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彝連山異靈備戰志(中) 十三(四) 文 / 老茅屋
【上接「第一章八卦洲異靈志二」】
趙春僧剛追上異靈靈,大顆大顆的雨點驟然而降,異靈靈跟趙春僧不敢再說什麼也不敢再猶豫,他們抓緊時間趕緊向四周尋找避雨的地方【異界之歌第三章彝連山異靈備戰志(中)十三(四)章節】。這時候不像異靈靈在哨卡那兒想到沒帶雨傘時的信心——沿途認識的人多,可以隨便找個人家避雨。這地方壓根兒無人家居住,路兩邊更無什麼店舖與門面。這兒——漫坡路上;隱隱約約可見不太遠處的坡底有一座石橋,對岸的石橋橋頭以上的路段為濃厚的陰靄迷濛得不可一見,反正在趙春僧和異靈靈的來路和去路的路兩邊,皆是高聳陡立的崖頭,路面之狹自不必說,路兩邊連一棵小樹都沒有。當然,道路非天然而屬人工開劈,而且路面鋪的還是柏油。趙春僧暗想:既然這兒是現代化的社會生活背景,這兒該滿佈著無限的社會生活活力和生機,不該呈出荒涼,畢竟這兒不是中國春秋時代儒、道、法爭辯的年代,也不是亂世之時盜賊橫行的歲月;所以這條路上該有頗多行人和車輛通過。但是趙春僧想錯了,他就在軍事禁區,本不該荒涼的地方也被變得荒涼了。異靈靈對這兒的情況非常熟悉,異靈靈的住家「地宮」實際上是軍區家屬院,異靈靈進出軍事禁區並不見怪。
對岸石橋那邊的情況怎樣呢?確切地說,戈裡亞里拉市的晟勝區的情況怎樣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居民已經背鄉離井逃往他處,僅剩個別軍隊、公安(即)等極少量家屬還在,這些被留下的人員的生活保障完全由軍隊負責,不過過不多久這些被留的人員也可能撤出。異靈靈聽她爸說前方的戰事對超閻國非常不利,他們這個地方就在戰場邊緣,危險程度自不必說。
超閻國跟聖神國地界相連,兩國之間的積怨和仇恨早就變成了一個非常敏感一觸即發的存蓄量龐大的火藥庫。據說,這兩國這次戰爭爆發的直接原因是:跟超閻國搭界的聖神國裡的一處森林著火後未及時撲救,致使火勢蔓延到超閻國;超閻國借此機會大造聲勢,全民皆兵,一舉攻入聖神國首府旦也爾。戰事之初,聖神國自知理虧回應不及,但超閻國卻把戰爭擴大成了侵略,這使聖神國國民忍無可忍,聖神國便發起了奮勇的自衛反擊戰。聖神國裡有高手,其中有人只一個「阿嚏」就把猖狂作戰在前線的超閻國的軍隊蹶出去了五公里,這使囂張的超閻國開始著手自顧家門,但為時已晚,聖神國乘勝追擊,節節勝利,直至邊境線,兩國戰事忽然變成了拉鋸戰…………「超聖」兩國戰爭對趙春僧有何影響?這是後話。
趙春僧對異靈靈說:「現在往哪兒避雨?橋頭那邊有沒有避雨的地方?要不,到橋下避雨?」異靈靈拉了一下趙春僧的衣袖,很著急地高聲說:「沒想到這雨來得這麼急!快別說了!快來這兒躲躲吧!橋下是河,那水深著吶!橋下就沒有躲雨的地方,也下到橋下邊!嗉」
趙春僧跟著異靈靈跳到隔著一條米把寬露天地溝的路邊上的一個敞口的土洞裡。那個土洞就在土崖下邊,偎著路邊地面開挖,洞口不足兩米,其狀類陝北窯洞洞口;洞也不深,走在路上可見洞「底」。趙春僧和異靈靈剛剛進洞,嘩啦一下大雨就在他們屁股後下來了。異靈靈進洞後跺了跺腳,拿手抖著襖上的雨水,帶著餘悸說:「謝天謝地,可把我嚇死了,總算沒給兩澆頭!」趙春僧外邊穿了一套深藍色中山裝,看上去穿得很單薄,實際上內襯的還有毛衣、秋衣。趙春僧偷眼掃視了一下洞內的地面,站到異靈靈面前,一邊拿手拍著衣擺、肩頭及袖子上的水珠一邊說:「這裡邊好像有人住過。」——洞裡邊地上堆著個髒兮兮的綠色破爛被子,另外還有幾件髒衣服,其下是滿鋪於地的碎麥秸;洞壁乾爽,上邊有煙熏色。異靈靈拿衛生巾揩拭著她的挎包,說:「是有人在這兒住過,不過好像有十五六天了都沒見有人來這兒。以前常見一個老頭兒老太輪流來這兒住。那個老頭兒頭髮鬍子花白;長鬍子亂篷篷的,跟秋天漫地裡的一堆枯草似的。那個老太太,頭髮蒼白蒼白的;眼皮兒薄爽爽的,黑眼珠子跟綠豆似的一丁點大;臉也白,咋一看跟鬼似的,嚇死人了!」趙春僧附和似的淡淡一笑,把兩手往褲子袋裡一插,轉身面向洞外。
洞口前的路上不見行人,一輛綠色吉普車剛剛疾駛而過;車輛也少見。如注的大雨嘩嘩的,撞擊著路面形成的水花如一層透亮的薄霧順著地勢往下滾湧。天色似罐著一桶鉛,凝重沉甸,密不透氣。雷聲響在遠處,洞前路面上僅見蛇芯一舔即逝。異靈靈在趙春僧的背後問:「你看這雨會下多長時間?」趙春僧說:「說不準。按常理說,雨來得急也走得急,不會下多長時間,可是看這陰沉沉的天色,就很難把握。」「那咱倆可就在這兒過夜了!」趙春僧沒搭茬兒,轉回身含著笑看著異靈靈。異靈靈偷眼瞧看了一下趙春僧,說:「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趙春僧只淡淡一笑,又轉身面向洞外。
趙春僧問:「現在幾點了?暗」
異靈靈答:「我的表不准,時慢時快。我的表是下午三點四十二了。」
趙春僧轉過臉說:「這雨要照這樣下下去,咱倆可怎麼辦呢?」
異靈靈舉著一個小圓鏡一邊自我瞧看著一邊說:「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扒店,要是一直這樣呆下去恐怕得挨餓。」趙春僧轉回臉,唧噥道:「那咋弄呢?」異靈靈沒言語。
趙春僧轉回身,在異靈靈面前很煩躁地踱步。
在趙春僧的記憶裡,異靈靈就是叫尹靈靈。只是尹靈靈死的時候這異靈靈已經兩歲,但這一「異」一「尹」不但長得像,而且這異靈靈還就承認她就是尹靈靈,同時她跟知道她的前身似的說他趙春僧跟她不一國。按質能守恆定律推論,這異靈靈的靈魂該是尹靈靈的;只是這尹靈靈的軀體不該是異靈靈吧?趙春僧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尹靈靈跟趙春僧只同學了半年:高一寒假過後就再沒見到尹靈靈。據說,寒假時,尹靈靈在一家飯店打工,從這家飯店的樓上跳樓自殺了。尹靈靈自殺的原因是:那天飯店裡去了幾個客人,其中還有倆警察陪同。席間,那幾個客人邀尹靈靈唱歌助興,其中有一首歌尹靈靈不會唱,其中有人喝道:「不會唱就跳脫衣舞!要不,這頓飯就不付賬。」其中有人接茬說:「不脫就唱,唱還得唱好。要是啥都不干也可以,這頓飯錢你付吧?」又有一位抽著煙的客人說:「不多。就兩三萬塊錢。」尹靈靈站在牆角怯怯地說:「我付不起。」其中一個警察離席抓住尹靈靈的衣服拽到窗口,把窗戶嘩啦一下打開,拿手指著窗外,惡狠狠地說:「你要敢從這兒跳下去,可以不脫不唱不付錢!」那警察把話往尹靈靈那兒一撂離開了。尹靈靈面帶微笑朝坐在席桌旁的那幾個人看了一眼,接著爬上了窗台;就在這當口兒,席桌旁有人驚呼;「不好!」那個警察晃晃悠悠的還沒回到席上,回頭一看,人沒了,趕緊跑到窗口探頭往樓下看,尹靈靈已經趴在地上不動了。那年,尹靈靈剛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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