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爺有請 文 / 二分之一A
燕鳳月出殯,盛大的葬禮,是因為她的女兒目前還是澧王妃【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王爺有請章節】。
宛若卿低著頭,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過諷刺。
上好的楠木棺材,穿過整個上京城,在一片白茫茫中,棺木上的大紅花朵格外鮮艷。
那是婚禮,代表著今日燕鳳月,這個宛相府的第六房姬妾,如今成了宛誠如的正妻。
一早,燕鳳月的棺木去了一趟宛家,從正門進入,停留一陣,再從正門出來,便成就了她正妻的名分鬮。
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偏偏近二十年的時間,宛誠如就是未曾為他的這位妾侍做過。
他的女人實在太多,總歸是無法分身的。
宛若卿閉一下眼睛,只感覺有些酸澀哦。
這幾日眼淚流得太多,幾乎把整個身體的水分流乾,眼睛又乾又澀,有些難受,似乎已經流不出淚來了。
據說西涼太子一直在找宛府的麻煩,可自從她來到上京以後就不曾看到。特別是,宛府如今基本上就是被查封的狀態,可今日宛誠如申請讓燕鳳月的靈柩停留,不光皇上很爽快地答應了,連那西涼太子也沒有異議。
不知道他是良心發現了,還是有別的事牽絆住了。
總之他不來,便是最好的了。
宛若卿這幾日並沒有心思去打理外間的事情,但是錦繡多少會帶回一些。
和親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大概是為了安慰西涼太子,這次東陵帝是下了血本,居然將他第十個女兒,無塵公主嫁給他,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這可能也是西涼太子不再那麼激烈吵鬧的原因。
這些與她有何相干,非要將這些事情全部灌注在她的腦海之中?
宛若卿抬頭,已到了宛家陵園,高聳的墓碑,顯示著宛家顯赫的地位。能葬入這裡的人,都是何等的榮耀?
只是,榮耀又如何?
最後,終不過還是化做了一捧塵土!
燕鳳月的棺木往前行,終於在一處墓碑前停了下來,那是屬於宛誠如的墓碑,原本墓碑上和他的名字刻在一起的只有喬氏,如今,在他的名字旁邊,又多了一行小字:妻,宛燕氏。
是的,就是這四個字,娘親用了一輩子的等待,哀怨,幸福,所有的所有,來換取今日的一切【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王爺有請章節】。
墓碑後面的陵墓已經造好,棺木停了下來,靜修大師和法度寺眾僧開始誦經,誦經完畢,算是送完最後一程,家丁們才起身,將八人抬的棺木,緩緩送入陵墓之中。
棺木從頭進去,緩緩地,慢慢地,直到只能看到一點尾巴。
就要這樣,永遠見不到娘親美麗的容顏了啊。
就要這樣,再也聽不到娘親關切溫柔的聲音了啊。
就要這樣,在歲月的流逝中,慢慢忘記娘親喚兒的殷切了啊。
不捨得,千萬個不捨得,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永遠不要離開?
宛若卿一個箭步上前,忽地抓住棺木的邊緣。
「夫人!」
「王妃!」
「九小姐!」
「小姐!」
眾人都忍不住向前一步,想去阻攔。
就差最後一步,只要葬入這個陵墓,便大功告成!
宛若卿的手,死死地抓住棺木的邊緣,手背上青筋都清晰可見。
她要忍,只忍最後一次,這次忍了,娘親的夙願便可完成,她以後,也可逍遙自在。
可是她的手,不聽她的指揮,只是想要,死死地抓住那棺木,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彷彿只要鬆手,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她最珍視的瑰寶,就要這樣,在她面前,化為烏有了。
眼淚,終究再次蒙上了乾涸的眼眶。
她以為,她已經沒有淚了,沒想到,見到這一幕,還是會奪眶而出。
「若卿,放手吧,六夫人也不想你這樣。」耳邊,第一個過來勸慰的,居然是裴澧夜。
是啊,裴澧夜!
宛若卿忽然清醒了過來,她現在還是澧王妃,所以她娘才會得到如此的厚葬。而之後,他們恐怕還有一筆賬要好好盤算。
不能和他鬧翻了。
雖然娘親這事已經蓋棺定論,不過與他鬧翻總是不好,到時候,好合好散才是正途。
只是這御賜的婚事,終究是麻煩,不知道該如何解脫呢?
「嘀嗒」一聲,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在這六月初的日子裡,竟然冰涼刺骨。
對不起啊,娘親,女兒無法再多看你一眼了。
可女兒知道,這是你的夙願,所以一定盡力幫你完成。
於是,她鬆手,轉身,對著裴澧夜和眾人施了萬福禮:「夫君勿怪,妾身失禮了!」
裴澧夜眼中有些精光閃過,隨即隱於無形:「沒人怪你。」
或者,他的妻子,並不是真的沒有救,或者,只是沒有刺激到那個點上吧?
棺木慢慢移進了陵墓中,放置在剛修好沒多久的青玉台上,眾人這才在陵墓外,灑酒點香以作祭祀。
一切完畢,眾人原路返回澧王府。
傍晚的時候,宮裡便傳來聖旨,說宛府解封,宛家眾人可以回去居住了。
宛誠如自然十分高興,宛若卿冷眼看著他一手摟著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采鳳,高高興興指揮家人將東西搬回去,哪裡有半點喪妻之痛?
這地方,果然只能聽見新人笑,永遠聽不見舊人哭。
只是這些,在不久之後,恐怕和她永遠都無關了。
剩下還要解決的,便是裴澧夜了。
掘墳這個事情,宛誠如估計應該是幹不出來的,不過如果他的女兒和澧王爺鬧翻,他未必不會想到用這個方法來懲罰自己,平復裴澧夜的怒火。
他其實心中有數,她最在乎的人,只有娘親。
好合好散吧,看最近姓裴的那蠢蠢欲動的樣子,計劃相信會比較順利。
正想著,錦繡跑了進來:「小姐,姑爺剛才讓人來傳,說讓小姐去他房中一趟。」
宛若卿看看天色,已經日暮西斜了,不由奇道:「這麼晚了,讓我去他房中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錦繡搖搖頭,「而且,我好像看到常夫人也在。」
「哦?」不會是那個姓常的又耍個性,鬧什麼花樣出來了吧?
真是沒耐心陪她玩了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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