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辯解？ 文 / 落千水
容貌一模一樣——甚至連那頭金色頭髮翹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而那雙金棕色的眼睛裡，也是卡嘉麗慣常的那種直率堅毅的眼神。
語氣和聲線也是一模一樣。是卡嘉麗慣常那種直率的語氣，和略微靠近中性的聲音。連措辭習慣都一般無二。
能讓阿斯蘭這個作為戀人的人在第一眼幾乎認錯，可以想見有多麼逼真。
但在某些人的眼裡，再像也亂不了真。
「……是被大天使號劫持，不知道前次大戰的英雄大天使為何要這麼做，但劫持首相的事件不能容忍，就此對逃逸的大天使號發出通緝，希望大天使自己進行說明……嗎？」
一個似乎帶著幾分調侃但委實聽不出半點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基拉連忙回頭，「拉克絲。」然後他又看見了她身邊的人，「雷。」
雷點點頭。
阿斯蘭卻依然緊盯著大屏幕。
那個「卡嘉麗」還在進行說明——大西洋聯邦的武官確鑿無疑的參與了此次事件。在不能確認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的情況下，和大西洋聯邦的盟約就此作罷——至少是暫時作罷。但是婚禮還是會照常舉行，她將和尤納·羅馬·塞蘭結為夫妻，以穩定現在奧布動盪的局勢。
最後，她還在一連串的質疑中隱約的提出了疑問——為什麼大西洋聯邦要這麼做？希望他們能盡快就此說明。
「那個人……」基拉歎息一聲，再次拍了拍阿斯蘭的肩膀以作安慰。
真正的卡嘉麗就算是被大天使號劫持了，也絕對不會站出來指責大天使號的。別說還是用那麼堅決激烈的言辭了。
不管再像都好，光看這一點，就能肯定——這是假的！
但基拉還算好，聽到現在，哪怕是他也能立刻想明白了——真正的卡嘉麗逃出來了！大天使號逃出來了！只怕這個假卡嘉麗就是怕夜長夢多，怕大天使號的卡嘉麗先站出來，這才這麼快就站到了檯面上吧？
這就讓他大為安心。
可是阿斯蘭不一樣。基拉估摸著，看到這個假的用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宣告說要結婚，就夠刺激他的了。
被基拉拍了一拍，阿斯蘭也明白過來。他又不比基拉笨到哪裡去，很快也明白了——他最擔心的事情到底沒發生。然後他一轉頭，這才看見拉克絲，倒是嚇了一跳。
「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這樣做有什麼樣的目的？現在這一切我還並不知曉。然而，對一國首相策劃這樣的陰謀行為，我們必將對此事追查到底……」「卡嘉麗」最終如此做結。
「拉克絲……」阿斯蘭捂額，歎氣，然後表情大抵恢復正常，「至少得先謝謝你。」
「不用。」拉克絲微笑——不說卡嘉麗是基拉的妹妹，也算她的朋友。這個陰謀也是針對她的。就連現在也不能說擺脫了。畢竟大天使號曾經的盟友，除了卡嘉麗，可就是她了！
簡直可以想見接下來的輿論引導。因為太「順理成章」，壓根兒就不需要動用多少操縱輿論的力量。
周圍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對「未婚夫妻」莫名其妙的對話。
tori看見haro，卻是拍著翅膀落到了它的「腦袋」上，引得小粉拍著「耳朵」一陣亂蹦。
拉克絲瞅了瞅這兩個在兩年間徹底熟悉起來的機械寵物，微微一笑，繼續開口，「我和雷出來散步，倒沒想到剛好能碰上這樣的事。嘛，阿斯蘭看來也沒心情和我們一起散步了吧？」
雖然知道拉克絲早就做好了佈置，但這種雲淡風輕的感覺還是……
——為什麼還是會有一種脫線的感覺呢？
阿斯蘭歎息。
「據說你在心情鬱悶的情況下戰鬥力發揮得不錯。」雷忽然平靜的說。這個莫名的開口讓阿斯蘭的心頭一顫——雷對他和顏悅色，在三艦同盟時期，這似乎都是他要倒霉的先兆。
他警惕的看過去。
「我拜託你一件事好了。」雷繼續平靜無波的開口。
「做什麼？」阿斯蘭嘴角一抽。
「和我去密涅瓦，幫一個人做訓練。」雷本來打算找基拉。但是嘛……他現在決定轉移方向。
也許真以後能成長到他們的水準，但現在還差得遠。現在要教訓他，是基拉還是阿斯蘭上場，差別不大。
「啊？」阿斯蘭莫名。
「那個叫做真的紅衣——好歹他也救過你一命吧？」
這是事實，阿斯蘭沒法否認——事實上真救過他兩次。在他開著扎古制式機的時候。所以在雷很有禮貌的向拉克絲告辭以後，兩人一起往密涅瓦去了。
基拉有點不確定，「雷這是……」
拉克絲歪歪頭，「應該是在安慰阿斯蘭？嘛……」她伸出手數了數，欣慰道，「好歹也認識那麼些年了嘛。」
「雷麼……」基拉有點無語——他總覺得有點難以適應。
「這真的不奇怪。」拉克絲強調，「因為你沒見過雷和伊扎克相處所以不知道。雷和伊扎克可是從小吵到大，雷最大的樂趣就是把伊扎克氣得跳腳。可要是伊扎克出了什麼事，雷肯定會去安慰他的。」
——其實在這一點上，拉克絲和雷也真不愧是姐弟。
這麼說著的拉克絲還順手接住了小粉——這個動作她倒是熟極而流。其實也是因為小粉能跳得很精準。
「haro！不玩了！不玩了！」小粉正在喊，那似乎是針對基拉的tori的。tori也沖它又喊了兩聲，停到了基拉的肩膀上。
「那麼，雷跑了，基拉你陪我散步吧。」拉克絲自然而然的邀請。
基拉想想——就算是雷看阿斯蘭最不順眼的時候，其實也就只是整一整他而已，沒出過什麼亂子。於是他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相攜離開，渾沒覺得身後留下了一堆詭異到極點的眼神。
——拉克絲小姐和自由駕駛員的這種親密態度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啊啊！！
可以說，這是無數人心中在吶喊的東西。
畢竟在這之前，阿斯蘭和拉克絲之間的態度堪稱客客氣氣，和「情侶」這個詞怎麼也不相干。話再說回來，基拉和阿斯蘭是極好的朋友，這點也算是全卡潘塔利亞都看見的東西了。
……所以，這算是什麼詭異關係！？
不過，卡潘塔利亞的悠閒也就到此為止了。很快開始有不利的輿論傳出——大天使號試圖劫持奧布首相，這是受了誰的指使？有誰能指使得動這艘戰艦？
自身的目的？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奧布若是拒絕和大西洋聯邦結盟，能得到最大好處的……是誰？
似乎……是plant！
雖然沒有證據，但很多時候，傳言就已經足夠。
畢竟撇開傭兵們，拉克絲算是把前一次大戰的王牌駕駛員全拉回zaft了——雖然本來大部分就都是zaft出身，但至少有一個基拉原本並不是plant人，這一點連美琳都能查到，能查到的人當然不少——說她能指使得動大天使，這似乎也不是無稽之談。
尤尼烏斯7之後，調整者這邊本來就沒有半點道義優勢，直到現在還稱不上有什麼起色。但這樣的輿論卻依然不能任由其流傳——至少，不能讓之影響到plant本國。
所以，拉克絲固然不可能自己跳出去說「此事與我無關」，但在為演唱會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這也是拉克絲在回歸plant以後第一次面對媒體——有人問出大天使號的事情之時，拉克絲其實還是很高興的，半點也沒有新聞發佈會的輕鬆氣氛被打破的遺憾。
儘管他們本來就有安排，但拉克絲注意到，問出這個問題的，乃是大洋洲聯合本地的媒體——自然人的媒體記者，不是他們的人。而且這個記者稱不上是惡意，倒明顯是獵奇。
至少拉克絲觀察後這麼覺得。
——這個新聞招待會一開始就說了也面對自然人媒體，但被放進來的媒體當然不可能沒經過任何審查！
當然，心裡高興，拉克絲在面上卻露出了幾分困惑猶疑的表情。這無疑刺激了媒體們，又有事先安排好的記者……很快，最近在世界上炒得沸沸揚揚的那些傳言們就在拉克絲的眼前過了一遍。
新聞發佈會的氣氛趨於緊張。
拉克絲這才開口。
她一開口，對語氣和節奏的精妙把握就再沒給人插口的機會。
「大天使號原本的艦長，瑪琉·拉米亞斯小姐是一個溫柔、善良而又堅強的女性。」拉克絲繼續露出困惑的表情，「在前一次大戰的時候我們曾經並肩作戰，但是在那之前，我就曾被大天使號救助過一次。從那時起，我就這樣覺得。那時的大天使號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但他們依然不希望將我這個敵國的平民捲入戰爭。」
拉克絲自動忽略了被當做人質的經歷——那決定也確實不是瑪琉下的。
「我並不知道，現在的大天使號由誰主導。但如果是拉米亞斯艦長的話，我只能說這件事情令我迷惑不解。
「前一次大戰的末期，我確實是與大天使號成為了盟友，並且一起行動。但我們之間並不具備上下屬的關係。只不過是同樣對戰爭的必要性和仇恨連鎖的結局感到了疑惑與擔憂，並且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戰鬥而已。
「大天使號的經歷，其實很多人應該都和我一樣清楚——他們從赫利奧波利斯一路奮戰到阿拉斯加，當時的zaft多次在他們的面前鎩羽而歸。為此，就我所知，當時的普遍觀點，是認為大天使號會成為地球軍的英雄。
「可是沒有。僅僅是因為『強襲的駕駛員是一個調整者』這樣的理由，大天使號就被藍色波斯菊當做棄子，在阿拉斯加放棄。
「當時，人員不足、補給不足的大天使號儘管遭受了極為不公的待遇，卻依然決定為阿拉斯加死戰到底。當他們知道了獨眼巨人的存在，決定自阿拉斯加逃離，拉米亞斯艦長依然決定將責任一人攬下。
「此後，因為對當時地球連和，或者說對藍色波斯菊的行為產生了疑慮，大天使號決定自行尋找結束戰爭的道路。那個時候，拉米亞斯艦長就已經放棄了對大天使號艦員們的命令權。當他們為奧布出戰，那已經是大天使號剩餘成員自身意志所共同決定的事情——他們認可了奧布前阿斯哈代表的理念，要去結束戰爭。」
拉克絲的表情和語氣，都隨著敘述，逐漸變得嚴肅、凜然。
這個時候，她的語速也隨著語氣的變化放慢了。可和阿斯蘭一樣，她也一樣有一種幾乎是天生的高華氣質。加上那種戰火中洗練出來的氣勢，記者們都被震懾得忘了開口提問。
「所以，『指使』這樣的詞彙我不能認可。甚至我認為，只要大天使號上坐著的還是拉米亞斯小姐和原本的船員們，那麼，他們就絕對不會被任何人指使。他們不會為了plant而戰，也不會為了我拉克絲·克萊茵而戰。只會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戰。
「是以，對於奧布所發生的一切，在不知道具體細節的情況下，我至今也感到迷茫和困惑。在這裡我只能說，如果那艘戰艦上仍然坐著我原本的戰友們，說他們是受人指使，或者說他們是為plant而戰的話，那一定是對他們人格與意志的侮辱。作為曾經一起出生入死，將後背交付的同伴，我相信他們的人格尊嚴！」
拉克絲的最後幾句話，堪稱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結果，新聞記者們還沒反應過來，在場維護紀律或者旁觀的zaft將士們倒是掌聲雷動。
這倒不是煽動所致。而是人人都當拉克絲會就自己的角度來否決此事，不料她並沒有這樣做，反而站在曾經戰友的立場上維護戰友的人格。
相信並維護曾並肩作戰的戰友，這本來就是軍人們最能欣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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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網絡還是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