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小癡·修訂版》（128） 文 / 風中一影
《言小癡·修訂版》（128）
同時，從男孩母親的眼睛裡，我彷彿看到了母親蒼老的臉，雖然我的父母得到了我第四個主顧的照顧，現在拿著養老保險金，但是我從來就沒有孝順過他們【言小癡風塵史（第一部+第二部）《言小癡·修訂版》（128）章節】。父母不知道我所從事的職業，他們只以為女兒在外面掙錢，雖然沒有為＊＊＊＊＊過心，但我想，我在他們心目中，應該是最值得寬慰的女兒吧。
算了，不去想我的父母了。男孩母親終於拉著我進了男孩的房間。一見男孩，我就嚇住了。才兩個多月時間，他就變得我不敢認了。他的頭髮老長，還長著鬍子，一副憔悴不已的樣子，正躺在床上吞雲吐霧。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眼前浮現起男孩陽光燦爛的笑臉，彷彿看到了那次吃燒烤時他對晶瑩特別呵護的情景。
我覺得很心酸，愛情最是折磨人，這句話此刻讓我感受得如此深刻。
男孩母親走到床邊去跟他說有同學來看他，他理都不理，甚至都不看我一眼。男孩母親傷心地說，兒子，你振作一點行不行？為了那個下賤女人，你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值得嗎？世上的好姑娘那麼多，你瞧嚴玉不是來看你了嗎？嚴玉比起那個下賤女人……
男孩母親說到這裡的時候，男孩的目光向我投射過來。可能是吸了白粉的緣故，也可能是突然見到我的緣故，他翻身爬起來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撲到我面前，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急切地喊小癡姐，晶瑩呢？晶瑩在哪裡？
男孩母親疑惑地走到我們身邊看看我，又看看男孩，然後又疑惑地問我你不是嚴玉？我還沒回答她，男孩已經搖晃著我，迭聲詢問著晶瑩的下落。
我想，那一瞬間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我多想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嚴玉，那樣的話就可以將男孩名正言順地帶出他家門。但是面對男孩的急切詢問，我又多麼不想欺騙他。他太愛晶瑩了，晶瑩有這樣一個男人愛著，她比我幸福多了。
男孩的急切追問，終於使他媽媽明白我和晶瑩是認識的，那我就是和晶瑩一樣下賤的人。
男孩母親突然打了我一個耳光。
這絕對是我和男孩都沒料到的事，我懵了，男孩也傻了。男孩側過頭吃驚地看著他媽媽，我則連捂臉都忘記了。
八年來，我雖然是做職業情人，但我從來沒有挨過打，男孩母親這一記耳光，打得我腦袋裡一片空白。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男孩母親給掀了出來，直到聽到一聲充滿仇恨的「滾」，我才驚醒過來。
門，「砰」地關上了。我撲在門上，我想喊男孩跟我去見晶瑩，但我嗓子發乾，喊不出來。我想用力拍門使男孩來開門，可是我的胳膊是那樣無力。我的頭昏眩著，手腳是那樣無力當我感覺到一切都是徒勞的時候，我才不得不轉身離開。
我不知道男孩和他媽媽將怎樣爭吵，我顧不得他們了。我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傷心地在街上走著。我真的好像哭一場，但為什麼哭，我不知道，就是有一股強烈的哭的衝動。但我沒哭出來，我只是默默地走著，腦袋裡依然空白著，多少人與我擦肩而過，我都沒有在意。
不知不覺地，我竟然走到了天黑，然後又走到了當初警察為我打退流氓的大排擋。依然是那樣的格局，依然有那麼多吃夜宵的人，街上依然嘈雜得讓人心煩。這裡，我雖然來的時間不多，但當我發現這裡藏著一段說不上是美好還是遊戲的回憶時，我的心痛了起來。
我伏在桌子上哭出聲來。
鄰座的客人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我也毫不在意，我只是放縱自己的情緒一個勁地哭著，而到底為什麼而哭為誰而哭，我都不去考慮了，哭是最好的發洩方式，不是嗎？我哭裡多久，也不知道，當我因為哭出了情緒而感到好一些的時候，我才用手抹著眼淚抬起頭來。
淚眼模糊裡，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警察。他什麼時候坐到我對面的，我一點察覺都沒有。自從我決然地去做了高冠的職業情人他生氣地離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當確定是他後，我第一個反應是站起來想立刻離開。
他卻在桌子的一側將我的手抓住了。
警察嚴肅地說在這裡遇到你完全是巧合，但既然遇到了，說明你有事需要我幫忙。
我沒有縮回手，我只是驚駭地看著他，並且是用淚眼。他的臉在我的視線裡有些模糊，準確地說是因為他的開場白不但表現出他對我的關心，還勾起了我更多的回憶。我問他，你穿警服了嗎？他說沒有。我說我其實已經看見了，但我還是想證實一下，如果你沒有穿警服，可不可以就在這裡，把你的肩膀借給我靠一靠？
我說完就直直地期待地看著他，我的話說得有些怪異，但我想我的意思他應該明白。警察好像沒怎麼猶豫就坐到我身邊來了，然後就將我攬過去靠在他肩上。
就是這個看似很平常的動作，再一次讓我淚眼婆娑。我覺得自己是如此骯髒和卑鄙無恥，我有什麼權力靠在一副乾淨的肩膀上？我剛剛靠上去，就奮力站了起來，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跑了。
警察叫了聲小癡，然後在後面追我。可能是我雙腿發軟的緣故，我沒跑多遠就跌在地上爬不起來。警察很快趕上來要拉我起來，我不肯起來，但是我淚雨氾濫地看著他。
警察蹲在我面前說，那天我態度不好，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不是一個甘心去當權勢男人職業情人的女人，是不是被逼迫的？他是怎麼逼迫你的，能告訴我嗎？我拚命擺頭。
警察又說，這幾天我都在思考你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你又走回頭路？你這樣的女孩子最容易上當受騙了，應該學會保護自己，然後拿起法律武器來維護自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