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7.手足無措 文 / 陌淺離

    江楓走了，在秦湛的怒目而視下，在葉桑的無奈乞求中。當然，還包括搞不明白情況的吳媽，看笑話的安諾景。

    偌大的客廳裡就只剩下秦湛和葉桑兩個大人加上一個可愛的兒子小飯團兒。

    氣氛有些僵硬，葉桑撇開臉，盡量讓自己忽視秦湛的存在。可是，她家的小胖兒子可不會這麼如她的意。

    「呀…伊…」小飯團兒還不會喊媽媽，只是偶爾發出一個單音節。

    準確的說，他除了會喊姨姨，還什麼都不會喊。可是不會喊人並不代表他不認識人，他一邊兒揪著秦三少的頭髮，一邊兒扭動著圓滾滾肉呼呼的小身子朝葉桑的方向扯。

    「乖，讓老子好生抱一抱，都幾個月沒抱你了。」到底是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兒子，秦湛抱著懷裡這一坨軟乎乎的東西，愣是捨不得撒手。

    就比如剛才小飯團兒給的那一響亮的巴掌吧，他可是一點兒氣也生不起來。要知道，秦三少爺從小到大都是往別人臉上甩耳刮子的，誰有那個膽子敢在他臉上動心思？就算有人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也絕對是要十倍奉還的。

    可人家小飯團兒不僅打了，還把人給打樂了，誰有他這樣兒的能耐？所以啊，這就叫做對人不對事。

    就像以前秦三兒對葉桑沒興趣的時候，無論她怎樣好，都不能得到他的一點點關注和憐惜。可現在對人家有興趣了，瞧著人家模樣也生得好，盤兒正條兒順的，標準的美人兒啊。以往看著人家就覺著煩，現在卻是怎麼看也看不夠。再看著她身邊有男人的時候，下意識地就當成了情敵。

    這就是差別！

    終於，秦湛抱夠了兒子，把兒子往坐在沙發上的葉桑懷裡一放，然後自然而然地蹲了下來。

    「腳怎麼弄成這樣了，崴到了？看看都腫成什麼樣了，不知道疼啊？」高大的身軀蹲下去，蹲在葉桑跟兒前，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研究著她的腳。

    怎麼覺得每個腳趾頭都那麼可愛呢，白白的，又小巧玲瓏。

    想到以前和葉桑做的時候，每一次她攀上極樂的高峰時，這雙玉足都會情難自禁地蜷縮，那可愛的腳趾頭一個個地蜷縮到一起。

    以前聽某個有怪癖的風流少爺說，他和那些女人做的時候最喜歡親吻女人腳。風流少爺對於床事很有一套研究。據說在愛愛中，男人舔女人的腳也是一種風度翩翩的表現，但是由於女人的腳是一種特殊的女性xing特徵，男人們往往在愛愛中因為**的刺激而忽略了風度。

    男人們舔吻女人的腳一般都會在愛愛的前奏部分進行，這時女人腳上的味道往往很容易刺激男人的中樞嗅覺神經系統，高度興奮的快感往往讓男人失去優雅的風度，特別鍾情女人腳上性感味道的男人更加容易激情澎湃，「狂」性大發，因此親吻或輕舔女人腳的動作變成了「大咬」，「大舔」或「吞食」的動作。

    風流少爺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那一套技術，絕對能只通過對女人腳的親吻就能讓女人們欲仙欲死。嘖嘖，這種床事上的技術，一般正經人是不會拿出來秀的。可他們這一夥人是什麼東西？個個都是玩兒字的祖宗，什麼沒玩過。要是哪個有嘗試了什麼新東西，絕對是要和哥們兒一起分享的。

    秦三兒從來不參與他們，一直冷眼旁觀，卻也不能杜絕那些小黃話傳到他耳朵裡。有時候那些人拿出來分享的經驗還真他媽奇特，他光帶個耳朵，人家也不能說什麼。

    現在想來，葉桑的腳，確實讓人有想親吻的**，如果忽略掉那又紅又腫的腳踝的話。

    想著想著，思想就往下流方向發展了，不過片刻，某人只覺得口乾舌燥。

    也對，他都已經禁慾小半年了，現在對著喜歡的女人不發情反而會覺得不正常。

    可惜，葉桑可沒給他好臉色看，只顧著懷裡的搗蛋兒子，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至於她心裡怎麼想的，秦三兒也不得而知。

    葉桑確實沒看秦湛，因為她心裡有些緊張，雖然沒表現在臉上。

    你想想，以前都不拿正眼看你的男人今天突然大老遠跑來還蹲在你面前幾乖的樣子，你能扶得住？更何況，她現在還不知道秦湛到底要做什麼呢，秉承著敵不動我不懂的心思，葉桑此時很「淡定」。

    忽然，秦湛動了，他伸出修長的雙手，一把抓過葉桑的腳，動作絕對算不得溫柔，卻很有技巧。

    「你要做什麼？」由於疼痛，葉桑無意識地蹙起了眉頭，眼睛終於看向秦湛，略帶防備地問。

    「你怕我對你做什麼？葉桑，你以前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帶著無盡的防備。」秦三少仰起頭，恰好看到葉桑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明媚的小憂傷。

    什麼時候，她已經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

    小時候那個全心全意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那個傻姑娘呢？長大了還一直對他一心一意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也要在他面前展顏歡笑的那個堅韌女子呢？

    她這樣的表情是不再信任我了嗎？還是真的已經不再愛我，如同她留下的紙條，會記得他，然後愛上別人？

    他想問，葉桑，你真的愛上別人了嗎？你那顆愛了老子二十多年的心怎麼可能還愛得了別人？可是他又不敢問，他生怕一問就被她用那種嘲諷的眼神看待。他怕從她的嘴裡得到確切的答案。

    是的，秦湛，我已經不再愛你。

    該死的，這話太殘忍了！

    秦湛甩了甩頭，不願意再去想像那樣的場景。

    「秦湛，我們都已經…唔…」葉桑的話還沒說完，卻被秦湛騰出來的一隻手壓住了唇。

    「不要說，我先給你看看腳。都腫成這個樣子了，你也不擔心以後走不了路成了殘廢？」

    「我成了殘廢也不用你操心！」葉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放在自己唇上的手粗魯地扯開。

    「那你想要誰操心？剛剛出去的那個江楓麼？」秦湛猛地一抬頭，一想到那個男人剛才也碰過她的腳就氣得不行。

    哼，如果不是顧及葉桑的感受，他還真想剁了江楓那兩隻碰過葉桑的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葉桑脾氣也上來了，以前她一直忍著他。從來沒在他面前使過性子，一直以來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在秦湛面前，任由他紅果果地踐踏。希望他能夠看到她的好，她的落落大方，她的深情不悔。

    可是現在不同了，她都決定不愛他了，不是麼？

    那為什麼還要忍受他的壞脾氣，還要忍受他的無理取鬧，忍受他的冷血霸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秦湛不怒反笑，原本揉捏著葉桑腳踝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我心裡清楚？我清楚什麼？清楚你根本不愛我，還是清楚每一次自以為是的靠近其實都是自取其辱？

    葉桑自嘲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不想讓眼前男人看見自己內心的脆弱和眼裡的淚光。

    「媽…媽…」正在這時，懷裡的小飯團兒竟然開口了，斷斷續續奶聲奶氣地叫著媽媽，一隻胖乎乎的小手還去抹葉桑的眼睛。

    雖然小飯團兒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不滿週歲孩子，可正因為是孩子，所以他才能準確無誤地感受到自家媽媽的情緒不是嗎？

    「你哭了？很疼？」看著葉桑的眼睛裡有淚水，秦湛以為自己是剛才那一氣之下下手重了點兒。

    「對不起，剛才是我手重了。你忍著點兒，我盡量輕點兒。」秦湛有些無措，不知道剛才還和他爭吵的女人為什麼一眨眼就哭了。

    葉桑沒有理他，只是收緊了抱著兒子的手，希望自己眼睛裡那不爭氣的眼淚能夠收回去。

    為什麼這個時候，秦湛會對她這麼好，他這又是想做什麼？

    她不想再去揣測這個心思不定的男人，也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就當她真的是因為腳踝的疼痛才哭的吧。或者當成小飯團兒現在會叫媽媽了而喜極而泣也行。索性，她就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哭一次。

    見葉桑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秦湛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也想學著寶貝兒子的動作用手去給葉桑抹眼淚，可心裡又害怕她會拒絕。於是，又溫言細語地哄到：

    「你別哭了好不好，我都說了會輕一點。要不就不揉了，大不了你殘廢了以後老子照顧你一輩子。只要你不准去找剛才那個男人，要怎樣都沒關係。」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女人哭，記憶中那些女兒哭起來都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可他知道，她們哭不就是想從他這裡獲取更多的寵愛和金錢麼？為了達到目的，哭儼然已經成了那些女人勾引他的一種手段。他從來不會多看一眼，甚至是討厭哭的女人。可是葉桑現在一哭，他不但不覺得厭煩，反而有些手足無措，看到她那副隱忍的模樣，就特別心疼。

    秦湛覺得現在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他已經哄了，葉桑卻沒有半點高興。

    她只在淺淺面前看見過這樣的秦湛，這般溫柔的秦湛。她以為這一輩子也不會擁有的對待，為什麼偏偏是在放棄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