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0回 繡帕 文 / 七月艷陽天
「你這蠢蹄子,做事總是笨手笨腳的,今兒打碎了那個,明兒碰壞了這個,咱們永和宮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你這麼禍害的【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180回繡帕章節】。」白玉一手插著小蠻腰,一手不停地戳著春蘿的腦門,恨不得捅穿了心裡才痛快。
春蘿怯生生地跪在石階上,梨花帶雨地啜泣著,偶爾也會哽咽地回她幾句,「奴婢知錯了【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180回繡帕章節】。」好像在這永和宮內,除了德妃還有另外一位主子,那就是白玉。
聽到春蘿自稱為奴婢,白玉更加得意起來,甩著帕子,不屑地看著她說,「今兒我打你,也是為了你好,要你這個豬腦子有個記性,以後收拾屋子時更要格外地小心,別以為打翻了燭台沒什麼大不了。要知道,你這一輩子領的月錢也陪不起那個上好的燭台。」
「是」,春蘿抹了抹眼淚,「白玉姐教訓的是,以後奴婢一定小心。」
「這還差不多……」
「喲,我今天算是領教了永和宮調教奴才的方法了,怪不得都聽別人說,永和宮裡出來的人一個比一個會低眉順眼,夾著尾巴做人。」
「你——」,白玉被來人一句話氣得瞪圓了眼睛,怒視著站在宮門下的女人,尖著嗓子罵道,「你是哪個宮的?居然敢到這裡來撒野。」
「回白玉姐,奴婢是乾清宮的軒兒」,軒兒故意對她俯了俯身,裝出一副極為恭敬的模樣。
然而,一聽到「乾清宮」三個字,原本還趾高氣揚的白玉頓時沒了脾氣,這後宮裡的人哪一個不給她主子面子,唯獨是乾清宮惹不得,否則連累到德妃頭上,到最後倒霉的還是她。白玉連忙笑臉相迎,問道,「不知這位姐姐來永和宮有何貴幹,難道是皇上要傳我們娘娘嗎?」
「皇上傳不傳你家娘娘,那是由太監來報信的,不歸我管」,軒兒嘴角含著揶揄的笑容,漫步走了進去,「我不過是恰巧從門口路過,見到白玉姐在調教奴婢,所以進來學習學習。」說著,她瞟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春蘿,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一番話被軒兒說得陰陽怪氣,白玉心裡聽了更是不舒服,卻又不敢得罪她,只能勉強地擠出一個諂媚的笑,說,「軒兒姐能夠在萬歲爺身邊當差,調教奴才的能耐不知道要比我高明多少倍呢!」
「既然這麼說,不如就讓我幫你教教她吧」,還沒等白玉說話,軒兒已經一把拉起了春蘿,全然不顧白玉越來越陰的臉色,挑釁似地特意從她的面前走過。
回到房間,春蘿連忙跪下來要向軒兒磕頭致謝。
「春蘿姐,你別這樣」,軒兒趕緊扶起她,見她如此軟弱的模樣,平時在宮裡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不禁心裡一酸,眼圈微微泛紅,「起來說話,咱們姐妹何必這麼客套呢!」
春蘿感激地看著她,哽咽道,「沒想到初次見面,軒兒姑娘竟然把我當作姐妹,我實在是……」,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拿起帕子,又是一頓止不住的哭。
軒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面對一個比她還要可憐的女人,她不禁開始動搖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別人死,那就一定是她死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不是胤禛常說的話嘛。既然他能做到,那麼,她軒兒一樣可以恨得下心。
「春蘿姐,我剛才在門口見到你正在受罰,那感覺就好像跪在石階上的人是自己一樣地心疼。」軒兒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姐姐一瞧就是個善良的人,不像白玉那般仗勢欺人。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做姐妹。不知道春蘿姐認不認我這個妹妹呢!」
春蘿連連點頭道,「當然願意了,能夠和妹妹這般伶俐的人結為姐妹,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是想起之前我認過的那個妹妹,卻落得了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不知道是不是我這人命不好,會害了身邊最親近的人呢?」
「那有的事」,軒兒苦笑著,連忙用話掩蓋了自己的慌亂。這個春蘿真是好得過分,居然連軒兒的厄運她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這樣的大好人真地不多見了。只是她越是善良,越是容易被人欺負,甚至被人利用。
「我常聽宮裡的其他姐妹提起,春蘿姐姐的繡功可是天下第一呢,姐姐一定要送我一條繡帕」,軒兒偷瞄了一眼她手上的帕子,隨手便搶了過來,「這條我喜歡,就送我這條吧。」
「哎喲,這條我都用舊了」,春蘿連忙去奪,但終究是拗不過軒兒的苦求,只能勉強答應。
繡帕已經得手,軒兒也不便繼續逗留,就找了一個借口打算離開。可剛走到永和門下,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軒兒抬頭一瞧,臉色一變,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她所認識的胤禵嗎?
原本瘦弱文質的十四阿哥,彷彿換做了另外一個人。紅潤的臉龐像是經過了草原雄風的洗禮鍍上了一層油亮的古銅色,寬闊的額頭間也多了幾分男人的蒼勁與成熟,雜亂有章的眉毛粗狂地飛斜入鬢,幾道乾裂的細小紋路隱隱地藏在皮膚裡,更顯出一個將軍的威武。
見到如今的胤禵,軒兒竟有種想哭的衝動,是欣喜,也是感傷。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那一番話,清純的十四阿哥依然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整天只想著如何快活地過日子。然而,現在,他已經徹底地改變了,開始走上了他命中既定的軌道。
「十四阿哥」,軒兒微微地笑著,而他也是淡淡一笑,如同心有靈犀一般,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容,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來羈絆住他們的感情。
「呀,軒兒姐姐」,十四福晉興奮地從胤禵的身後跳了出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胳膊,歡快地揚起了笑臉,「我都有幾個月沒瞧見姐姐了,聽別人說,你去了乾清宮當差,在萬歲爺的身邊做事,會不會很辛苦啊?」
軒兒回應地笑著,開玩笑說,「這話說得好像皇上經常虐待我們這些下人似的。」
「我才沒有呢」,婉兒一本正經地搖著頭,「十四阿哥和我來為皇額娘請安,軒兒姐姐也和我們一起去吧。」不等軒兒答應,十四福晉已經將她重新拉回了永和宮內,而胤禵一直跟在她們的身後,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女人的背影,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