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落崖(下) 文 / 我是雲舒
在叢林茂密的東面,是一處抬頭不見頂的峭壁【妃逃不可:皇子個個都很壞第一百二十章落崖(下)章節】。
夏暮羽帶著人馬兵分兩路,終於是尋到了通往崖底的路。然而,縱使他翻遍了整個林子,都不見白雪與夏雲沂。
腦中一片空白,夏暮羽臉色也更加的慘白。
「殿下,屬下有事稟告!」一旁的侍衛忽然上前說道。
「說!」夏暮羽激動的喊道。
「殿下,屬下找到一條河流!河水有些湍急,會不會……」侍衛沉聲說著,後面的話被夏暮羽的臉色硬生生堵了回去。
夏暮羽揪著侍衛到了河邊,河水的流速很快,若白雪和夏雲沂真落入水中,只怕也會被河水沖走。
「所有人兵分兩路,一路下水找,一路往下流找。」夏暮羽冷聲命令,額頭上已經浸出了細密的汗水,臉色依舊是蒼白如紙。
洛靈一手死死抓著洛忱的手,臉色亦是蒼白的望著夏暮羽跳入河中,一處一處的尋著白雪與夏雲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很快,夜色降臨。夏暮羽全身濕透,狼狽的坐於河邊,侍衛也是渾身濕透,在夜色中顫抖著。
「四阿哥……」洛靈走至夏暮羽的身邊,小聲的喊著他。
夏暮羽動也未動,整個人呆呆的坐著,臉色越來越白,洛靈擔心他下一秒就有倒下的可能。然而,他依然黯然的坐在河邊,嘴唇已經變成了刺痛人眼球的烏色。
一場雨,下了整整三天。
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雨絲當中。
玉陽府裡,洛靈怔怔的坐在夏暮羽的床邊。自從白雪和夏雲沂掉下懸崖失蹤後,夏暮羽就大病了一場。
然而,就算他重病,也依然未放棄尋找他們。
七阿哥與白雪掉入懸崖的事情很快就傳入到皇上的耳中,皇上沉痛之餘,下令大河周圍的人不得隨意出入,所有大河邊上生活的人也必須都原地生活,一旦發現七阿哥和白雪的消息就立刻報於朝廷。
然而,三日過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夏暮羽躺在床榻上,時面感到寒冷,裡面感到灼熱。他病了的這三日,洛靈也在床邊照顧了三日。府裡上下所有人看在眼裡,心裡早把洛靈當成了四福晉。然而,洛靈卻清楚的知道,夏暮羽在昏迷時,嘴裡呢喃的都是白雪的名字。
漫長的等待,白雪飄在一片黑暗中,老是醒不了。伸著手也無法摸到任何東西,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飄蕩著,身子輕飄飄的,不知要飄到何方。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輕的呼喚著,「姑娘,醒醒。」
白雪用力睜開眼睛,卻怎麼也打不開。心裡急的揪心,恨不得伸手掰開眼皮,然而,手指卻怎麼也摸不到眼皮。
她再也沒有力氣撐著,無力地飄在黑暗中,意識,又在這一刻消散。
不知睡了多久,白雪再一次有了意識,然而,全身如錐心般痛,痛的似乎要窒息。
白雪依舊是飄在黑暗裡,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彷彿是在夢中,又不是在做夢。輕輕的,飄來飄去,不何要飄落到何方。
耳邊又傳來一聲好聽的女聲,在她的耳邊喚著,「姑娘,醒醒……」
這一次,白雪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及之處,是一片白茫茫的光,慢慢的由模糊到朦朧,最後漸漸清楚了起來。
「姑娘,你終於醒了。」身旁一個聲音舒了口氣。
白雪循著聲音望去,眼前,一個和善的農家姑娘,粗布衣裳,梳著兩個辮子,垂於胸前,一臉微笑的看著她。白雪下意識的想起來,疼痛驀的襲捲全身。
「姑娘,你的身子還弱,別亂動。」農家姑娘既即忙扶著她躺好,細聲說著。
不一會,只見一大夫模樣的人走進了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良久,大夫點了點頭,「好些休養些時日,便可痊癒。」
「另一位公子呢?」農家姑娘問。
大夫緊皺著雙眉,良久,才沉聲道:「那位公子傷的很重,右腳也摔斷了。再加上他的風寒,病情有些惡化。要是今晚還醒不過來的話,恐怕……」
大夫的話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在白雪的腦袋裡炸開,白雪忍著全身的疼痛,咬牙起身一把扯住了大夫的袖子,沉聲喊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白雪的面容蒼白的沒有一絲顏色。
農家姑娘急忙上前扶住白雪,急道:「你快些躺著,那位公子他……吉人會有天相的。」
白雪不肯躺下,眼睛緊緊的瞅著大夫,大夫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痛色,「今晚若能醒,那位公子便無大礙,若是沒醒……」
「一定會醒來的【妃逃不可:皇子個個都很壞120章節】。」白雪急聲打斷,見大夫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白雪一把扯住農家姑娘的手,顫抖著抓著她,急道,「姑娘,扶我過去!」
農家姑娘知道她要去哪裡,但白雪的傷雖然無大礙,卻也是不能輕易亂動。最終,她拗不過白雪,只能扶著白雪到了夏雲沂躺著的房間。
夏雲沂靜靜地躺在那裡,淡淡的燭光讓他的臉更加的蒼白。他傷的很重,臉上手上隨處可見幾道傷口,更有幾處傷口深及入骨,觸目驚心的落入白雪的眼中。
白雪緊緊抓住他的手,他整個眼簾都已經深陷,妖嬈的容顏不再,只餘一片憔悴的灰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彷彿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世上。
農家姑娘站於一側,心裡也是一陣疼痛。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白天也一點一點過去,黑夜慢慢來臨了。
農家姑娘將桌上的燭火點亮,走至床邊,輕聲道:「姑娘,你這樣子坐在床邊,不吃不喝,身體會吃不消的。」
白雪木然的搖著頭。
農家姑娘歎了口氣,輕聲走出房間。院內,一個村婦正在煎著藥,見她出來,便問,「還沒有醒來嗎?」
農家姑娘搖了搖頭,兩人臉色也是一片凝重。
良久,房間裡忽然傳出了白雪的一陣大叫聲。農家姑娘與村婦立刻跑進了房間,床上的人固執的偏著頭,望著白雪,眸子裡浸出了一滴淚水。
「他醒了,他醒來了。」白雪拉著夏雲沂的手,不停的喊著。
身後的農家姑娘與村雪也是露出了一抹釋然。
掙扎著張開眼睛,強忍著陣陣疼痛與眩暈,夏雲沂透過混沌模糊,看到一張淌滿淚水的臉。
白雪,她沒事!
兩人定定地對視著,似乎時間在此刻凝滯,天地間亦只剩下他們兩人貪婪的凝視著彼此。夏雲沂慘白的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玉陽府內,府裡上下又一片嘩然。
夏暮羽的病情又有些惡化,床邊圍滿了太醫。洛靈在一旁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床邊。
夏若雪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又走到夏暮羽的床邊,神色凝重。
終於在太醫們輪番診治之後,夏暮羽的情況穩定了下來。夏若雪吩咐所有的人退下,又吩咐陳良送洛靈去休息。
待房中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後,夏若雪坐到了夏暮羽的床邊,低聲道:「四哥,我知道你是醒著的,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
夏若雪微微吐了口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侍衛們都沒有找到雲沂和白雪的屍身,也就意味著,他們還活著。」
夏暮羽抬了抬眼皮,轉轉轉頭看著夏若雪。
「我們要樂觀一些,不是嗎?」夏若雪微微扯了扯嘴角,「我一直相信,雲沂和白雪是不會死的。」
夏暮羽怔怔的看著夏若雪,眼珠微微顫動了幾下。
漸漸的,夏暮羽的病好了起來。洛靈每日裡都會去玉陽府,見到他終於有了生氣,一顆心也終於落了下去。
陳良端著茶到院中後,又走到夏暮羽的房間裡。
「主子,洛靈公主來看您來了。」
夏暮羽的身子微微一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走入院中之時,洛靈正端著一杯茶放在嘴邊,見到夏暮羽,她急忙將茶杯放下,人也起身站了起來。
見夏暮羽走近,洛靈緊緊抓著袖口,低聲問,「四阿哥,你的病會好了嗎?」
他點了點頭,坐下,輕聲道:「聽府裡人說,我生病的這段時間裡,洛靈公主一直都來玉陽府,在這裡就謝謝洛靈公主了。」
洛靈一陣凜然,坐到他的對面,「四阿哥,以後可不可以不叫我洛靈公主,叫我洛靈就好。」
「這怎麼行,洛靈公主是雪蒙國的公主,我不能失了禮數。」
夏暮羽淡淡的語氣,讓洛靈一陣抓狂。她驀的站了起來,凝視著他幾秒,道:「四阿哥是在生我的氣嗎?」
「怎麼會。」夏暮羽亦起身,抬眸望了洛靈一眼,沉聲道,「洛靈公主想多了。」
洛靈忤在原地,他的淡漠,讓她的心驀的跌到了谷底。當她反應過來之時,夏暮羽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洛靈有些黯然的往外走,陳良立刻迎了上去,道:「洛靈公主,主子的病才剛好,心裡又在擔心著七阿哥的安危,剛剛奴才也看到了,還請洛靈公主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洛靈抿了抿嘴角,安靜的走出了玉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