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小癡·修訂版》（112） 文 / 風中一影

    《言小癡·修訂版》（112）

    手機鈴聲一個勁地響了起來，號碼只有一個，都是警察的【言小癡風塵史（第一部+第二部）《言小癡·修訂版》（112）章節】。他在擔心我，他想弄清楚我到底遭遇了什麼才哭得這麼傷心。但是，我沒有接聽。

    我不敢接聽，我害怕聽到他的聲音，更害怕聽到他關懷體貼的話語，我害怕經受不起他的誘惑會回去找他。他是警察，他跟我是絕對對立的，也絕對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太乾淨，我太齷齪，我害怕玷污他。

    但是，一次次鈴聲擾得我心碎的時候，我不得不關了手機。

    昏沉沉睡了一夜後，我的情緒好多了，重新化好妝，到餐廳吃好早餐，然後去學校上課。也許是昨天晚上哭得太多，也許是被警察的關心所干擾，我在做示範動作時總覺得四肢使不上勁。

    學員們見我狀態不佳，紛紛關切地問我是不是病了，又說我臉色難看什麼的。我堅持到下課，然後才去醫院。

    儘管我化了妝，但我的渾濁眼神還是說明我真的病了，不過只是感冒發燒而已。拿了藥，打了針，我在回賓館之前去一家小餐館吃飯，因嘴裡寡淡無味，所以特意要了兩個很辣的菜。我努力地吃東西時，又開了手機。

    中國移動咨詢台連續發來十幾條短信告訴我同一個號碼打了我的號碼。

    那些號碼都是警察的。我一條條翻看著那些短信，明明知道是同樣的信息，但我還是耐心地翻看著。我看的是他打我電話時的時間，相距在一分鐘到十分鐘不等。他愛不愛我已經不重要了，有他這點關心，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於是我穩定了一下情緒，撥通了他的號碼。我沒等他說話，就用很平靜的聲音說了一句：我沒事，謝謝你的電話。

    警察聽到我說話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他說我以為你出事了，老是關著機，找又找不到你。我說不用擔心，我什麼事也沒有。他說，你哭得那麼厲害還說沒什麼事，騙人也不是這麼騙的。

    他又說，你說你很會處理各種事，但是我覺得你根本不會處理一些突發事件，你的樣子讓人覺得就是好欺負。

    他還說小癡，不要太逞強，如果一個人生活得太孤獨就回到朋友中來。

    給警察的這個電話，再次讓我感到幸福和心碎。他已經知道我是做職業情人的，不知道是他不相信還是其他什麼，為什麼我這樣一個遊戲人間的女人在他眼裡，總是一副容易受欺負的樣子呢？

    我在主顧面前假裝愚蠢過，我同時也有過心計，我虛偽而又骯髒，老練而又世故，在他眼裡，我真的如此「不堪」嗎？

    如果一個人生活得太孤獨就回到朋友中來。這是警察在電話裡對我說的話。朋友？我有朋友嗎？八年來，我只有姐妹，並沒有真正的朋友，我如果回去，該回到哪些「朋友中」去呢？

    是警察嗎？他覺得他是我可以信賴的朋友嗎？他覺得我可以回到他那裡去嗎？我能回去嗎？

    不能。我回去了，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去找他，我並不想破壞他和美麗老師之間的感情，美麗老師太「正」了，我「偷」了她未婚夫一個晚上已經很對不起她，難道還能回去跟她去搶警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