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亂起 文 / 茶靡月兒
就在眾人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咚咚」的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眾人聽到聲音,不由得微微的抬頭望去,眼眸在接觸到癱倒在地上二人的面目之時,驚駭不敢置信的抽氣聲接連響起……
這,這還是他們的皇嗎?看著慕容伐面具之下的面容,眾人的眼眸中露出驚恐厭惡的神色,所有的話語都像哽在了喉中,大殿,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安靜的就連一根針掉落地面,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啊」不知是誰驚恐的大叫了一聲,這聲音就像是導火線,頓時,一聲高過一聲充滿恐懼的叫聲響徹在大殿之中。
慕容伐聽到這刺耳的叫聲,此時腦中才漸漸的恢復了神智,眼眸觸及到眾人厭惡驚恐的目光,心中微微的一愣,隨即才猛地想起什麼,慌張的抬起手,想要確定他臉上的面具是否還在,直到他的手觸碰到臉上的棕毛之時,一聲瘋狂的大叫從他的口中發出,宛如困獸一般,全身散發著暴虐陰冷的氣息。
他用手捂著臉,餘光看到不遠處的面具,身形一動,便向著面具的方向而去,然而一道強悍的勁力卻提前他一步,狠狠的擊在面具之上,「卡嚓」一聲,面具寸寸龜裂,最終化成一顆顆細小的塵埃,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你…」慕容伐眼睜睜的看著面具在自己的面前被毀,此時此刻,滔天的憤怒侵襲著他的理智,他猛地放在擋在臉上的手,滿眼怒氣的凝視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看著她恢復了剛剛慵懶隨意的模樣,心中便有一股股蒸騰的火焰在燃燒著。
「我要你死,要你死」慕容伐暴虐的大叫著,身子猛地竄到卿鴻的身邊。
卿鴻抬起眼眸,看著在瞳中不斷放大的人影,冷冷一笑,修長的腿看似緩慢踹出,那出腳的軌跡就連眾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向她攻來的慕容伐,在她抬腿的一瞬間,身邊的空氣凝結成霜,就連動一下身子,都讓他感到異常的吃力,看著身前白衣男子的動作,他驚恐的睜大了眼眸,「彭」的一聲,慕容伐的身子倒飛了出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最終隨著那抹身影跌落在地,妖艷的好似盛開在地面上的紅蓮。
「還能動?骷髏,看來你那包毒藥也不怎麼樣嗎?」卿鴻看著倒在地上,被一身黑衣包裹在其中皮包骨一般的男子,很好心的為他起了一個好記的名字。
看著她目光最終停在的地方,眾人的嘴角微微的抽動著,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複雜表情,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字是極其適合那名男子的。
「你…」黑衣男子看著卿鴻戲謔的目光,心中悶氣難疏,急血攻心,「噗」的一聲,一口黑色的血液從他的口中噴出,侵染了整個地面。
「哎呀,別急別急,你看,吐血了吧」卿鴻神色溫和的一笑,口中雖然說著寬慰的話,可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卻是讓黑衣男子險些再度的噴出鮮血。
卿鴻邪肆的一笑,漆黑如黑洞一般讓人淪陷的眸子緩緩地掃視著大殿中的人,聲音深沉卻動聽:「你們就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吧」
眾人聽著卿鴻的話,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目光在接觸到不遠處癱倒在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慕容伐時,微微的一咬牙,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們也都看見了,那本座就跟你們說個明白,他慕容伐」卿鴻說著,伸手一指癱倒在地的慕容伐,道:「因為修煉邪功,而導致現在的模樣,雖然本座不知道這邪功何以如此的歹毒,不過他慕容伐要是想恢復原來的模樣,就必須每日浸泡在童男童女的鮮血之中,而且是要充滿痛苦絕望的血液中。」
「所以他才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紅嶺山脈中,一直保護大家不受到野獸襲擊的龍紋香失去功效,然後,他便謊稱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懲罰,從而進行血祭,你們知道為什麼野獸會在血祭之後不在來犯嗎?」卿鴻說道這,沉重的話語微微的一頓,淬冰的美眸環視了一周之後,聲音清冷刺骨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將活人丟到野獸群中,數以百計的生命,他用此餵養那些飢餓的野獸。」
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對死去生靈的憐憫,此時的白衣男子,在眾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悲天憫人的謫仙,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然而眾人在聽到這一件又一件的事實真相時,心中卻是狠狠的顫抖著,他們的目光皆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昔日雖然野心勃勃但是對百姓愛護有加的慕容伐,心中除了憤恨,更多的卻是悲痛。
「不,不」慕容伐聽著卿鴻說出來真相的時候,腦中便像是被一記悶錘狠狠的敲過一般,劇烈的疼痛著,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慕容伐的心中不斷地掙扎著,不斷地反問著自己為什麼,此時的他陷入了瘋狂之中,哪裡還會在意卿鴻所說的到底是不是全是事實。
卿鴻看著此時的慕容伐,好看的黛眉微微的皺起,她本來是想讓慕容伐對於自己所說的一切為自己辯解一番,然後從而將隱藏在眾人之中他的心腹徹底的清除,不過此時此刻,看來是不可能的了,罷了,這些小事還是交給大哥他們吧。
卿鴻這般的想著,款步的走到天地玄黃的身邊,玉手輕輕的在他們身上一轉,一股澎湃強大的武氣便順著她手拍過的地方,急速的流向丹田之中,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的聲音梗在喉中,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滴入地面,至此,他們算是成為了廢人。「好了」做完了一切,卿鴻拍了拍手,一手一個將黑衣男子和慕容伐拽了起來,銳利的目光緩緩地掃過眾人表情不一的臉,道:「這兩個人我便帶走了,你們將這些人關進牢房之中,所有被慕容伐囚禁的人都在御花園的假山下,這裡便交給你們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卿鴻說著,帶著面如死灰的二人轉身便向著大殿外走去,在她快要走去大殿之中時,卿鴻卻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對著後面的人說道:「還有,我提醒你們,最好不要給我動小心思,過幾日便會有人來接管這裡,當然,如果你們不歡迎的話,那我們就在你們都被野獸殺死之後再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一話終,卿鴻與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殿中。
剛剛心中還有些想法的眾人此時此刻卻是沉默了,他們不得不承認,如果那名男子不再管他們,王城不出數日,就會滅亡。
明言睿智的眸子掃著不語的眾人,眼眸中閃出點點的精光,對著癱倒在地上的士兵說道:「現在慕容伐以不再是皇帝,你們將這幾名男子壓入大牢,安心的守護皇宮,相信不出多久,我們紅嶺山脈便會輝煌繁榮了。」
明言說罷,抬起頭,望著遠處蔚藍的晴空,想起剛才白衣男子的風采,身上豪情萬丈。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驕陽落下,夕陽的餘暉灑滿大地,將人影拉長,流雲國廉王府中,一名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的少女坐在廉王府的花園中。
她一頭烏黑的青絲之上隨意札著流蘇髮,髮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耳際的珍珠耳墜搖曳,指甲上的寶石到是妖艷奪目,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
此時此刻,她靈活轉動的眼眸羞澀地轉動,面色含羞的看著眼前柔和俊美渾身上下卻帶著一絲愁痛的男子,心中只想著,要是這輩子能嫁給他為妻,即便是死也是心甘情願的了。
「公主,多謝你來看本王,天色不早了,還請回吧」一襲暗紅色絲綢長袍的男子面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修長的大手舉起酒杯,仰起頭,杯中的美酒一飲而入,嘴角漾起一抹苦澀,臉上卻是化不開的憂愁。
「風哥哥,你叫我魅幻就行,別公主公主的叫著,怪生疏的」少女聲音輕輕柔柔,就像是粘膩的糖漿,帶著一抹嬌嗔與羞澀,一雙翦瞳更是含情脈脈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該死的,火凌風在心中咒罵,他看著眼前千魅幻這幅模樣,恨不得將胃中食物盡數的溢出,劍眉輕微的一皺,火凌風低下頭,極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將面前這個人趕出去的衝動,半響,才抬起頭,艱難的說道:「魅…。幻,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請回吧。」
千魅幻聽到面前的男子這般親暱的叫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喜悅所包圍,他喜歡我,喜歡我,這樣一個想法不住的在她的腦中迴盪著,越是想著,她便越加的肯定自己的想法。
「好,我這就走」千魅幻說著,纖細玉手優雅的一攏衣角,款款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她看著身前俊朗儒雅的男子,一雙如水的眸子泛著盈盈的波光,臉上揚起一抹酒醉的潮紅,嬌弱的身子好似弱不禁風一般,向著火凌風倒去。
火凌風銳利的眸子閃過一抹寒霜,眼眸微微的向著身旁的侍女瞟了一眼,侍女會意一步上前,一把扶住千魅幻的身子。
「本王看魅幻公主是醉了,這樣,小茹,你帶著公主前往王府的別院,讓她今日就住在這裡好了。」火凌風溫潤的眼眸中流轉著詭譎的光芒,看似和順的對著扶著千魅幻的侍女吩咐道。
「魅幻打擾了」雖然沒有如願的倒在火凌風的懷中,不過聽到他的話,心中卻是像蜜一樣的甜,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千魅幻心滿意足的隨著侍女走向別院,
火凌風看著千魅幻走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今晚的這齣戲,他該是讓眾人都看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