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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蝶愁 文 / 島與

    桎的身體燙得厲害,一直在發高燒,他勉強維持著些許意識,卻又拒絕吃藥(絕色千年71章節手打)。

    我開始感到後悔,不該將那個妖族女子殺死,如果讓她和桎雙修的話,桎的身體恐怕早就復原了。

    我也恨自己沒用,總是不能平心靜氣地對待桎,哪怕他在夢中的一聲呢喃,都讓我要疑心大起。

    這樣的我,確實沒法跟他進行雙修。

    桎在夢中喊出的名字是蝶愁,一個古怪而驕傲的名字,他含混不清地喊出聲時,還不自覺地捏緊了我的手。

    我任由手掌被他捏得生疼,心裡已是淡淡的,連一絲悲痛的力氣都生不出來了。

    只有無奈,那種知道不是自己的怎麼抓都抓不住的無奈。

    蝶愁,應該就是簪子的主人吧!

    法師檢查了桎的傷勢,不無擔心地說病毒已攻入桎的骨髓,若不細心護理,只怕有癱瘓的危險。

    這消息對我來說宛若晴天霹靂,一向無堅不摧的桎,怎會倒下?

    我沒有趁桎昏睡之際摘掉他的面具,儘管我以前經常有這個念頭。現在,我不想再做任何讓他生氣的事情。

    我只要他好好活著(絕色千年71章節手打)。

    他清醒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狀態。有時他會將我錯認成蝶愁,使勁攥著我的手腕,我只能強忍住心酸安慰他:「別怕,我在這兒呢!」

    軍營的結界勉強修護好,但將士們已經元氣大傷。我很怕封星或者綺亞再度派兵攻擊,屆時等不及冰痕他們來救援,我和桎只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為何冰痕他們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不成迦南見我被困,一直在冷眼旁觀?他已經對我冷漠至此了?

    我心裡一聲冷笑:看來誰都不在乎我!

    桎也不在乎我,他的潛意識裡全是那個叫蝶愁的女人,還幾次三番把我當成蝶愁,讓我那焦灼的逐漸凍成了一坨堅硬的冰。

    好在最近沒有敵人入侵,我得以整日守在桎的身旁。

    午夜時分,我已經昏昏欲睡,桎的營帳中只點了一顆耀石,昏暗的光芒加劇了我瞌睡的*。

    桎的手指卻顫動起來,呢喃道:「蝶愁……」

    我的心上彷彿有冷風吹過,好歹清醒了一點,遂抓住他的手,給他些許安慰。

    他的眼皮翕動,微微張開了一條縫,依舊喊:「蝶愁……」

    我睡意頓消,只覺週身血液流動速度加快,手指一發力,指尖已深深掐進他的肉裡。

    他掙扎著睜開眼,迷濛地看了我半天,突然失望道:「你不是……」

    「蝶愁,是嗎?」我僵硬地說,「這幾天你一直在喊這個名字。」

    他沒有說話。

    可是我不會饒了他的,追問道:「蝶舞是誰?」

    他還是一言不發。

    我氣極,多日來的委屈差點就爆發了,但因想到桎的身體虛弱需要呵護,又極力壓抑住怒火,站起身走到距他數米之處,衝著他數落道:「那個女人,你總該對我講講。你若心裡只有她,就不該之前對我那樣。我只想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桎垂著眼,似在思量什麼。

    我說完了,等待他的回應。

    「蝶愁是我的初戀。」他終於開口了。

    我等著他繼續坦白,他卻沒了聲音。我冷冷地問:「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性格很特別。」他彷彿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顧自說著,沒有看我一眼。

    「怎樣特別了?」明知道套他的話越多,自己越無法承受,卻仍舊自虐地問下去。

    「你和她有點像。」他終於抬頭瞅了我一下,卻又飛速把眼光別向右方,「海拉也有點像她。」

    「海拉?誰是海拉?」我面無表情,心裡卻已猜出了七八分。

    果然,他說:「是那個被你殺死的妖族女子。」

    「這麼說,我不過是蝶愁的替代品?」我心酸地問,卻又知道這種提問根本毫無意義。

    他真的沒有回答我,只是努力支起身子,費力地將靠枕塞在自己的身後(絕色千年71章節手打)。

    本來我是可以幫他的,此時此刻卻覺得與他之間有一股無形的距離,讓我無法靠近他。

    我無動於衷地看他折騰了半天才坐起身。

    「那個海拉是更像她嗎?所以你才會一見她就跟她好上了?」我尖銳地問。

    他有點生氣:「不是都說了嗎?我跟她在一起時為了雙修!」

    「好個雙修!」我咬牙切齒地說,「你還騙我說雙修之人不能動情,可你卻是喜歡她的,你可真會找借口!」

    「我並不喜歡她。」他冷冷地說。

    「可是她喜歡你!」我爭鋒相對。

    「她不喜歡我。」他的聲音充滿了厭倦,不客氣地對我下了逐客令,「太晚了,你回去吧,我想獨自待會兒。」

    他又這樣!我氣惱地想,上次拒絕我表白也是要趕我走。

    「這幾日我一直在你身邊伺候,對你的病情也比較瞭解。」我當然不會走,因此找著托辭,「我呆在這裡不會打擾到你什麼的。」

    「你最好還是出去吧。」他一點都不給我面子。

    我猶如被一盆冷水兜頭蓋臉地潑下,身體從內到外都散發著涼意。

    「你是在生我氣嗎?」我換了小心翼翼的口吻,妥協道。

    他死死盯著身上的被褥,說道:「沒有,你別多想了。」

    可我還是賴著不走,竭力去搜刮他感興趣的話題:「那個蝶愁,她現在在哪裡?」

    「她死了。」他紋絲未動,彷彿一尊冰冷的石像。

    原來如此!又是初戀,又是早逝,只怕早已變成他心中永恆的烙印了吧!

    「所以你一直忘不了她?不惜用別的女人作為代替?」我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悲憤地吼道。

    他不理我。

    「為什麼要對我這樣?」我狂怒,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那個蝶愁,應該很優雅很從容很驕傲吧,因為她有桎的愛,全然不像我眼下這般潑婦模樣。我知道桎現在肯定更看不上我,甚至會鄙視我,但我才不管那麼多!

    桎被我逼得厭倦起來,嚴厲道:「你出去!現在我不想見你!」

    我的腦門像被什麼重物猛擊了一下,一瞬間意識一片空白,「你得意什麼!我還不想見你呢!」說完這句話,我信手抓起身邊一個物件,狠命向桎摔去!

    他甩出一道霹靂,將那物件劈到牆上。

    銅錘在牆面上砸出沉悶的響聲,桎捂著胸口咳嗽不止。

    我後悔不迭,才知道自己盛怒之下居然對桎動了武。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想挽救。

    「滾!」他只是凶狠地吐出這個字。

    我呆呆地看著他,猛然明白了,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好!」我淒涼地狂笑,轉身衝進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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