勒說:「茲格滋,我願意,我父王也不反對,又關你什麼事?」

    黑清王說:「既然如此,那麼第一場劍術比賽,就由徹勒和雅葛斯王子的這位女侍衛比試好了。」

    徹勒輕聲對我說:「我們又見面了。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在想你?」

    想我,笑話,這個徹勒王子有毛病啊?

    徹勒說:「你真的太與眾不同了,我見到你之後,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對你念念不忘。我發覺我是愛上你了。我一定要找個機會跟你說,這就是機會。」

    我又好笑又好氣,這個莫名其妙的徹勒王子居然在這裡向我表白愛情,我覺得這個王子真是憨得有些可鄙。

    徹勒說:「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你贏了我之後一定名聲大噪,你是不是很喜歡雅葛斯?你贏了後,說不定雅葛斯也會對你另眼相看,也算我幫你一個忙。只要你喜歡的,我一定幫你!」

    這個徹勒王子真的這麼想?看來他對我真的不壞,我對這位徹勒王子不知道是感激還是輕視。

    摩遂親王走了過來,徹勒也就不說了。

    摩遂對我說:「你就是雅葛斯的女侍衛?」

    我說:「不是!」

    摩遂奇道:「不是,那麼你是……」

    我說:「雅葛斯王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報答他!」

    摩遂說:「你真的要和徹勒比賽?」

    我說:「是啊。」

    摩遂說:「死傷各安天命,你不後悔?」

    我說:「沒有什麼後悔的!」

    摩遂說:「那好吧,你們現在就出手吧!你用什麼武器?」

    我說:「我自己有劍!」

    摩遂說:「好,現在你們可以出手了。」

    我對徹勒說:「你先出手吧!」

    徹勒說:「不,你是客人,請先出手。」

    我不想再跟他多話,拔出佩劍,對他說:「請!」一劍刺了出去。

    徹勒拔劍相格,我才不會跟他格鬥呢,女人跟男人相格,必輸無疑,我的力氣再怎麼也比不上他,順勢我把劍拖下來,攻他左臂。徹勒又只好回劍來格,我又一次閃過,直接攻他胸口。

    交戰了幾個回合,我們始終沒有寶劍相交,我似乎一直在進攻,而他似乎一直在躲閃,周圍的人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打法,彼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偷眼看了一眼雅葛斯,他居然也在看我,我們雙目相交,他笑了,彷彿在鼓勵我。我雖然早知道徹勒的武藝不如我,但也不至於低到這種地步啊,他真的在讓我嗎?有意成全我?

    四周的人們開始喧嘩,他們彷彿對我的打法很不以為然,嘲笑我了。

    徹勒對我說:「你沒有全力以赴吧?」

    我原本想說:「那你呢?你也沒有全力以赴吧?」可是一想如果我說話他又會囉嗦下去,真煩,還不如趕快贏了他,免得他多話,我手中利劍挽了兩個劍花,在他面前晃動,他不知道我的劍要刺向哪個方向,往後一退。我早就看出,他們的劍法都有共同弱點,下盤不穩,他往後一退,我搶上去狠狠地揣了他一腳,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手不由自主地往地下一撐,手中的劍也掉在地上。我搶上去,用劍抵在他的胸口!向四周看了看,我說:「我贏了!」

    周圍的人除了雅葛斯一行外,似乎人人都對這個結果大出意外,一時間竟然沒有聲音。寂靜是由雅葛斯的掌聲打破的,他微笑著不停地拍著巴掌,托弗斯他們也跟著鼓掌,黑清王也很不情願地拍了幾下,這下黑清人這才發出了些稀稀拉拉的掌聲,我頭一次在大廳廣眾之下出彩,竟然沒幾個人喝彩,心裡也真有些失望。

    我收了劍,轉身往雅葛斯身邊走去,那個徹勒王子叫我:「鳳儀!」我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快步走到雅葛斯身邊。

    他們紛紛向我祝賀。

    雅葛斯說:「徹勒雖然武藝不怎麼樣,可是我也沒有想到竟然差到這個份上。他們太小看你了,僅僅因為你是一個女人。沒有想到會輸給你!」

    我說:「我早說過我不會是你的累贅!我能夠幫得上你的忙!」

    雅葛斯說:「以後他們就會重視你了,不會那麼隨便指定如徹勒之流的人來比賽了。雖然徹勒算不得什麼勇士,可是你是女兒身竟然能夠打贏男人,只憑這一點,你就會名揚諸國。我很感激你,鳳儀!我們先贏一場,心裡就會踏實多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切地叫我的名字,而且我也知道雅葛斯心裡知道我喜歡他,如果我心裡有什麼疑惑,也被他這一句親熱的呼喚給吹散了,我很開心,想想那個愣頭愣腦的徹勒王子我就想笑。對於他的那個所謂的愛情告白,我簡直一想到就覺得頭痛,索性不去想。

    突然有人大聲說:「這個女人是蒂山人嗎?如果她不是蒂山人,她憑什麼代表蒂山出戰?憑什麼出入我們的朝堂?」原來是茲格滋。

    大家靜了下來,雅葛斯微笑著說:「茲格滋先生,你好像也不是土生土長的黑清人吧?你現在怎麼也出入黑清朝堂?」

    茲格滋道:「我雖然不是黑清人,可是我是赫納人,同一個民族的人在自己民族建立的國家裡為何不可以出入朝堂?」

    雅葛斯說:「拘泥於區區民族實在是笑話。難道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無論是哪個民族都有傑出人士,我們憑什麼就認為自己比別人高明?憑什麼不能讓其他民族的傑出人才出入我們之中?鳳儀雖然是女子,但能文能武,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是我們的朋友,願意幫助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一直沉默的黑清王后突然插嘴了:「茲格滋,你什麼意思,不是本族的人,就不配出入黑清的朝堂!我不是黑清人,也不是赫納族,你是不是說我也不配出入黑清朝堂!鳳儀是女中豪傑,為我們女人爭氣,打敗了我的兒子,我都不反對她,關你什麼事?我很欣賞鳳儀!」

    黑清王也說:「茲格滋,你少胡說兩句行不?」

    摩遂親王說:「輸就是輸,輸了就得認輸。怎麼可以在這兒賴賬?真是丟人!」

    茲格滋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國王陛下,王后陛下,微臣失言。」乖乖地退到一邊。

    第二場比試是弓箭,雅葛斯讓托弗斯出馬,雅葛斯到現在為止,我一直沒有看到過他出手,我想他必定有他的道理。托弗斯大步而出,神態瀟灑,再加上他容貌俊美,真是令人注目,我的眼光一時間幾乎都被他吸引了過去,遲遲沒有注意到他的對手長什麼樣。

    我是頭一次看到他的騎射功夫,真讓我欽佩。他上馬挽弓,瀟灑利落,就像電視裡看到的那樣,彷彿只是隨便一拉,毫不費力地把弓拉得如滿月一般,那支箭嗖地一聲,準確無誤地射中距離他大約有六十多米的靶心中。

    等黑清人派出的人騎馬到了靶前我才看到他是誰,這人是一位中年將軍,身穿黑袍,又瘦又高,我粗略估計,他這個人恐怕有一米九甚至兩米以上,托弗斯大概只夠得上他的肩膀,他長什麼樣我倒沒在意,可能是太普通了,普通得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問雅葛斯:「這個人是誰?」

    雅葛斯還未回答,齊力克就插嘴說:「這是那個綽號叫瘋子的包格諾頓,箭法不錯,腦子裡少根弦,是茲格滋的死黨,上一次差點被我們殿下活捉,算他腿快。」

    我問:「雅葛斯,你差點抓住了他嗎?」

    雅葛斯說:「沒有抓住就是沒抓住,差一點也是沒抓住。」

    這算什麼回答,正在這時,我聽到人們的歡呼之聲,原來包格諾頓的的箭法也不含糊,頭一箭也是正中靶心。

    第二箭兩人又都同中靶心,現在馬上要射第三箭了,包格諾頓和托弗斯互換了對方的弓箭,這大概也是他們這兒的規矩,包格諾頓先射第三箭,中靶!現在該論到托弗斯射了,他開始彎弓搭箭……

    我問雅葛斯:「如果你們賽平了怎麼辦?」

    雅葛斯說:「算客人贏!」

    我高興地說:「我們已經贏了一場,第二場平了,按規矩我們也算是贏,這樣我們就可以走了是嗎?」

    雅葛斯笑道:「不,要訂立了盟約我們才走,否則我就不算是完成任務。你立了大功,我一定論功行賞!你想要我賞什麼?」

    想要你賞什麼?這個問題我倒沒有想,其實我想要什麼,只能夠藏在心底深處……

    我低下頭,不敢去看他。我想托弗斯的箭也應該射中了,突然聽見人們的驚呼之聲,我抬頭一看,竟然發現托弗斯的這一箭脫靶了!這一下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以托弗斯的箭法,就算射不中靶心也不可能脫靶呀!

    卡洛斯罵道:「這笨蛋!怎麼在這關鍵時刻犯這種錯誤!」

    雅葛斯突然躍起,向場中奔去,更讓我吃驚的是,他一到場中,竟然拔劍向包格諾頓刺去,包格諾頓當然還擊。包格諾頓比雅葛斯高大得多,簡直像是大人在和孩子打,雅葛斯一直沉穩,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他憤而出手!

    我頭一次看見雅葛斯的武藝,說真的,雅葛斯的武藝未必會比齊力克諾威斯他們強,但是我卻肯定一件事,如果雅葛斯和齊力克諾威斯他們對陣的話,齊諾二人必輸無疑!因為我發覺雅葛斯在出手之間有一種逼人的氣勢!一種勇往直前的勇氣!在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著必勝的信念,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他這種氣勢和勇氣能夠抵擋住的人不會太多,大多數人恐怕都會敗下陣來,我想論武藝我或者可以強過他,可是我沒有這種氣勢勇氣,我真的不敢說能夠贏他!

    雅葛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人讓震驚!包格諾頓雖然比他高大,但在雅葛斯的攻擊下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他很快就被雅葛斯用劍逼住咽喉。黑清人都大嘩起來!叫得最響的好像就是那個茲格滋。

    摩遂親王大聲說:「殿下手下留情!」黑清王也說:「殿下不可殺他!」

    雅葛斯朗聲說:「國王陛下,親王殿下,如果在比賽場上作弊,應該受什麼懲罰?」這句話一出,黑清人反而安靜下來。

    摩遂親王說:「作弊者流放到國外!但比賽結果不可更改!」

    雅葛斯說:「你搜搜包格諾頓身上,看藏著什麼?」他放開包格諾頓

    摩遂親王走到包格諾頓身邊,在他懷裡一陣掏摸,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雅葛斯對托弗斯說:「把包格諾頓給你的弓箭拿來!」

    托弗斯捧出弓箭,那弓臂上竟然有一條明顯的斷痕,托弗斯接過從包格諾頓懷中摸出的小刀,在斷痕上一比,剛好合痕。顯然是包格諾頓在交換弓箭之前用小刀把弓臂劃了一道裂痕,托弗斯不知,用平常慣用的力道拉弓,弓臂斷裂,弓箭脫靶!

    這一下真相大白,摩遂親王罵道:「包格裡頓,你這混蛋!你竟然敢在競賽場上作弊!」他對黑清王說:「陛下,按照我們這裡歷來的規矩,包格諾頓理應馬上流放到外國去!」

    黑清王說:「好!流放包格諾頓!」他又說:「根據古來的規矩,比賽結果不可更改,但第三場可以由賽馬改為賽車,明天再比賽。殿下同意嗎?」

    雅葛斯說:「好吧!」

    他和托弗斯從場上走到我們中間,托弗斯說:「都怪我,一時不察,鑄成大錯。我們本來已經完成任務了。」

    雅葛斯說:「這不能夠怪你。包格諾頓的所作所為必然是茲格滋教的,他被流放也不算什麼大事,過一兩年就可以回來。但是我們就麻煩了,原來比賽劍法鳳儀已經贏了,只要弓箭比賽不輸他們就會承認我們勝利,茲格滋故意讓包格諾頓不惜作弊也要讓我們賽第三場,而第三場無論賽馬或者賽車我們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倉促之間,我們到哪兒去找良馬好車?按照規矩,這是需要自備的,可是我們只有一輛車,良馬倒有幾匹,但是這是戰馬,不是用來拉戰車的,訓練上差了,在賽車上我們真是輸多贏少。」他笑了笑,「除非我們也作弊!如果需要,我是會作弊的,我要的是結果,拘泥太多,太君子了,沒好處!」

    我暗暗好笑,在這些軍國大事面前,君子肯定要倒霉的,只有百無禁忌的人物才能夠成功,聽到雅葛斯的話,我倒覺得雅葛斯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可愛的,行事沒那麼多顧忌,該出手時就出手,氣度不凡。

    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我對雅葛斯說:「雅葛斯,你放心,明天賽車,我們毋須作弊,也一定能贏!」

    雅葛斯眼睛一亮:「你有什麼好主意?」

    我說:「我們只要把馬兒的系駕方式從頸式換成胸式就行了。這樣我們的馬兒就可以全力以赴地拉車而不用擔心會被勒死,我們的馬兒就算沒有他們的馬訓練有素,但是一個可以全力,一個卻只能夠出半力,你說我們是不是會贏呢?」

    雅葛斯說:「換個系駕方式就能贏?」

    我說:「我們的祖先一直是這樣做的。相信我,我們一定會贏的。」

    我們從黑清朝堂告辭回到賓館,天已經黑了,我們先吃了晚飯,雅葛斯又去洗澡了,他好像一點兒也不急,等到他不慌不忙地來到大廳時,我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八點過了。奇怪,為什麼我的手機總是有電呢?我一直怕手機沒有電,平常一直關機,只是到想要看一下時間的時候才打開,可是無論如何,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電應該早就耗光了,可是手機上的電量居然始終是滿的,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對雅葛斯的泰然自若感到吃驚,我想如果雅葛斯沒有遇見我,他會怎麼樣做呢?他是不是早就成竹在胸,我的出現只是讓他換了另一種方式達成他原來就設定好的計劃?

    我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胸系交給他們,他們的戰車和和我在博物館裡見過的中國古代戰車有些不一樣,我們的戰車是四個輪子四匹馬,而車轊我們的設計是作矛狀,以便在飛馳中把敵人的戰車給丟翻,而他們的車轊則作蛇矛狀,也比我們的要長一些,拉車的通常是兩匹馬,在地面攻擊性上沒有我們的戰車強大,但是相應的,靈活性就要勝過我們的戰車了。

    我在秦始皇兵馬俑看到的東西在這裡派上了用場,如果我沒有去看過兵馬俑,我也不知道該怎樣把給馬安上胸系,我慶幸我親眼看到過秦始皇兵馬俑,在這裡我才知道怎樣給馬繫上胸系,怎樣把馬的尾巴給紮起來,避免在飛馳中兩匹馬的尾巴糾纏在一起,造成車毀人亡的慘劇。

    其實我也沒有真正自己去做,我覺得我現在有些像個工程師,動嘴不動手了,我在旁邊指點,雅葛斯讓他的手下士兵給馬兒換上胸系。我把馬蹬的妙用告訴他們,這一點他們似乎不能夠接受,反正沒有馬蹬他們也騎得好好的,何必一定要用馬蹬?看樣子我還得花些時間說服他們。

    等到一切都做好了,大家圍在旁邊試驗了幾次,感覺良好,齊力克問雅葛斯:「明天殿下派誰出馬?」

    雅葛斯笑著說:「你主動問我,就是想請纓,是不是?既然你這麼想去,明天就派你去好了!」

    他對我說:「你先睡吧!明天還有得熱鬧可看。我們還得準備離開!會很累的。」

    「明天我們比賽一完就走?」我問。

    雅葛斯說:「不,訂了盟約馬上走!不能夠多耽誤,黑清王優柔寡斷,沒有主意,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今天他聽摩遂的,明天或許就會聽茲格滋的。多呆一會多一分危險。」

    我忍不住說:「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們一定沒聽懂這句話,只是含笑看著我。

    回到我的房間,我先去洗澡,洗完澡我趴在床上,剛想休息,突然聽到侍者的聲音:「鳳儀姑娘,有人讓我送花來了!」

    誰讓送花來?是不是那個黑清王子徹勒,真煩!我說:「我不收,你拿回去吧!」

    侍者說:「不行的,他讓我一定把花交到你手上,否則我就要受重罰!」

    重罰?這些王公貴族,殺人不眨眼睛,會不會殺了這個侍者?如果我不接受,會連累這個侍者的,我只好說:「那我來拿吧!」

    我從侍者手裡接過了花,那束花扎得很美,可是那些花的名字我大多不識,但是玫瑰倒是認識的,花束裡有一張紙條,上面畫著一個人形,不是徹勒,是雷格!他或許知道我並不認識黑清的文字,給我畫幅畫送來。

    雷格給我送花幹嗎?還送些玫瑰花來,我的虛榮心對我說,是不是他也喜歡上我了?哎呀,這也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我把花往桌上一放,趴到床上,管他呢,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那個亂世佳人斯佳麗的法寶就是:今天不去想它,不管怎樣,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要是這束花是雅葛斯送來……那我……

    第二天一早,太陽沒有出來,陰沉沉的,看來這不是個好天氣。

    我們準備好了賽車,前往黑清的劇場,雅葛斯說那個漂亮的劇場既演戲也舉行比賽,黑清人早就在那兒等候了。

    當我看到黑清的劇場之後,第一反應是:沒有想到黑清的劇場這麼美麗!劇場是圓形的,幾乎全部是用大理石修造而成,看台和賽場之間沒有隔離區,中間是一個劇台,周圍是茵茵綠草,最外圈則是賽道。整個劇場修建得整潔而富有美感,看台和劇台上都雕飾著美麗的花紋,幾乎沒有兩個相同的花紋,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整個劇場至少能夠坐幾萬人。劇場的背景是藍天和白雲,周圍沒有任何高層建築,給人一種遼遠深曠的感覺,真是太美了!

    雅葛斯對我說:「是不是覺得很美麗啊?」

    「是啊!」

    「你以前看過這麼美麗的劇場嗎?」

    「有啊!比這更美的我都看過。」我想,鳥巢和水立方都比這裡美,我問他:「你們蒂山有沒有這樣好看的劇場?」

    雅葛斯微微一笑:「蒂山沒有。黑清的這個劇場是附近幾個國家中最大最美麗的一個。你們中國有比這更美麗的建築嗎?」

    「當然有啊,北京有很多比這更美的建築,長城,天壇,鳥巢,很多。」我說,我沒有提故宮,我覺得故宮不如黑清王宮,故宮太陰暗太潮濕,絕對比不上黑清王宮的明亮乾爽。他問的是中國,中國的美麗建築太多了,我只知道北京和西安成都重慶的,除了北京我就只去過西安成都和重慶,其餘城市都沒去過。

    我們正在閒聊,黑清人的禮儀官來招呼我們了,齊力克到賽道上去準備,我們被迎到看台上,來看比賽的人並不是很多,看來黑清人控制了人流,不讓太多的人入場。

    天色越來越暗,好像馬上要下雨了。

    他們撐起了雨棚,預防下雨。

    我坐在雅葛斯身邊,我相信我在車輛系駕方式上的改良可以讓齊力克取得勝利。齊力克的對手竟然是雷格,我完全沒有想到,他看到了我,朝我揮了揮手。

    黑清的馬車和雅葛斯的馬車相比,真是要豪華許多,一個好比法拉利跑車,一個最多是尼桑一級,雖然不是天差地遠,但是雅葛斯的車真的顯得很寒酸。

    在摩遂親王的主持下,比賽開始。

    雷格和齊力克幾乎同時衝過起跑線,剛開始的時候,齊力克落後,但是到第二圈的時候,齊力克慢慢地追了上來,而雷格雖然全力在驅趕馬匹,但是馬兒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可憐的馬兒,它的脖子被繫住,連出氣都困難,怎麼能夠全力以赴,後勁難續啊。齊力克就不同了,他的馬兒始終保持著原來的狀態,他幾次試圖搶過雷格的車,雷格都故意阻擋著他,不讓他搶前,齊力克驅車而上,試圖把雷格從馬車上推下去,兩人一手拉著馬韁,一手互相推搡,兩車互相撞來撞去,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萬一車翻了,這兩個人都有危險,我當然盼望齊力克勝利,但是卻也不願意他們兩人當中有人受傷。不管怎樣,雷格這個人並不討人厭啊。

    已經是第七圈了,這是決定勝負的一圈,雅葛斯兩手糾紐在一起,手背上青筋隱現,他顯然也很緊張。

    突然之間,一個炸雷,雨嘩嘩地下了起來。雷格和齊力克驅趕著馬車,在雨中纏鬥。

    只剩下半圈了,兩人顧不得再纏鬥,各自拚命驅趕馬兒飛奔,難道我的改良措施不力,我不由自主地拉住了雅葛斯的衣袖:「怎麼辦?」

    雅葛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回答,場上的情形突然發生突變,雷格拉車的兩匹馬中突然有一匹竟然跪了下去,雷格的車頓時失去平衡,向賽道兩邊翻倒,雷格敏捷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但是他站立不穩,摔倒在泥濘的草坪中。

    齊力克躲過了雷格的車,衝過了終點!我們終於贏了!

    人們衝進了草坪,救起了雷格,把他抬了下去。

    雅葛斯對我說:「謝謝你,我們贏了!」

    「可是雷格受傷了!」我說。這句話真是莫名其妙,我一出口就覺得說錯了,雷格是雅葛斯的敵人,他受不受傷干雅葛斯什麼事?

    雅葛斯毫不介意我的失言,他說:「這是賽車中常有的事情,在急馳之中,馬兒有可能被勒死,車也會翻,所以賽車一直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的辦法,齊力克也可能遇上馬兒被勒死這事。你放心,雷格只是受傷,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其實我對雷格這人挺敬重,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我說:「那麼,可以訂立盟約了嗎?」

    雅葛斯說:「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了。你先回賓館休息,我的衛隊會去保護你,我只帶諾威斯他們幾個人就可以了。事情一完,我們立即就走。」

    我告別了雅葛斯他們,坐車回賓館,雅葛斯的衛隊護送我,而雅葛斯則帶人和黑清王等人去了王宮。

    呆在古代的賓館裡,沒有電視好看,真是無聊,再說我又惦記著雅葛斯他們,也惦記著雷格的傷勢,真是坐臥不安。我打開電腦,上不了網,只能聽聽音樂,沒意思。我拿出我的數碼相機,既然手機一直有電,那麼電腦和數碼相機大概也不會缺電,前些日子為了省電,我對著這兒完全與中國不同的風光,也只試拍了幾張照片,我心裡還希望能夠有回去的一天,這些照片就是紀念,我偷偷地給雅葛斯照了兩張,他一點兒不知道,我把他的照片輸入電腦,這是永久的記憶,無論我能不能夠回去,我都永遠不能夠忘記他了。

    現在我知道手機和電腦不會缺電了,那也用不著省著有啊,對,我可以寫日記,把這些天來的經歷記錄下來,將來說不定可以整理成一本書呢。我這麼一想,立即打開word,開始記我的日記。

    在電腦上一混,時間就過得很快,天就快黑了,雨也停了,賓館的侍者送來了晚餐,雅葛斯還沒有回來,我叫來雅葛斯的侍衛噶爾樂,打聽情況,噶爾樂說:「我剛才派人去問了,他們還在商討。殿下請姑娘你先自個兒吃飯。」

    那就吃吧,我牽掛著雅葛斯,期盼他順利完成任務,這頓飯吃得真是不知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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