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再鑄輝煌（五）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回到房間,我拿出齊力克送給我的裙子穿在身上,在鏡子前照。我對雅葛斯說：「雅葛斯，好看嗎？我覺得這條裙子真的很漂亮，穿在我身上很好看。」
雅葛斯淡淡地說：「他送你這條裙子你就這麼喜歡？」
怎麼啦？你不高興嗎？我奇怪地說：「你不喜歡我穿這條裙子啊？」
雅葛斯說：「你要是喜歡你穿這件好了。這段時間我忙著國家大事，對你的關心確實是不夠，什麼時候我也送你一些衣物，保證比這條裙子好看十倍！」
雅葛斯這是怎麼啦？吃醋了？我不過就是收了齊立克一條金絲裙子,你何至於這麼不高興？你要是怪我不該收他的禮，在宴會上你又怎麼不說，到了家裡才說？這下子我不服氣了，說：「我收他的禮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你怎麼這麼小氣？你要是認為我不該收，我收的時候你為何又不反對？」我心裡想：連我的生日你都記不得了，反倒斤斤計較這些小事。
雅葛斯說：「呵，倒是我的不是了。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爭，是我不好，我對你不夠關心，你要我承認這個是不是？好好好，我承認。天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明天我的事情很多的。」說完也不再理我，自個兒上床睡覺去了。
我委委屈屈地在他身旁睡了，心裡想：你不高興，我不穿這條裙子就是了，何必生氣？
為了齊力克送我的這條裙子，自從我和雅葛斯做了夫妻之後，第一次拌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唉，夫妻之間要不紅臉是不是真的很難，只能在戲劇裡出現？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不知道雅葛斯什麼時候離開了我，我把頭伏在他睡過的枕頭上，感受到他留在枕上的氣息，好久好久。雅葛斯啊雅葛斯，你就對我沒有一點依戀嗎？
獨自陶醉了好久，戀戀不捨地從床上爬起來，慢慢地梳洗打扮，早飯我也沒有興趣吃，冰奴告訴我，陛下讓我自個兒吃早飯和午飯，他要去城外觀看軍隊的演習，沒有時間來陪我，今天晚上他會盡量早些回來，有個意外的驚喜帶給我。
意外的驚喜？是不是他記得我的生日？要給我什麼意外的禮物，我一想到這裡，頓時就來了勁，啊，雅葛斯，我太愛你了！
薩賓麗絲走了來，呈上這個月的後宮各種情況表。咦！孟茜琪絲病得很厲害嗎？她從御藥房取了這麼多藥幹什麼，孟茜琪絲的開支和我與雅葛斯雖然分開結算，但是宮中的御藥局只有一處，她要用藥，也只好到這裡拿。蒂山宮規，沒有得到國王的特別允許，所有的宮裡人若要吃藥都只能夠找御藥局，孟茜琪絲也不能夠例外。
這是些什麼藥，我看看：當歸、桃仁、炮姜、炙甘草、熟地黃、山藥、山萸肉、白芍……看到這些藥名，我臉都要紅了，以我的醫學知識，要是孟茜琪絲自己要用這些藥，簡直太荒唐了！她可是寡婦啊！難怪那晚上見到她，她臉色這麼憔悴，原來是這回事！不，她真的是自己在用這些藥嗎？雅葛斯是否知道？
我問薩賓麗絲：「傅姆，這是太后陛下自己在服用的藥嗎？」
薩賓麗絲說：「稟王后，這藥確實是太后陛下自己在服用啊。王后，這對您來說是個好機會，太后病了，要是您趁此機會多盡點兒孝道，她一定會轉變對您的態度的！」
轉變？薩賓麗絲你不懂醫術，不知道藥性，你不明白，要是孟茜琪絲看到現在我給她送藥，她不把我朝死裡整才是怪事，知人陰私者不祥，一個國家的太后，行為這麼不檢點，還弄出這些事來，給我知道了，還能有我的好日子過？雅葛斯曾經說過，孟茜琪絲愛男色倒是小事，若是她給他添個弟妹什麼的，那孟茜琪絲這個丑就丟得大了，到時候老族長會搬出族規來處理，雅葛斯恐怕都沒辦法護她！孟茜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耍小男生耍出問題來了，只好想法子遮掩，不得不服藥，服了藥又只好找這些藥來醫……她知道我懂醫術，這些藥單拿到了我手裡我怎能看不出來？巴滋醫生醫德高尚，就算知道也一定會替她嚴守秘密，御藥局裡的人只管抓藥，知道了也絕對不敢聲張，她身邊的人更不敢說，可是我……若是有什麼風聲傳出去，她百分之百把我列為頭號嫌疑人，就算我的嘴再緊，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我真倒霉，怎麼一二再再而三地踩到孟茜琪絲的痛處？起先跟她爭奪雅葛斯的愛——這個好像是最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做母親的竟然容不得兒媳，簡直就是天下奇聞——然後又看到她跟克亞威的醜事，這次又……唉，我和孟茜琪絲難道命裡相剋？早知道我真不該看這個藥方，現在我是加倍得罪她了，還想跟她合好，簡直門都沒有了！雅葛斯夾在中間更加難處，看來還是雅葛斯說得不錯，他找個機會帶著我走，走得遠遠的，否則我和孟茜琪絲遲早鬧崩，到時候他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大家還離得遠遠的，各過各的日子好。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波利科的聲音：「王后陛下，大事不好，宮門外有很多人堵住了王宮，要陛下交出後宮裡蠱惑人心的巫女！陛下要大祭司來後宮指認！」
我大吃一驚，急忙跑出門去，對波利科說：「雅葛斯要大祭司到後宮來指認誰是巫女？」
波利科道：「是啊！那個大祭司一定會指認到你頭上的。雅葛斯要壓服眾心也不用這樣的手段吧！我們先離開宮中再說。」
「走什麼？不要走！」諾威斯從小徑後跑了過來，邊跑邊叫。
波利科道：「大祭司一定會指證鳳儀的，那怎麼行啊！」
諾威斯說：「有陛下在，大祭司敢指證王后陛下嗎？他要不要他全家的腦袋？他膽敢指證王后，陛下就敢滅他的族！」
波利科說：「你說陛下跟大祭司在一起？」
諾威斯說：「當然。你以為圍堵王宮的人是迪甘百姓嗎？不是！這次和上一次的情形完全不一樣。上一次是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被太后給鼓動起來，可是這一次是那些被裁減的官員和他們的家屬啊，大多數百姓只是在那兒看熱鬧。他們是早有準備，存心鬧事！一定有人給他們出主意！陛下得到了軍隊和百姓的支持，那些被裁減的官吏不敢把陛下怎麼樣，他們知道王后您是陛下最心愛的人，就要用您來敲山震虎，打擊陛下。陛下若是順從了他們，他們一定會認為陛下可欺，到頭來還是會把矛頭對準陛下本人的。陛下怎麼會看不到這個道理？所以陛下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他現在和大祭司帶著一些所謂的民意代表到了後宮，把所有的女眷都叫去了。」
我說：「我是不是也要去？」
諾威斯說：「陛下特別指名要你去的！你放心，有陛下，料大祭司沒膽量指你！就算他膽敢指出你，陛下也能夠挽救你。」
我說：「那我們走吧！對了，諾威斯，找出那個巫女會有什麼懲罰嗎？」
波利科冷笑道：「什麼懲罰？一把火燒死！」
我嚇了一跳，說：「用火燒死？這麼殘忍？」
波利科道：「既然有雅葛斯在，大祭司肯定不敢指認你。不知道哪個女人倒霉，要做你的替死鬼！」
有個可憐的女人要做我的替死鬼？這些人哪，為什麼這麼殘忍。雅葛斯，你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帶著冰奴和霜奴及薩賓麗絲，跟著波利科和諾威斯，轉了幾個圈，轉到了大殿裡，雅葛斯坐在寶座上，神情凜然，孟茜琪絲坐在他的左手，孟茜琪絲的貼身侍女桑妲站在她身後，大祭司坐在右手面，他們的下手坐有一些文武官員和一些「民意代表」，大殿中間站了幾百名年齡大小不一的女子，她們都是在宮中服役的女僕或者女奴，其中包括少許女侍衛。
我剛走到大殿門，波利科搶先一步，走到我前面，叫道：「王后陛下到！」我還沒有正式立後呢，怎麼就當著眾人的面叫我王后？前些日子他們叫我王后還是只在宮裡叫，現在當著外臣的面公然叫我王后，給人感覺是先上了船再補票，生米做成了熟飯，逼著人承認現實似的。我聽著他這麼叫，當真有點兒不習慣，別人會怎麼想？雅葛斯不是答應了他們十年之後再和我正式成婚嗎？你現在就叫，那些人會怎麼想？
果然不出所料，波利科剛一叫，孟茜琪絲就怪聲說：「誰是王后？」大殿中其他的人也是竊竊私語，似乎對這我的這個稱呼很是不以為然。
雅葛斯接口道：「就是鳳儀，她是我的未婚妻，所有的蒂山人都知道，她雖然暫時未曾正式立後，但那是遲早的事。現在叫她王后也行。」
他站起來，親自到門邊，攜了我的手走到寶座上，讓我和他並坐，然後對大祭司說：「大祭司，現在後宮裡所有的女眷都到齊了，你指認吧，指認誰是巫女。」
大祭司抬頭向我望來，嘴唇微動，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在雅葛斯鷹一般的目光逼視之下，他怎麼敢說出我的名字？就像諾威斯說的那樣，就算他敢說出我的名字，雅葛斯未必沒法子挽救我，但他的全族卻肯定會在雅葛斯手下成為齏粉！
孟茜琪絲催促道：「大祭司，快說呀！不必顧慮。無論那個巫女是誰，只要你說了出來，我都會給你做主！」
雅葛斯也說：「大祭司，把巫女說出來，給全國百姓一個交代！記著，千萬不要弄錯了，否則得罪天神，褻du神靈，你就得萬刃分屍！」
那些所謂的民意代表和眾位大臣也是雞一嘴鴨一嘴催個不停，大祭司咬咬牙，道：「是……是……王后……」啊，他到底還是把我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