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壽皇殿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坐在前往壽皇殿的馬車上,無聊又無趣,若不是沒有澔兒陪在身邊,當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這一路的時光???掀簾往外看去,半響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事情,澔兒與我同坐,見我也是無聊,問道,「皇額娘,十四叔為什麼住在壽皇殿,而不是像十六叔他們那樣住在王府裡呢??」,我一愣,這話,到底該讓我如何回答???左右思忖,說道,「你十四叔與你是他叔叔不同,他是你阿瑪的同胞兄弟,紫禁城與壽皇殿對於我們皇家來說意義非凡,所以只有你十四叔可以與你阿瑪分擔如此重要位置」,弘澔仔細聽著,看著我,又說道,「兒子聽說十四叔之前是馳騁西北,風光無限的大將軍王??皇爺爺最是屬意與十四叔呢?是不是????」。
澔兒的接二連三的問題,讓我心裡一緊???是誰?誰在弘澔面前說起過往事??說這話的人??到底有何居心?若是四爺知道此事?會不會又是一場風波,看著澔兒童心未泯,滿腹天真,毫無心機的面孔,自己也不願意,把事情想的太複雜,看著澔兒,仔細想著待會該如何開口詢問誰跟他說起的十四爺的事情,面上忙的說道,「當初最數你皇阿瑪和你,十三叔與你十四叔最得你皇爺爺的心,只是人生有時候轉折點不同尋常,所以你皇阿瑪如今就是大清的皇帝,你十三叔是威震朝野的怡親王,你十四叔則是這紫禁城中難得也是唯一的隨心之人」,澔兒說道,「可是兒子覺得還是住在王府裡比較好,那樣的話,兒子就可以常來看望十四叔了」。
聽著澔兒的話,心裡疑慮重重,看著澔兒,有意的問道,「浩兒喜歡你十四叔嗎?」,澔兒還小,不會想的太多,聽我如此問,開心的回答道,「喜歡,十四叔還教我下棋呢?」,說道此處,神情突然轉變,介意道,「只是每一次真正決戰的時候,都是我輸」,看著澔兒可愛的摸樣,忙的安慰道,「你十四叔與你十三叔的棋術可是上乘,浩兒想要贏你十四叔,可是要加把勁」,澔兒忙的說道,「可是十四叔是大人了一點也不會尊老愛幼??」,愣了愣,澔兒又說道,「要是十三叔就會讓著我的」,這話說的我又是一愣,十三爺去世時,澔兒只有四歲,如今過去那麼多年了,怎會還記得當年的事情,這話聽著怎麼都怪怪的,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寵溺的說道,「傻瓜你十三叔走時你才多大??怎麼會知道你十三叔在就會讓著你了??」。
澔兒聽我如此說,不打自招道,「兒子時常聽皇阿瑪講述十三叔的事情,皇阿瑪說過十三叔不僅人品,騎術上乘,每一次與皇阿瑪下棋,總要想方設法的讓著皇阿瑪」,原來是四爺提起的,真的不敢相信,四爺不僅會說起十三爺,就連十四爺都會是澔兒與四爺間經常的談話,我想,十四爺當年的風光無限,在四爺心中應該是無限驕傲的吧,看著澔兒,想著十三爺與十四爺,心裡陣陣酸楚,說道,「你十三叔是你這些叔伯中,難得的全才,也是難得的一門心思只為你皇阿瑪著想」,澔兒聽著我的話,乖巧的說道,「兒子也一門心思為皇阿瑪與額娘著想呢??」,見澔兒如此懂事,寵溺道,「浩兒最是懂事」,澔兒最是會磨人,見我如此寵溺與他,也不再正經,靠在我的懷裡刷起賴來,正在玩鬧,馬車一頓,小雨子說道,「娘娘,到了」。
我一愣,這麼快,壽皇殿就到了,聽著小雨子的話,澔兒懂事的攙著我下了馬車,許是一早十四爺打過招呼,寶柱已經候在一旁良久,見我們的馬車已經停住,忙的下了台階,躬身行禮道,「皇后娘娘吉祥」,因為與十四爺交情不錯,與他們家的奴才也有幾面之緣,倒也不顯得生疏,忙的說道,「起來吧,十四爺與寶親王可在??」,寶柱忙的起身說道,「在呢,爺與寶親王正在下棋」,聽著他的話,沒想到宮中如此人心惶惶倒是多此一舉了,弘歷竟然如此愜意??進了偏廳,無意間發現身**女太監都在,我可不想因為這樣讓我們的相逢這麼拘謹,忙的說道,「下去吧,本宮與七阿哥過去就好,你們不用跟著伺候」。
宮女太監退出,我和澔兒方才安心的向廳內走去,剛走進他們,就聽到,弘歷滿口介意道,「十四叔你怎麼不知道讓著我些?你看我又輸了?」,十四爺笑著打趣道,「自你住進壽皇殿起,你的注意力何時集中過??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讓著你??」,我一愣,這個十四爺真的是大小通吃,真的不懂得哄孩子玩的????正在心裡笑著,十四爺竟然挑釁道,「還來嗎??」,弘歷一聽這話,嘩啦啦一聲,說道,「不玩了」,澔兒與我聽得真切,是弘歷開始耍賴了,正想說什麼,好而已已經撒開我的手,向廳內跑去。
搖頭輕歎,這個孩子怎麼就是這麼個性子呢???忙的跟了上去,只聽到澔兒說道,「十四叔,四哥不跟你玩,我跟你玩」,他們彼此都是眼前一亮,見到我更是吃驚不已,看著他們,我笑說道,「對不住擾了你們的雅興」,弘歷開心道,「皇額娘,您怎麼來了?」,十四爺哄著澔兒,這邊說道,「難得我這今兒這麼熱鬧??」,我們都是一笑,彼此坐定,澔兒拉著弘歷的手,撒嬌道,「四哥,我都餓了,你陪我去嬸娘那裡找些吃的吧」。十四爺寵溺的看著澔兒,滿眼羨慕,弘歷看著澔兒與自己如此親近,寵溺道,「好,真是個好吃的小懶蟲」,「皇額娘,十四叔,我們去了」,澔兒見我們同意,訕笑道,「嘿嘿,四哥你快點」,說著牽著弘歷向外跑去。
澔兒與弘歷已經走遠,可是十四爺依舊沒有收回目光,看著他這般傾慕??真是想不到當初是怎麼樣的場景,心中無限無奈,可是依舊問道,「想什麼呢?」,十四爺被我的話,問道回神,毫不顧忌的說道,「當年,我與十三哥就如浩兒這般大,可是十三哥總纏著四哥,每一次我們兄弟三個相遇,十三哥也是拉著四哥的手說,十四弟不跟你玩,我跟你玩」,「十三哥也是好吃的主,每一次到了額娘宮中,也是這樣飢腸碌碌的樣子,拉著四哥向額娘撒嬌,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想來,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我一愣,他們當初的關係是劍拔弩張,誰見了不歎惋惜,可是如今誰能想到,如此倔強不肯服軟的十四爺會有這麼懷念過去的一天。
見他如此,我不好說什麼,打趣道,「沒想到風華絕代的恂郡王,內心深處竟然如此脆弱??「,十四爺聽著我的話,問道,「在你心裡我是心狠手辣的人???」,見他如此問,我笑說道,「我可沒說,不過你應該沒有想到的事情,應該是四爺會讓弘歷來你這裡住著??」,十四爺一愣,看著我說道,「蘭軒,能看透每個人的內心,是你的強項嗎?」,聽著他的話,如此熟悉,他們兄弟幾個好似都問過這個問題,我無奈搖頭,否決道,「多謝你如此抬舉我,弘歷能來這裡住著,連我都是吃驚不已??何況是你呢?」,「這麼多年的劍拔弩張突然轉變十四爺習慣嗎?」,我一愣我這是幹嘛???怎麼會如此問????十四爺倒是滿不介意道,「我把它當作是上天重新給我的機會,我很珍惜「。
看著十四爺如今毫不在乎過去,我心中萬分安慰,不枉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說道,「沒有了十三爺,還有你,也算是四爺唯一的安慰了吧」,十四爺卻說道,「有你在我們兄弟幾個才會安心才是」,見他如此抬舉我,我不好再拒絕,只能說道,「多謝你們都如此抬舉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們有今天,是因為你們今生有緣,若無緣,我做再多也是沒有用的」,十四爺剛想開口,澔兒與弘歷已經進了屋子,只是一個沉穩篤定,一個天真無邪,嚷嚷道,「額娘……額娘」,見澔兒如此,寵溺道,「怎麼了??這麼大的孩子?還這麼咋呼??」,澔兒聽著我的打趣,訕笑道,「嘿嘿……額娘」,看著這個可愛人物,我們都是一陣羨慕嫉妒恨,過了許久,弘歷才說道,「皇額娘來了,自然是知道了弘歷的事情??不知皇阿瑪怎麼說?」。
見他要主動招供,我也不好迴避十四爺,說道,「說起這件事??弘歷我可是要你一句實話??」,弘歷見我認真,自己也不好再嬉皮笑臉,說道,「是……」,見他如此,我問道,「綠珠與你??到底可有傳言所說的那樣??」,說起綠珠,弘歷面色微變說道,「綠珠是額娘宮中難得心思輕透的女孩,我雖然對她有些好感,但是絕對沒有做過越雷池半步的事情」,看著他面色不如之前,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額心境,我不好說什麼,只能問道,「那麼她又為何會突然自盡??」,弘歷低言道,「弘歷也不知道」,見他如此,十四爺與我一個對視,我看不出十四爺有何意義,只能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隨我回去,好好的把事情的原委說給你皇阿瑪聽」,弘歷一愣,說道,「可是??」,我也是一愣,這個孩子總不是想住在壽皇殿不回去吧???
十四爺見我不說話,他心中自然明白開口道,「弘歷,你皇阿瑪的用心良苦,你不要白白誤了他的用心」,見他看透我的心聲,我說道,「十四爺所說既是」,弘歷說道,「皇阿瑪的用心我都知道,若是皇阿瑪不是有意偏袒,弘歷這會子怕是不能與十四叔下棋了」,十四爺滿意弘歷的回答,說道,「你知道就好,不過綠珠的死,說起來還是有些棘手?她若是簡單的宮女也就罷了,可是宮中如今人盡皆知綠珠生前與弘歷交情匪淺,這件事若是朝中有人知曉,你皇阿瑪到時候也護不了你,所以弘歷還是隨你皇額娘回去,要盡快把事情調查清楚才是」。
弘歷聽著十四爺的胡,方才安心道,「是,弘歷知道」,「定不會辜負皇阿瑪的一片心意,弘歷也要還綠珠一個交代」,十四爺看著我們,喝著茶,一副要下逐客令的意思說道,「那就好,既如此,就回去吧,也好讓我清閒幾日」,見他如此,弘歷笑著不說話,我倒是打趣道,「我看你是閒我們礙事了???得了,浩兒隨你四哥回去吧」,澔兒正在一旁玩的起勁,聽我如此說,忙的拉著弘歷的手,撒嬌道,「我要跟我四哥一起」,弘歷最是喜歡澔兒,寵溺的將澔兒環在懷中,十四爺看著我說道,「我可是不怕你胡攪蠻纏,要走我可是不留著」,見他如今過得如此輕鬆,搖頭輕歎,說道,「既如此,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