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出航 文 / 落千水
「艦長也一樣啊！」
原本看到布萊克嚴肅的表情，對他頗有些忌憚的某個技術人員頓時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色，「剛開始見到他們的時候，我們都驚訝到說不出話來啊！怎麼樣？稀奇吧？看起來完全就是六胞胎呢！」
這是一個銀色長髮、藍眼睛的年輕人，不管是五官還是氣質，看起來都特別的陽光開朗，簡直像是鄰家男孩。
「看起來？」布萊克微微皺眉，重複了這一句。
看起來，也就是說實際上不是了？可是……
他再次看了看那六個駕駛員，發現除了那個叫做一月的傢伙，因為手中捧著一個黑色haro而可以分辨以外，其他人從容貌氣質裝束到舉止……都驚人的相似。哪裡能分得出來誰是誰？
「戰鬥用調整者。拉克絲小姐是這麼說的。」那個恢復了滿臉笑容的技術人員說道，「不過現在是我們的夥伴啦！」
雖然這麼說……但駕駛員們好像並不喜歡他。他們整齊劃一的扭頭，同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副很不滿的樣子。
「克雷艾斯擅自改造了小黑。」另一個女孩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是拉克絲小姐的禮物。吉祥物。」
克雷艾斯·亞岱爾，灰巖號上重要的技術人員，整備班班長。
索菲·凱·塔林，情報人員。將負責任務的挑選和聯絡，以及情報的收集。
都是重要的人。
布萊克看看這兩個不像軍人的傢伙，再看了看一月手中異常安靜的黑色haro，有些明白了。然後他開始頭痛——
這兩個從mmi調來的傢伙好像都不怎麼可靠啊！還有……拉克絲小姐把她自己的寵物送到船上來做什麼？戰鬥用調整者，又是什麼？
從同樣不大像是軍人的舵手丹特斯的口中，布萊克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克雷艾斯在mmi也是問題兒童一個——此人有一個嗜好，就是把所有見到的機械製品都給改造一番。雖然年紀輕輕，他在機械與人工智能學上面卻有著很深的造詣。
在見到被拉克絲當作吉祥物送來的小黑的時候，注意到了它有著簡單的人工智能，便異想天開的希望賦予它一個更完善的虛擬人格……
而它的改造，基本成功了……
當然，這也要歸功於另一點。這艘船原本就有一些人手不足——儘管已經進行了妥善的安排，但比起一艘正常的納斯卡，人手還是要少一些的——所以，「匿名」的改造人員在拉克絲的異想天開下，本來就給這艘船的主系統賦予了一個虛擬人格。
克雷艾斯只不過是把小黑和這個主系統進行了連接而已，讓它成為了主系統的一個分身，或者說……具現化的身體。
可這樣的做法，不但讓一月他們不滿，也讓同樣喜歡小黑的索菲不滿到了極點，所以才對他沒有好臉色……
瞭解了這一切的布萊克艦長很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團隊在還沒有開始工作以前，就已經出現了裂痕……
更糟糕的是，他對克雷艾斯還不熟悉。只能希望這個小伙子不會無聊到把六台ginn都給改造一遍了。那可是最重要的戰鬥力了啊！
「索菲。」他決定還是先瞭解另外一件事情比較好，「作為情報員，你先說一下吧，傭兵……應該怎麼活動？」
應該和正規軍有很多的不同吧？
索菲再次冷冷的看了克雷艾斯一眼，走到一邊的工作台調出了影像資料。
「傭兵這種職業是一直都存在的。正如同廢物商工會。戰爭的爆發讓他們的勢力增強了而已。但廢物商工會至少還維持著鬆散聯盟的體系，傭兵卻完全是各行其是的。每個傭兵小隊都有自己的行動規章。」
她調出了一些明顯就是改裝過了的戰艦的影像——有些戰艦根本就是用民用船改裝的。
「甚至，傭兵小隊在沒有必要出團體任務的時候，會出現分散行動的情況。調整者和自然人組成一個傭兵小隊的情況也並不少見。只是調整者一般會在這樣的隊伍中成為戰鬥人員就是了。」
「這麼說，我們這個團體也算是傭兵界的異類了。」技術員和正規軍出身的布萊克對傭兵的世界幾乎毫無瞭解。但他還是以一個艦長的眼光注意到了這一點。
索菲點了點頭，「確實是很特殊。但是並不需要所有的成員出面，也不會有人來檢查傭兵隊伍母艦的內部情況，所以只要小心一些，不會顯得太奇怪。」
「看起來，大家都很喜歡自己對戰艦和ms進行組裝啊！」克雷艾斯則趴在了一邊，著迷的調動著那些資料。
而這句話頓時就讓作為駕駛員首領的一月，有些抽動著嘴角的瞪向了他。
「傭兵隊伍裡出現制式的ginn並不奇怪。」索菲立刻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整備班長的幻想，「廢物商工會回收一切的垃圾，包括損傷的ginn。量產的ginn在廢物商工會能提供大量的可更換部件。他們也能進行完善的修理。即使是ginn的仿製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所以，即使是ginn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是不能修理的。」
是啊！ginn不是不能仿造的。
問題只在於，沒有調整者的運動神經、動態視覺和反應速度，完全無法操縱而已。
想到這一點，布萊克立刻就聯想到了拉克絲第一次見面時說的那些話……
說到底，其實最重要的不過是os而已。如果要彌補自然人的缺陷的話。
製造ms的能力，地球連合和奧布，都不會比他們差太多！
「那麼，我們可以接什麼樣的任務？」布萊克甩開了無謂的思緒，問出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
「什麼任務都可以，只要不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對於這一點，索菲卻回答得異常爽快，「傭兵會接受各種各樣的任務，只要有錢就可以——生存才是傭兵的第一要務。所以，今天被地球軍僱傭，明天就被扎夫特僱傭，這樣的事情毫不稀奇。即使是昨日才並肩作戰的夥伴，在第二天就要拔刀相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在這戰火硝煙的世界，只有生存……才是第一要務嗎？
「相比之下，保護某些富商高官的任務會比較輕鬆。」索菲無奈的攤攤手，「畢竟，我們不能和扎夫特作戰的任務的！」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無奈的笑了笑。
說是傭兵，可他們多半都還是扎夫特的軍人或者說技術員！而且有穩定的資金來源的他們，似乎也不用為了錢不擇手段……
「所以，」索菲總結，「這才是我們最容易被人注意的地方。不過還好，我們有一段時間來進行準備——現在我們這個團隊沒有信譽也沒有經驗。接比較容易的任務來積累這些東西也本來就是應該做的。而且，現在的傭兵之中有一個風頭非常勁的傢伙，他們非常的引人注目，我們完全可以在光輝無法照耀的陰影中低調行動。」
她調出了一圖案，一條遊走的蛇的圖案。
「就是他們了。巨蛇之尾傭兵團。從雲駭。這應該也是我們需要注意的傭兵團體。」
當灰巖靜靜的從孟德爾駛出的時候，拉克絲卻並沒有太關注她的這份「希望」。
灰巖需要歷練。擁有一個好艦長、優秀的輔助人員和不錯的戰力的灰巖，拉克絲相信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起步。闖出名聲、得到利益都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他們將會在各式各樣的任務之中，得到很多的經驗。
與那些邊緣人物交流的經驗、對那個邊緣世界進行觀察和瞭解……
想必也會學到很多的東西吧！
而她又不可能對萬里之外的灰巖進行具體的指揮，只能讓他們自由發展。
何況在這一天，她得到了另外一份情報。這份情報是「主流」世界的東西。
地球連合第八艦隊的裁員情報。
第八艦隊在這個時候進行裁員，自然是很有些不可思議。但大部分的人頂多猜到——「要進行什麼秘密任務。」如此而已。
然後，去探查，並且提高警惕。
對拉克絲來說，她卻可以確定，有一件大事要發生了。
拉克絲至少記得這個——原著動畫之中的「主角艦」大天使號，它的主要人物都是出自第八艦隊！而現在第八艦隊的首腦「智將」哈爾巴頓，也和她腦中模糊的印象異常吻合。
所以，她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斷定了一點：高達，已經初露端倪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早在c.e.69年，當時的大西洋聯邦宇宙軍第四艦隊，尚且是大佐的哈爾巴頓在第一次與zaft發生衝突之後，就提出了要開發自己的ms。並且以「g計劃」的名字進行了申請。但這個計劃被當時的首腦層否決了。
可是，在部分議員的支持下，這個計劃倒也沒有完全流產。
在戰爭全面爆發之後，地球軍和plant居然陷入了僵持這一點，實在是讓幾乎所有的地球軍高層無法相信。就算是失去了核能源，他們也無法想像這樣的結局。
而ms的強大是導致這個結果的重要原因。
所以在經過了數次討論之後，地球連和終究還是決定了要開發自己的ms。
ms是改變現在即存觀念的全新兵器，但有關開發的技術壁障卻不高。全部都是即存技術的集合體。基本上製造出ms沒有問題。
甚至，根據俘獲的ginn，仿製ginn是早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還有問題。
第一，地球軍希望能夠製造出性能更高的ms來。
第二，這種機體要能夠讓自然人駕駛。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那麼好解決的問題。至少要讓自然人駕駛ginn，os的改進就是必然的。
在兩個問題都沒法獨立解決的情況下，地球軍另辟了蹊徑。
奧布的曙光社，成為了他們合作的對象。
確實，奧布是中立國沒有錯。可是這份中立，也是要靠力量來維持的。吸納調整者的奧布，本來就是走的「以力量來維護中立」的道路。
而這種力量，在現在看來，毫無疑問就是ms。
奧布早已經在秘密開發自己的ms。可是和地球連合一樣，開發出比ginn性能更好的ms這樣的計劃，已經陷入了困局。
不過有一點他們要強一些，那就是他們的自然人用os開發，已經有了一定的進展。
在這樣的情況下，地球連合和奧布秘密的達成了協議。地球連合供應一部分的技術，而奧布則主要負責os的開發。兩家共同進行新型ms的研發。
而第八艦隊的「裁員」，那些裁下來的人員正是執行這項任務的人選。全部都是極為優秀的地球軍士兵。
他們將留守奧布，完成一系列工作。包括對奧布的監控、對任務的保密等等等等……
這批被裁下來的兵員雖然並不好查，卻也不是不能查出來。只是，即使是查出了他們的名字，也不知道該在茫茫的人海中如何去尋找他們……要找到線索，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奧布和地球連合的這次秘密合作，確實是隱瞞的太好了一些。
然而，拉克絲卻在這名單之中，看見了兩個極為熟悉的名字：瑪琉·拉米亞斯中尉。娜塔爾·巴基露露上士。然後，她立刻就猜到了她們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