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章 奧布宰相 文 / 落千水
之前拉克絲還有一種「兩個反派boss商量陰謀詭計」的感覺。但這樣的感覺無疑被迪蘭達爾的這一句話破壞殆盡了。
——迪蘭達爾現在的表情，堪稱正義凜然。
於是拉克絲滿頭黑線，「這可不容易。在第三勢力裡，我的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奧布。吉爾你應該知道當時的情況……卡嘉麗雖然沒有爭權奪利的意識，但草薙號的兩位卻把他們的勢力看得很緊，是合格的輔助者。而且我本來也就沒想過去奪他們的權。因為奧布很有用。」
「這是事實。」迪蘭達爾同情的說，「你也想不到奧布公主會把權力都丟光吧？」
「是啊。可我也不能到奧布去……現在也只能想辦法讓終端機傳話給卡嘉麗了。讓她盡可能頂住壓力。但坦白講，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奧布另一個殘存的五大家族之一，薩哈克這兩年也未免太安靜了！」
他們是奧布的暗影，素來躲藏在暗處。
即使是阿斯哈也只能折服他們，無法控制他們，插手其中。就別說拉克絲這個外人了。但以她的敏銳，還是看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迪蘭達爾也知道問題所在，皺了皺眉，「盡力而為吧。話說回來，如果奧布失去了它的中立性和原本堅持的國策，也就只是一個小國而已。當做其他國家一樣對付就行了。只要……拉克絲你能狠得下心來的話。」
狐狸到底還是露出了鋒芒。
——哪怕已經結成盟友，但絕非考察已經就此結束。他們依然要衡量彼此的實力和覺悟。
拉克絲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明確的表示你已經回來了？溫和派看見你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迪蘭達爾也並未追究——這東西是要看行動的，不是聽語言說明的。
——得了吧……溫和派除了一個干將薇爾麗特，其他的實力派都被趕出政壇了吧？
拉克絲腹誹了一下，繼續微笑，「在我們迎接『地球軍正義的打擊』的時候。」
從頭到尾，「表現善意」都是他們這一派的方針。為此，大家都披上了溫和派的羊皮。不管暗地裡怎麼計劃，善意的表現都要貫徹下去。
所以，plant從尤尼烏斯7開始移動起，就向各國發出了通知。隨即……組織爆破，組織救援。
c.e.73年10月4日，尤尼烏斯7在爆破後墜落地球。
地球上的扎夫特相關單位很快就派出直升機，裝載著救難物資與人員陸續抵達了受災地區，未來還會有更多來自plant本國的增援。迪蘭達爾向民眾演說——他的演講能力也完全不需要懷疑。
然而，縱使是這樣的積極而有效率，幾張照片就扭轉了全部的佈置。
大得嚇人的隕石坑仍在冒出黑煙，坑裡空無一物，坑外周圍也在震波襲擊下全部化為了殘垣斷壁。沿海地區無一倖免，巨浪沖毀的建築物令人怵目驚心。
失去了居所和所有財產的人們頹然地倒坐在斷壁殘垣間，或許無從明白自己有多麼幸運，因為來不及逃難、甚至連同避難所或防空洞一起被從天而降的火石燒死或炸死的生命根本難以計數。
天空是鉛灰色的，陰沉得總是宛如黃昏時分。碎片墜落時揚起的大量粉塵懸浮在空氣中，將藍天厚厚的遮蔽了起來。陽光被阻隔了，往後的氣候會如何寒冷化，對植被的影響、臭氧層的破壞、酸雨或二氧化碳排放而造成的溫室效應等長期性的作用，還不知會持續多久。
考慮到它的長期影響和今後的復興，活著究竟算不算幸運，其實都很難說了。
這樣的災難下，當人們被告知——這一切都是調整者造成的時候，還要說些什麼呢？
失去了家園和財產或者還是次要的，可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兒，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失去了親友家族的那些人們……
有人能對他們說——
「調整者已經盡力補救了，所以請原諒他們」嗎？
仇恨，根本就是無需煽動的東西。在絕大部分的自然人眼裡，只要恐怖分子是調整者，那麼所有的調整者都該受到懲罰。
這本來就是長久以來延續的仇恨的延伸。
於是，zaft的救援被拒絕，被認為是嘲笑以及惡魔的憐憫。救援物質被憤怒的人們燒燬、扔掉，及盡可能的糟蹋。甚至連救援的人員也出現了被虐殺的事件……
考慮到已經出現了人員傷亡，plant不得不緊急撤走了所有救援人員。
再於是，即使是之前的救援，也成為了偽善……
「我們目前只能什麼都不說，做自己該做的事請而已。」或者正如迪蘭達爾在評議會上面的這句發言，plant現在只能在必要的辯解之外保持沉默。
然而，這樣的狀況，plant的民眾又怎麼能容忍？
事情本來不是他們做的，可自然人卻要他們承擔這份罪過。那些自然人對plant派去的救援人員的殘虐行為，讓他們再次看見了以前……自然人對調整者的那些不可饒恕的行為！
再次想起了那些的他們，也對救援自然人的行為表示了自己的抗議……
局勢幾乎一下子就完全惡化掉了。
於是「地球軍正義的打擊」還沒來，因為國內輿論的問題，迪蘭達爾還是把拉克絲提前拎了出來。政務和軍事已經夠他忙，沒道理連安撫民心這種事情也要他一力負責不是麼？
不管事實怎麼做，大體上、表面上，他們總得「克制」。
拉克絲對自然人的呼籲，讓他們在悲傷中稍稍冷靜的言辭大概是沒有效果的。但對調整者而言，她的發言效果還是很好的。尤其是她用自己的小行星探索之旅來轉移人們的注意力的時候。
——調整者的未來在宇宙。為什麼面對著這樣寬廣深邃的宇宙，我們人類的心總是不能學會寬容？並非是祈求任何人的原諒，卻也不要讓仇恨的心蒙蔽了對未來的展望……
拉克絲的聲音尤其是歌聲，最大的作用就是讓人心平靜下來。讓人去思考、去反思，讓人的思緒就那麼沉澱下來……她做不到一般明星能做到的事情——帶來歡快。同樣的，一般的明星，也做不到她這種地步。
c.e.73年10月8日，密涅瓦進入奧布。
艦長塔莉婭、副艦長阿瑟和被派駐密涅瓦進行輔佐的雷跟在奧布首相及其保鏢的身後走出了密涅瓦。
幾乎是第一時間，一個留著淺紫色卷髮的青年撲過來，抱住了卡嘉麗。卡嘉麗驚奇無奈，卻沒有將這個和她穿著同色套裝的青年推開。
阿斯蘭撇開了眼神。
很快，奧布宰相迎上前，「好了尤納，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注意一下場合，你把zaft的各位都嚇到了。」
——言下之意，這個尤納·塞蘭對奧布首相做出親密的舉動是理所當然的。私人一點的場合就沒問題……
雷微微的翹了一下嘴角。
可卡嘉麗並未察覺這句話的問題，又或者是已經默許。她高興的掙脫了那個擁抱，走上前詢問起烏納德奧布的受災情況。尤納站在後面，偏頭朝阿斯蘭投來輕蔑的眼神，還哼了一聲。
阿斯蘭只是默然不語。
烏納德說了兩句，只說詳情之後報告，便往密涅瓦三人迎上。三人同時敬了一個軍禮，做出自我介紹。
「zaft所屬，密涅瓦艦長塔莉婭·庫拉迪斯。」
「同屬，副艦長阿瑟·托萊恩。」
「zaft特務部隊，faith所屬，雷·扎·巴勒路。」
因為雷低調的沒有逾越，烏納德便和塔莉婭交談起來。他禮貌客氣的謝過了密涅瓦對卡嘉麗的護送，便請卡嘉麗回到行政院去——首相離國多日，自然有許多事物需要處理。何況還發生了那樣的大事。
但是，就在卡嘉麗離開的時候，尤納自然而然的上去環住了她的肩膀。
卡嘉麗嚇了一跳，卻不好掙脫。只得轉頭尋找阿斯蘭的身影。尤納這才似乎將阿斯蘭想起來，轉頭居高臨下的微笑著，「哦，對了，阿歷克斯，你也真的辛苦了呢。你把卡嘉麗保護得很好，謝謝。」
——這似乎是在昭示所有權，又似乎是在提醒阿斯蘭現在的身份。
這幾天，即使是塔莉婭和阿瑟也看明白了阿斯蘭和卡嘉麗的情侶關係，不由得都臉色古怪的看著他。阿斯蘭只是繼續沉默不語。眼見得奧布的首長們已經走遠，雷這才微笑起來，「雖然已經聽伊扎克抱怨了一堆，但聞名不如見面。我想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很難講他這番話的含義。阿斯蘭並未回應，而是苦笑著朝他們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雷，你說得太過火了。」塔莉婭有些不滿。她也曾看著雷長大，和他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所以說話不是那麼客氣。
雷自然知道塔莉婭和他養父的關係，所以也有尊敬之心。他表情近乎天真的笑了一下，「所以我說不再說什麼了嘛。」
塔莉婭無奈。
「總之。」雷的表情嚴肅起來，「艦長的軍事才能無需懷疑。艦長將我派到密涅瓦，是因為艦上乘坐的奧布首相。希望我能彌補艦長政治與外交的不足。」
副艦長阿瑟默默腹誹——可是，你剛才除了自我介紹一句話不講。而且密涅瓦上對奧布首相最不客氣的，除了真就是你了吧……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粉塵問題以及中子干擾素，通訊一直不便，地球的情況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我們所知甚少。既然已經到奧布，我們要盡力收集情報。現在的密涅瓦難以承受戰鬥，也必須要盡快修理。」雷視而不見的說，「所以，密涅瓦的修理，在艦體上我認為可以接受奧布幫助——如果他們確實會來幫助的話。另外，請盡快准許乘員下艦。」
「哎？」阿瑟忍不住驚呼，「可是修理的話不是到卡潘塔利亞比較……」
「現在的密涅瓦傷痕纍纍、補給不足，還幾乎彈盡糧絕。我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在太平洋上被地球軍擊沉。」雷冷漠的說。
「哎！？」阿瑟於是驚呼聲更大。
塔莉婭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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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感覺，第二部的阿斯蘭會留在卡嘉麗的身邊並且向她求婚，已經不是因為「情」，而是因為「恩」。簡單來講，就是因為責任感，因為卡嘉麗需要一個依靠，而他曾被她救贖。
看看阿斯蘭在兩年間所接受的一切——卡嘉麗身邊的人的排擠、輕蔑、鄙薄。有才華而無法發揮，想做什麼在奧布的環境也無法去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對卡嘉麗做親密舉動，看著卡嘉麗承認和別人的婚約。
而且，戀人日漸疏遠，對他的處境和心情視而不見、不能理解。在他難過痛苦的時候都只顧著自己高興……
再而且，留在奧布，他只能做一直做卡嘉麗的地下情人。
任何一個人，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兩年的時間，深情不變麼？
任何一個男人，會覺得這樣的境況很好麼？
如果阿斯蘭能做到在這種情況下深情不悔，那我只能說兩聲佩服了。
第一聲佩服，讚他是個情癡。
第二聲佩服，讚他作為一個男人，窩囊到了一種境界。
記得有人指責阿斯蘭離開奧布，指責阿斯蘭不能體諒卡嘉麗的艱辛。能說這樣的話，只能說是卡嘉麗中心主義者吧？阿斯蘭要是不離開奧布，我才要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