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暖春篇第043回 傾訴 文 / 七月艷陽天

    她和十二阿哥對視著彼此，好像他們上輩子就已經相熟，雖是一言不發，卻似乎能看到對方的心裡面去【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一卷暖春篇第043回傾訴章節】。生平第一次，她竟然對一個才剛剛見面的男人有這種感覺，她不得不有些相信，也許人真的有前生後世只說，她和他沒準前生就是極好的朋友，現在再次重逢，反而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

    「咦，你們怎麼不說話了」，蘇嘛拉姑嘴角含笑。

    看到她和十二阿哥的表情，不知道會不會讓蘇嘛拉姑誤會呢，婉兒趕緊將視線轉開，淡淡道，「蘇嬤嬤一定是位極好的老師，奴婢知道幾位小阿哥都最討厭讀書了，唯獨十二阿哥是書不離手【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一卷暖春篇第043回傾訴章節】。」

    「呵呵，這孩子啊，就好這一口，我反而省心不少，得了，你們聊吧，我有些倦了，回屋裡瞇一會」，蘇嘛拉姑喚來一個宮女，扶著她離開了。

    沒了蘇嬤嬤在身邊，只剩下婉兒和十二阿哥兩個人，他們反而不自在起來。婉兒只顧低頭喝茶，還是十二阿哥先開了腔，「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被他這樣誇獎，她臉紅得更加不好意思抬頭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像個飽讀詩書的學子，「如果十二阿哥喜歡的話，我可以經常笑給你看」，哎呀，她這是在說些什麼呀，說完後她就後悔了，他可千萬不要把她當成那些膚淺的女人呀。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看你笑嗎？」，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地打量著，似乎在她的臉上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為什麼？」，她顧不得害羞，好奇地問。

    「你笑起來的樣子好像我的額娘，我小時候總是會看到她在笑」，他若有所思地輕歎了一聲，「只是，現在很難看到額娘笑了。」

    「為什麼？」，她自知魯莽，連忙摀住了嘴。人家母子間的事情，她怎麼好過問呢。

    「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他柔聲說道。

    「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就是有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說出去。」

    「呵呵，沒有那麼嚴重啦」，他笑了笑，「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宮裡人早就知道。額娘自從生下我之後就患上了氣鬱之症。常年病在床上。皇阿瑪怕我無人照顧，就把我交給蘇嬤嬤撫養」，說到這，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最後只剩下了無可奈何，「聽說額娘的病最近又嚴重了。」

    「唉」，聞及此，婉兒暗歎著，這宮裡面的女人整天對著四面牆，連個貼心的朋友也沒有，不得抑鬱症才怪呢，她同情地看著十二阿哥，苦了這個孝順的兒子只能在這裡默默地歎息，卻什麼也做不來，「其實，我想只要能常常逗十二阿哥的額娘笑笑，體內的抑鬱之氣一定能笑散的。」她這也是病急亂投醫，只是不希望看到他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應該永遠像她初見時那樣，文雅無憂，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在逗人這方面，你看來是個行家呢」，他半開著玩笑，「有時間，我帶你見見我額娘，說不定跟你一聊天，她的病就好了呢。」

    「呵呵」，她冷笑著，敢情他是拿她當笑藥了。

    「不過」，他突然話鋒一轉，「你剛進慈寧宮那會，我發覺你臉上愁雲慘淡的，想必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

    「啊？你看到了？」，她訝然道。

    他抿嘴笑了笑，「你在窗口站了那麼久，我眼神就算再不濟，總不至於連個人影子也看不到啊。」

    真是丟臉，她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別人不開心時，你能逗他歡笑，可當你不開心時，誰來哄你呢？」

    她怔忪了下，他的眼睛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心事，他輕易地就揭開了她才剛剛愈痂的傷疤，之前的陰影又一次籠罩在心。是啊，她不開心時，又找誰去傾訴呢？「我可以自己開解自己呀，好在我忍耐力已經被太子磨練得刀槍不入，如今是金剛不壞之身，皮厚得很呢」，她自嘲道。

    「如果你不介意我這個人太過木訥，不解風情，又不懂得怎麼討女孩子歡心的話，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我的耳朵絕對可以隨時借給你」，他溫煦地笑著，笑容如三月陽光。

    婉兒愣住了，望著這個讓她有種鄰家大哥哥般感覺的十二阿哥，竟有一種將所有煩悶一吐為快的衝動。無論他是真情還是假意，只要他有這份心，都會讓她感動得心裡一陣溫暖。入宮兩個多月來，這還是她頭一次發覺這深宮之內還尚殘留一絲人情味。她不想花心思去辯分他的用意，害怕一旦知道了結果，她會連心裡最後一點溫暖也被熄滅。

    「奴婢也很願意將自己的一雙耳朵借過十二阿哥，只是用完後記得一定要還回來呀」，她故作頑皮地笑著。

    「就這麼說定了。可別到時候，你的耳朵裡只聽得進太子的話，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十二阿哥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耳朵，「這對耳朵可是寶貝，就像貔貅一樣，只懂得進，不懂得出，所有的秘密都能安全地藏在裡面。」

    豈止是她的耳朵如此，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器官都按了幾十道鎖，不能讓任何的秘密逃出去，跑掉了一個，她的小命也就完了。她衝他點了點頭，「十二阿哥，太陽快下山了，奴婢該回去了，否則太子會生氣地。」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抬眼望著東面，那是毓慶宮的方向，「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呀，如果有些事、有些人，你不想要面對，就儘管到慈寧宮來。」

    婉兒愕然地看著他，竟有些害怕，他怎麼能看穿她是為了逃避一些東西才躲到這裡來的呢？在他的面前，她所有的心情都藏不住，胤礽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弟弟，怪不得他會說不需要太多孩子呢，尤其是出色的孩子，一個個都是可怕的對手，能夠在這樣一群人當中脫穎而出，實在是需要一些非常的手段才行。

    婉兒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生怕又會被他洞悉更多的心事，匆匆地出了宮門，向著毓慶宮的方向走去。這一路上，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深呼吸，但對於即將面對的情景還是無法做好心理準備，腦海裡設想了無數的畫面，曉月披散著頭髮站在院子裡，歇斯底里地喊叫著，殺人般的目光刺進她的眼裡，彷彿要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一樣。她欠曉月的，恐怕這一生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