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個願望 文 / 雪色水晶

    宮女要刺殺楚靖懿，被藍雁攔下，藍雁為證實參湯裡有毒，親自喝下了那毒藥，結果毒發，生命垂危。

    這個消息在皇宮裡面剛剛傳出就迅速的炸了開來，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而在太醫院裡面，幾名大夫在房間裡面為藍雁診斷身體，門緊緊的關著，看不清裡面的情況，門外，楚靖懿陰沉著臉，雙手負在身後，在門外來回踱步。

    他的腦海中回想起御書房裡的那一幕。

    藍雁不顧所有人的阻攔喝下了參湯，她臉上的焦急是看得見鬮。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參湯裡面有毒？只是意外嗎？如果不是意外，那麼這一切，是不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局？她來到他身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還有她昏迷之前呢喃著的那句話，是他對洛兒說過的話，這種種的種種，都像是一個謎團，讓人不知道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而這個秘密，也只有等藍雁醒來，才可以解開，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楚靖懿的心也越來越焦急哦。

    楚靖懿在門外來回踱步不知道多久，他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趕緊抬頭。

    卻發現聲音不是從房間裡傳來，而是從太醫院外傳來。

    小乙飛奔過來，因為跑得太急，看起來喘得很厲害。

    楚靖懿瞇眼看著他，等他靠近他才不悅的詢問：「什麼事？」

    「皇上，之前行刺您的宮女，已經審問過了！」

    審問過了？

    楚靖懿臉上的冷意更甚。

    敢對他下毒的人，他絕不會手下留情，而且……她居然膽子大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毒，還讓一個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中毒倒下去，他的眸底閃過陰鷙：「怎麼樣？他說出是誰指使的了嗎？」

    「回皇上，她說是她自己下毒的，然後她是……」小乙有些猶豫，嘴巴動了動，偷偷的瞧一眼楚靖懿，不知道下面的話要不要開口。

    發現了他的猶豫，楚靖懿臉色一凜，聲音倏的加重了幾分：「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朕最了恨別人說話只說一半，繼續說下去！」

    「是！」小乙吞了一下口水，小聲的回答道：「其實是這樣的，這名宮女，其實她的爹是當初您在登基之時，因為犯了與敵國通姦之罪，被皇上您下令滿門抄斬的，她是當時那名大臣的小女兒，逃走之後，被人所救，後來就入宮當了宮女，一直尋找機會向皇上下手，她說今天是她第一次下手，沒想到參湯卻被藍姑娘給喝了，現在她自己也被嚇得有些精神失常，嘴裡一直說：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聽到這裡，楚靖懿的心裡莫名的安慰。

    既然那名宮女這樣說，就代表藍雁並沒有與她同謀，但是藍雁又是怎樣知道那參湯裡被下了毒的？

    「救了她？」楚靖懿抓住小乙語中的一個詞：「是誰救了她，她這一點有沒有說？」

    小乙搖了搖頭：「她沒有說，但是她說那個人不是宮裡面的人。」

    不是宮裡面的人？

    大概猜出了楚靖懿的心思，小乙補充的答：「當時屬下只是問她誰救的她，她就飛快的接著說不是宮裡面的人！」

    楚靖懿那雙幽暗的紫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那就是說，對方是宮裡面的人？宮裡面救了她，但是又可以把她安插在宮裡面的人，寥寥無幾，若是說最可疑的人，恐怕就只有一個……

    那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怪不得她這六年來一直沉默，恐怕就是等著這個宮女在下手吧？

    「去把她好好的看著，一定要她親口吐出當年是誰救了她，還有，在皇宮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同謀！」楚靖懿又命令。

    「是！」小乙答應著就下去了。

    待小乙剛剛離開，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幾名太醫從裡面大吁了一口氣的走了出來。

    那鬆了口氣不是為了因為治好了裡面的人，而是他們保住了自己的項上人頭。

    剛剛楚靖懿把藍雁抱過來的時候，一副殺人的表情，把他們全逮了進來，還下令，若是他們治不好她，就要把他們的腦袋一個人的全砍下來。

    看那些太醫的神色，楚靖懿心裡明白，裡面的藍雁算是得救了，心頭緊壓著的大石也跟著落下。

    最後一名出來的太醫，恭敬的沖楚靖懿行了一禮：「皇上！」

    「藍姑娘怎麼樣了？毒解了嗎？」

    「回皇上，在經過我們幾個人精心的研究之下，用了上古的十大解毒之法，其中包括……」那名太醫為了表明自己的醫信高超，情不自禁的炫耀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打算賣弄一番。

    而聽到那名太醫的炫耀，楚靖懿的臉就黑了，神色一凜，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少廢話，說重點！」

    好不容易想要炫耀的話，被楚靖懿一句話給逼了回去，那太醫的表情像是吃了大便一樣的糾結。

    都說想炫耀的時候，被人一下子打斷，憋回去會把人給憋死，會得內傷的，可惜……眼前是楚靖懿，是這西陽國的皇帝發，他的話誰敢不聽，被他的話給噎住，就住噎死，也得硬憋下去。

    那名太醫生生的把自己的話給吞了回去，簡單的向楚靖懿匯報：「回皇上，現在藍姑娘身體裡的毒已經抑制住了，只要再服兩服藥，那藥裡有……」

    說著，那名太醫的職業病又犯了，準備背下那藥方里的藥名。

    瞅到苗頭的楚靖懿臉色一陰，冷冷的又是一句：「朕要的是結果！」

    嚇！臉色好難看，嗚嗚……他只是想小小的炫耀一下也不行！那太醫看無法再炫耀，只得乖乖向楚靖懿匯報情況，以免把他惹毛了，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皇上，只要再服兩貼藥就行了，幸虧送得及時，再遲一會兒，恐怕她的內臟就受損，到時候神仙也難救！而且……藍姑娘這次身體受損之後，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好好的調理，身子才能恢復。」

    楚靖懿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回答才像話。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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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聽到藍雁無恙的消息，楚靖懿才正式放下了心，又吩咐了人去跟著太醫去取藥煎了送過來，然後他緩緩的走進病房內。

    剛踏進房間，一股濃烈的藥味迎面撲來，令他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他很討厭這種味道。

    在臨近窗子的小床上，藍雁一身藍衣躺在榻上，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緊閉，氣息微微，嘴角還掛著一絲乾涸的血液，有幾滴鮮血滴落在她藍色的衣衫上，凝聚成了紅紫的一片，在胸前仿若綻開了一朵紫色的梅花。

    聞到了房間內楚靖懿的味道，榻上的藍雁幽幽的醒來，睜開眼睛，往旁邊望去，果然看到楚靖懿就在她的眼前。

    她以為是在夢裡，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觸摸他的臉，身體的疼痛，令她眉頭攢緊，痛吟了一聲又跌了回去，剛剛動了一動，就覺得全身無力。

    「藍姑娘，你身體還沒好，暫時不能動！」

    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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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苦澀一笑。

    原來這一切不是夢，眼前的人是楚靖懿，可是……他現在認不得她，只是他口中的那個……藍姑娘！

    他的眼睛那麼陌生，她在心裡幽幽一歎。

    「謝謝皇上的關心，藍雁無事了，讓皇上擔心了！」她淡淡的說著，轉過頭去不忍再看那張臉，他眼睛裡的淡漠，像是一把利刃，無情的插在她的心上，痛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今天的事情，我還要多謝藍姑娘，不過……藍姑娘怎麼會知道那參湯裡被下了毒？」楚靖懿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藍雁的臉，疑惑於她臉上的哀傷。

    「哦，這個呀！」藍雁回過神來，淡淡一笑，一派自若的表情回過頭來，輕描淡寫的回答了一句：「我是懂些藥的，今天我在御花園的假山石邊上乘涼，當初那宮女從我的身邊路過，我聞到參湯裡有股奇特的味道，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後來想到以前曾經聞到過，是一種毒藥的，但是這種毒藥，用銀筷子是試不出來的，所以……」

    所以？

    她就拿命來試藥？

    一想到她當初毫不猶豫把參湯的碗接過，仰頭把一整碗毒藥當著他的面喝下去的畫面，他的心就一陣緊窒，說不出的難受。

    還有些生氣。

    突然發覺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他暗暗的把那種心情又壓了回去。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我最恨有人因為我而死去，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楚靖懿的聲音裡夾雜著幾分慍意。

    藍雁微微一笑。

    明明是關心別人，說出的話，卻是那樣難聽，也只有他楚靖懿幹得出來。

    「藍雁謹遵聖旨！」她笑答。

    楚靖懿的眉頭蹙得更緊：「中了毒，你還笑得出來？」

    難得楚靖懿這樣關心她，藍雁感覺心裡暖暖的。

    「對了，給皇上下毒的人抓到了嗎？怎麼樣？」藍雁突然緊張了起來：「敢給皇上下藥，肯定不簡單，背後應當有人指使，她……」

    自己中著毒，還關心別人。

    看她緊張的模樣，楚靖懿難得耐心的回答道：「抓到了，不過是我登基之時，殺了一名奸臣的餘孽，如今也是為了報仇而來。」

    「報仇？」藍雁的身體因此瑟縮的抖了一下。

    「怎麼樣？你的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太醫們都在外面候著，你若是覺得不舒服，馬上讓他們進來……」

    「不用了！」藍雁掙扎著坐在床頭，躺在榻上覺得呼吸不舒服，這樣坐著舒服多了，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藍雁沒事了，多謝皇上關心。」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看起來很痛的樣子，卻是倔強的咬著下唇不讓呻吟出口。

    好一個堅強、倔強的人兒。

    「我還要謝謝你，倘若不是你，我現在可早就已經向地府報到，哪裡還能站在這裡？你救了我的命，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楚靖懿一本正經的看著她問。

    賞賜？在他的眼，對待她還是像普通的人一樣。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中隱藏著一絲憂愁，她低垂著睫毛，掩不住她眼底的情緒。

    半晌，她抬頭，燦然一笑：「那只是藍雁的舉手之勞，皇上不必介懷，皇上……」

    「不，剛剛我說了，不想欠任何人任何東西，這次你救了我，理當得到賞賜！」楚靖懿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目光中隱含著某種情緒逼迫的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道：「姑娘明白朕的意思嗎？」

    之前，他對她說話的時候，都用的我字，而突然冷硬的改用朕字。

    藍雁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麻煩兩個字。

    一個女人，無怨無悔的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不要，聰明的楚靖懿，當然知曉她對他的心，他怕是……把她當成了愛慕他的女人了吧？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劃清界限，好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這確實是楚靖懿的風格。

    不過……好在，他對她還不像對待以前女人那樣絕情。

    剛才的那一瞬間，她以為他可能會把她趕出皇宮，但是……他沒有。

    她的心裡，還有一絲期待，不免鬆了口氣。

    「藍雁明白，藍雁對金銀財寶等不感興趣，倘若皇上真的要賞賜什麼，就賞賜藍雁一個願望吧！」

    「什麼願望？說來聽聽！」

    藍雁聳了聳肩，蒼白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現在暫時還想不起來，等想起來時再說吧。」

    「你……」楚靖懿神色微變。

    看出了楚靖懿心裡的擔心，藍雁戲謔的揚起眉梢：「皇上這般遲疑，莫非是怕藍雁提的要求您做不到嗎？」

    「當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皇上答應藍雁一個願望，又有何難？」

    想了一想，楚靖懿還是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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