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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96章 皇后不乖【296】 文 / 珂藍玥

    「素紋,以我對薇兒的瞭解,她是絕不會給別人下跪的【孕妃來襲,請王接駕第296章皇后不乖【296】章節】。她今兒卻跪藍鳶,你不替你的小姐委屈嗎?」

    「我……」素紋欲哭無淚,「小姐樂意跪誰,又豈是我能管得了的?」

    「去,尋個理由,把辛文騙到房裡,其他的事,我和初霽來辦即可。」

    白初霽早已立在素紋面前,噙著明媚的笑,艷若妖孽,「放心,我和風會對你的辛文很溫柔的。」

    素紋已經想像到,她可憐的夫君,堂堂肅安王朝的大將軍,被慕刃風和白初霽前後夾攻的慘狀汊。

    拓跋晗很少進入嚴薇的書房,一則,他沒有時間進來,二則,嚴薇也不讓他有機會進來。

    踏入門檻便是素雅的白色地毯,乍一看是單調的白色,陽光照在上面,卻又會出現深深淺淺的薔薇花的圖案,是兩種不同的白色交織刺繡在地毯上的。這大概又是她的設計朕。

    書房中央是一張寬大的裁剪台,上面有尺子,剪刀,布料,飾品,繡品……正對門口的一面牆壁處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布料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布匹。

    這便是她閒暇時的全部愛好了吧。

    他錯了。

    一轉身,他注意到西牆處的書架上擺放著很多古怪的玩意兒,竟然有厚厚的幾摞研究星象、地理與時間推算的書,羅盤,八卦器具,極細的銅線圈,銀線圈,還有一些被拆分的零零碎碎的鋼鐵組件。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想到她昨晚初見秦雪茵時紅了眼眶的一幕,胸口隱約堵得難受,竟比他剛剛收到的那個消息還叫人痛心!從何時起,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已經超過了一切?

    見嚴薇進來,他頓時又板起臉,指著西牆架子上的東西質問,「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嚴薇避而不答,逕直朝東走,進入內間,「你不是要檢查我的暗格嗎?」

    柔美白皙的手握住擺放在翹首桌案一角的玉牡丹紙鎮,輕輕一轉,牆壁上一副裝裱的一人多高的自畫像旋轉開,裡面堆滿了奇珍異寶,七彩光芒,璀璨閃爍。

    拓跋晗驚訝不已,疑惑走進去,隨手拿起一條珠鏈,顆顆珠子均勻圓潤,晶瑩剔透,不是珍珠的,也不是白玉的,那光華如同凝聚了日月之光華。

    他記得她戴過一次,卻忘了在什麼情形下戴的,當時倒也並沒有格外注意,說到底,也不過是一條項鏈。

    可現在,他已然明白,這裡的每一件都價值連城,超乎想像,而且,都並非他送的。

    相反的,他送她的東西,她總是放在他能看見的地方,讓他知道,她是多麼的喜歡擺弄那些玩意兒。

    嚴薇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著他「參觀」,「要查就仔細查,不是要找千年冰玉項鏈嗎?可不要拿我別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從哪弄來的?」

    嚴薇並不避諱,「偷的,搶的,騙的,不行麼?」

    「你會去偷去搶?」

    「現在問我這些,是不是太遲了?」

    他嚴苛命令,「回答我!」

    「是風和初霽他們見我悶得無聊,從各處搜羅來給我解悶的,這是我給孩子們攢的成婚用的嫁妝和聘禮。」

    實際上,自從她接受他送的避毒紅玉戒指時,就對這個世界的奇珍異寶充滿了好奇,這才讓幽冥門的人外出執行任務時,發現了好的帶回來。

    當然,她承認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賊,如果他要因此降罪,她無話可說。

    「現在攢這些東西,不覺得太早麼?」這該死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回去她那個世界的法子,才準備好這些留給孩子們?

    嚴薇沒有作聲。

    拓跋晗在裡面看過之後,並沒有找到千年冰玉項鏈,「你確定那條項鏈是放在這裡面的嗎?」

    「我沒有說確定,也從沒有說不確定【孕妃來襲,請王接駕296章節】!」

    他頓時怒火三丈,一掌擊到了西牆上,那正面架子轟然倒塌,擺放在上面的書籍,羅盤,八卦器具等一應東西摔得亂七八糟。

    嚴薇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唇角反而浮現了三分笑意,而這樣的笑,像極了他平日的邪笑。

    「你還能笑得出來?」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她竟無絲毫悔意?

    「你不是就找我興師問罪嗎?我人在這裡,要殺我,還是要抓我,你不過一聲令下!」

    她竟然知道他要做什麼?甚至沒有一聲爭辯?「師父和母后都死了,首級失蹤,殘屍被埋在御花園的樹林中,身上還有奪命追魂掌的掌印,而就在埋葬屍體的地方,發現了你平日總是戴在身上的千年冰玉項鏈。」說話間,他緊盯著她太過平靜的鳳眸,「薇兒,為什麼?」

    「人已經死了,你問我為什麼?」她知道他失去至親很痛苦,很難過,但是她呢?她失去了兩個孩子,她被逼得走投無路,她一堆難言之隱,她的痛苦向誰去討要?莫說人不是她殺的,就算是,她也會再歎一聲,他們都該死。「他們不是我的親人,都是我的仇人,你心知肚明?」

    「你恨母后我理解。」他眸中閃過如惡獸般危險的殺氣,「但是,母后已經重傷,手無縛雞之力,你竟然……」

    「我不想解釋。」

    「好,你不解釋。那麼我師父呢?他已經放過你,他已經把那顆珠子給秦雪茵,為什麼你不能寬待他老人家?」

    她無語。就憑一條項鏈,一個掌印,他就直接斷定兩個人都是她殺的,她還說什麼呢?

    「你就打算這樣默認嗎?」

    「哈哈哈……哈哈哈……」嚴薇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如山澗清泉淙淙悅耳,卻又叫人心肺絞痛。

    他聽不下去,直接探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從椅子上拎起來,「不准笑!不准你這樣笑!」

    「怎麼?拓跋陛下聽不習慣血淋淋的嘲諷嗎?」她隱忍著脖子上的痛與窒息感,抬手輕撫他冷冽如寒冰的臉,「你一直都叫我膽小鬼,卻又把我看成是膽大妄為的兇手,讓我怎麼能不笑?拓跋晗,你封我為皇后,你說你愛我,這就是你對我的愛?哈哈哈……」

    雖然她憋悶地雙頰漲紅,卻還是一直笑,一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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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自己真的失控掐死她,忙把她丟在地上,自己的手也藏進衣袖中,退後幾步,不再靠她太近。

    「我實在猜不透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就連夜深無人躺在我身邊,你也總像是在防備我,讓我不得不懷疑!」

    嚴薇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不想聽他說話,也不再與他講話,她寧肯自己從不認識他。

    見她如此,他更是惱怒失望透頂,「來人,把皇后送入皇宮夙清宮,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夙清宮?為什麼不是大牢?

    她被兩個護衛架起來,拖著經過他身邊,譏諷冷笑,「拓跋晗,為什麼你不乾脆殺了我?你應該讓我死,為你的母后、為你的師父償命!」

    「……」

    「呵呵呵,為什麼是冷宮?我犯得是死罪,為什麼是冷宮?你愛我,捨不得我死麼?你是個糊塗的懦夫!」

    「……」

    「不殺我,你會痛不欲生。」

    「……」

    很多年前,藍羽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不是對他,而是對拓跋冽。

    他不是拓跋冽,她也不是藍羽,這一幕卻該死的相像。

    曙色染透了夙清宮雜草荒蕪的院落,嚴薇已經在宮廊下的朝陽中練習瑜伽有一個時辰。

    陪拓跋晗早朝形成的習慣——早睡早起,閒來無事,想多睡一會兒竟也睡不著。

    這個時辰,他應該下朝了吧。

    大些大臣一定大喜過望,紛紛議論著她這個落敗的皇后有多慘淡。

    為什麼他這樣對她,她還是想他?

    她坐在廊下的毯子上壓腿彎腰,緩緩地做著深呼吸,身體柔韌如絲,白色錦袍鋪展開,宛若天上凋落的一片雲,出塵脫俗的氣韻,在荒寂的背景裡仍是絕美。

    拓跋晗提著食盒進來時,見到這一幕,不禁停下腳步。

    他一身沉靜的黑色龍袍,偉岸身形映在地上,影子卻頎長落寞。

    他本以為她會在廊下枯坐一夜,哭得眼睛紅腫,沒想到,她不但沒有難過,反而更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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