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傷痕 文 / 鏡一娘
當朗日一步步耗盡自己的力氣終於遙遙看見屠狼族從立的房屋那一刻,朗日不顧疼痛加快了回家的腳步(仙狐奇緣七世輪迴49章節手打)。
在踏進屠狼族那一刻,朗日驚呆了,昔日繁華美麗的屠狼族,那白牆藍頂的房屋儼然成為一片廢墟,只有為數不多已經燒的接近坍塌的焦黑色屋架杵在那裡。
「怎麼會這樣?」朗日一邊奔走一邊自言自語,路邊沒有活人,只有一些死去的人,或者四分五裂,或者燒的面目全非。
「怎麼會這樣啊!」朗日向內奔走,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傷勢,「有沒有人,皓月,柯伯伯!」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突的,朗日看見一瘸一拐的鄔那。
「鄔那!」朗日像看見救星一樣,他奔向他,「鄔那!」朗日一把拉住他。
鄔那的腿折了,他身上滿是傷痕,慢慢轉過頭看著易朗日,「易朗日,你要還有臉回來!」鄔那幾乎是咬著牙說的話,他眼睛裡迸發著恨意,不敢相信在下毒殺人之後這個人還敢重回屠狼族。
「鄔那,你怎麼了?」朗日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沒鬆手,「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鄔那的眼睛四處看,他在找什麼東西可以成為武器,猛地看見一邊燒焦的房屋下面掉下來的木棍,鄔那撐著自己走過去一把抄起木棍向朗日打去。
朗日一驚,來不及閃躲,鄔那一棍將朗日打倒在地。
「鄔那,你這是幹什麼!」朗日用手臂保護起自己的頭,他並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鄔那了。
「來人啊,易朗日在這,易朗日回來了,快來人啊!」鄔那一棍棍打在朗日本來已經傷勢重重的身體上,朗日只是抱著頭,拖著受傷的腿往前爬。
「鄔那,你住手,你怎麼了!」朗日的掙扎和叫喊幾乎是徒勞,鄔那的手中的木棍沒有停的意思。
那一棍正好打在朗日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朗日伸手握住鄔那手中的木棍,「鄔那!你要幹什麼!」
「殺了你,易朗日!」鄔那恨意不減,隨著他的召喚,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紛紛手裡拿著武器,一看見易朗日,二話不說上來就像鄔那一樣對著朗日一頓棍打。
朗日無措的抱著頭,不知道怎麼辦,不知道誰可以救他。
「住手!」熟悉的聲音自包圍自己的人群後面傳來,毆打朗日的人逐漸收了手,讓開一條路。
滿身是血的朗日,那血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抬起頭,血紅的視線裡,他看見皓月走過來(仙狐奇緣七世輪迴第四十九章傷痕內容)。
皓月髮絲凌亂,雙頰凹陷,那雙海藍色的眼睛再也不像往日一樣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皓——月——」朗日虛弱的叫著她,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夠皓月。
皓月走到他面前,直直的站著,俯視朗日的表情就像俯視一個讓她深惡痛疾的人。
「皓月,」朗日還是聲聲的叫著她的名字,他滿是血的雙手摸到皓月的腿,蹭上一片鮮紅。
皓月呆呆的看著他,眼裡沒有一點感情。
「皓月,」看見她的表情比他身上無數的痛還讓他絕望,朗日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只是不停叫著她的名字,祈望皓月可以不再這樣決絕的看著自己。
皓月抬開腿,朗日的手僵在那裡。
「把他弄起來。」皓月無情的下著命令,幾個人將朗日架起來,朗日終於得以和皓月平視。
他的血順著身體流下來,滴答滴答淌在地上。
朗日看著皓月,就這麼看著,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皓月,」朗日再一次叫著她的名字,「你信我嗎?」
皓月冷冷的回絕他,沒有說話,那眼神似乎已經意味了一切。
「你信我嗎?」朗日不肯罷休,再一次問她。
「易朗日,你知道你回來意味著什麼嗎?」皓月叫自己易朗日,朗日知道皓月這一次是深刻的誤會他了,恐怕自己怎麼也解釋不清。
朗日無力的搖搖頭,千言萬語在這一刻彷彿都卡在喉嚨裡。
「你殺了我父親,對不對?」皓月幽幽的問著他。
朗日閉上眼,點點頭。
皓月悲傷的笑開了,笑著笑著這聲音開始淒厲,「為什麼!」
朗日歎了一口氣,「因為是你父親叫我這麼做的。」
「不要再狡辯了易朗日,你是為了屠狼寶刀還是首領的位置才這麼做?」不知何時,柯柏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朗日緩緩地抬起頭,環顧四周,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恨不得這一刻撕碎自己,朗日苦笑了笑,最後目光回到皓月臉上。
「你信我嗎?」朗日不再看其他人,只是看著皓月,別人的目光他已經顧不上,這一刻他心裡只有她,只要皓月相信自己。
皓月抬起手,那手上是一把匕首,她拿起匕首一下戳在朗日胸頭。
朗日不自主的向後仰去,人們架著他,朗日平靜的看著皓月,皓月拔出匕首,再一次向朗日肩頭刺去。
朗日呆呆的看著她,已經失去知覺,血流如注,朗日全身沒有一處無不沾染自己的鮮血。
皓月的眼睛含著淚水,她咬著嘴唇,狠狠的咬著,直到自己的下嘴唇被自己咬出了鮮血。
皓月的手鬆開,那匕首就插在朗日肩上。
朗日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容,「讓我死在你手裡也好。」
「帶走他,先關起來。」皓月轉過去,不再看他,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仙狐奇緣七世輪迴49章節手打)。
人們聽話的拖走了朗日,朗日被人如此架著,雙腳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他一直望著皓月的背影,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見她,朗日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果有神明,請讓我在這一刻死去,如果有神明,請讓皓月不再恨我,只要她能不再恨我,我願意現在就死去。
朗日被扔到屠狼族地牢中,當他的身體被重重的扔到地上的時候,那一聲悶響,塵土四起。
隔壁有人唱著歌,聲音嘶啞,語調升降不定,一會兒唱著一會兒又自言自語。
那是哈干,已經蓬頭垢面,完全瘋癲的哈干。
他拍著手大笑,大哭,已經不知道在唸唸有詞什麼了,朗日的眼皮沉重的,他聽著哈干在自己周圍瘋癲的叫喊。
「兒子,兒子,你餓不餓,你吃不吃飯,爸爸這裡有飯。」哈干從木柵中伸出骯髒的手去夠朗日,那手中是一個發霉的饅頭。
朗日顫抖的撐起上半身,前面的頭髮凌亂的遮住了自己的臉。
「兒子啊,吃飯阿,別餓著啊。」哈干費力的夠著朗日。
朗日也伸出手,摸到那個黑乎乎的饅頭,放到嘴邊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哈干見朗日吃了,咧著嘴拍著手笑開了,「好兒子,好兒子多吃點,多吃點啊。」
朗日狼吞虎嚥的用饅頭塞滿了整個嘴,他抬眼看著哈干,一時間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喉頭。
哈干又開始吟唱不知名的歌曲,朗日吃完了饅頭,靠著牆坐著,這地牢有一扇極小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
朗日幽幽的透過窗戶看著屠狼族的夜,那月亮就在天上,雖然明亮卻已經不再圓,一層層遊走的烏雲,一會兒遮住月亮一會兒顯現出來,朗日呆呆的看著窗外,那月亮背後他彷彿看見了師傅戚濟格的臉。
「朗日,刺我,殺了我。」腦子裡是師傅臨死時那個揮之不去的聲音。
「啊!」突然景象變成了皓月驚叫的臉,「你這個兇手,別碰我,兇手!」皓月因為驚恐而扭曲的面龐,那睜大的眼睛,彷彿看見了人間最殘忍的一幕。
朗日閉上眼,他不能想,他已經頭疼欲裂,朗日抱著頭痛苦的閉著眼睛。
「兒子啊,兒子啊,我給你唱歌啊,你別怕,爸爸保護你。」哈干見到朗日的樣子,他驚慌的安慰著朗日。
朗日感到一陣劇痛,他看見自己的肩頭還插著皓月刺自己的那把匕首。
朗日伸手將匕首拔了出來,頓時噴出一股鮮血,朗日痛的幾乎昏了過去。
「兒子,兒子啊你流了好多血啊!」哈干驚恐的叫著。
朗日咬著嘴唇,撕下自己的一條衣服將肩膀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兒子啊,你怎麼了,你別嚇爸爸啊,兒子!」哈乾哭了出來,拚命的用髒手去夠朗日。
朗日伸出手摸到哈干的手,兩隻手在空中握在一起。
「我沒事。」朗日苦笑了出來。
哈干搖著朗日的手,「兒子啊,你不能嚇爸爸,爸爸不能沒有你啊。」
朗日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哈干緊緊的抓著朗日的手,生怕一個鬆開朗日,就如同哈達一樣,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