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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歸來(下) 文 / 我是雲舒

    白雪坐在窗畔的軟榻上,披散著一頭墨發,纖手執著一本書【妃逃不可:皇子個個都很壞132章節】。此時,已近黑夜,落日西墜而堙沒在雲層間,慢慢的,天空由紅霞到灰蒙再進入了黑夜。

    伸了一個懶腰,白雪丟下書籍,趴在窗前凝視著夜空中閃亮的星子。

    在以雲家裡生活的那段日子,算是到這個朝代來過的最開心的。以雲一家人極是熱情和細心,家裡過的本來就拮据,卻待她和夏雲沂是好的。還記得離開時,以雲眼中的不捨,雖然只不過大半月的相處,白雪卻喜歡上以雲這個朋友。

    想到蘇父和蘇母,白雪又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她大概已經猜到蘇母聽到她說喜歡以雲後,心裡只怕也在琢磨著將以雲許配給她。尤其是離開時,蘇父和蘇母眼中的那絲複雜神色,想留住他們卻又不敢留,因為他們已經知道夏雲沂就是人人在找的七阿哥,至於白雪,他們雖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只怕他們也在心裡想,能和七阿哥走在一起的人,身份自然不會低,也是他們不能高攀上的。

    白雪凝了凝眉,心想著夏雲沂這傢伙應該已經派人去謝謝這家人,讓他們從此之後過上衣食之憂的日子了罷。

    夜風拂來,一陣清涼打在臉上。白雪驀的打了個哈欠,也是累極。從以雲家裡出來,坐船過河,再走了一段路程進入京城,又坐馬車回到御陽府,已是疲憊。幽幽的風灌入,也是有些涼。

    白雪直身欲關窗,目光忽然頓了頓,凝住在院落的一株桃樹下。

    夜色中,兩道優雅的身子凝立一株開的正盛的桃樹下,風吹花落,陣陣花瓣隨風輕揚,美的不可方物。一朵桃花有些調皮的落到了樹下女子的身上,更襯的那女子嬌柔美麗。她一頭黑亮的墨發輕輕攏在身後,只由一株珠簪輕挽著,明媚動人。

    若說桃花樹下的女子風華無限了,那她身邊佇立的那位氣質貴雅男子的姿容絕艷,竟比女子還要勝上幾分。

    白皙俊逸的面孔有著世間人人羨慕的完美輪廓,絲緞般的墨發,俊挺的鼻子,雅致的薄唇,。

    白雪忽然感覺到胸口好似被什麼東西刺了一般,一瞬間痛的驀然收住了手指,撫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來。一陣急風從窗外吹入,長髮頓時隨風起舞,遮住了她的雙眸。

    心中一片酸脹澀意,白雪猛然將窗拂上,轉身趴在了床榻上。自嘲的笑著,她竟忘了,夏雲沂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花心多情。而對懷蝶姑娘,更是多了幾分情意。此時,見他們在桃樹下你濃我濃,卻也不足為奇。

    時光一點一點流逝,轉眼,夜已深。

    白雪還是輾轉反側,不能入眠。腦子裡就好像纏了水草一般,亂糟糟的一團。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桃樹下,夏雲沂與懷蝶深情對望的那一幕。

    那個傢伙,他不是說他累了嗎?明明就是精神飽滿的很呢。

    她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懊惱,氣憤,鬱悶,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也不知睡了多久,白雪只覺得這一覺睡的七葷八素的,捧著腦袋,只覺得腦海裡一陣隱隱的痛意。

    推開門,陽光立時往眼睛裡撲。白雪忙伸手擋著陽光,待適應陽光後,才緩慢伸開。抬眼便見夏雲沂正一臉笑嘻嘻的看著她。

    「早啊!」他朝她打招呼。

    白雪瞥他一眼,在心中輕哼了一聲,也不說話,逕直從他身邊經過。

    他也不惱,嘴邊反倒浸出了一抹淺笑,「你這是要去哪裡?」

    只覺得胸口還似堵了一團棉花一般,此時一陣惱,白雪驀的轉身。看到他嘴邊的那抹笑意,白雪只覺得胸口悶的厲害,大聲道:「我去哪裡,關你什麼事!」

    夏雲沂也不惱,嘴角邊的笑意更深。

    他愈這樣,白雪就覺得胸口愈難受,瞅著他嬉皮笑臉,卻又無從發洩胸中的難受。白雪只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等一下。」夏雲沂含笑著喊住她,他緩步移到她身旁,忍著笑,低聲道:「我的腳還有些不利索,你扶我回房去。」

    白雪深呼吸了一下,轉身凝住夏雲沂的黑眸,勾唇一笑,一隻腳就朝他的右腳踢去。夏雲沂痛的立刻咬住了唇,整個人踉蹌的摔倒在了地上。

    「白雪,你——」他吃痛的倒在地上,緊擰著軒眉,帶著幽怨的眸光瞪向了白雪【妃逃不可:皇子個個都很壞第一百三十二章歸來(下)章節】。

    白雪忽然覺得胸口舒服了一下,勾了勾唇,沖夏雲沂露出一個慧黠的笑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御陽府。

    王喜走入院中正好瞅見這一幕,急忙上前將夏雲沂扶著坐在凳上,「殿下,要不要我去喊太醫?」

    他擰了擰眉頭,右腳的隱痛讓他差點咬破了唇。見王喜轉身就走,夏雲沂急忙開口,「回來!」

    「可是,殿下您的腳……剛剛白公子也太狠心了吧,怎麼能踢您受傷的這條腿?」王喜急急的說著,立時又覺得說的有些口快,立刻又說,「殿下,奴才的意思不是說白公子可以踢您沒受傷的那條腿,奴才的意思是白公子怎麼能……」

    「好了好了。」夏雲沂急聲打斷王喜的話,「我休息一會就好了,你下去忙罷。」

    王喜有些鬱鬱的離開,眼角瞥見夏雲沂唇畔的那抹笑容,心下一驚,殿下難不成被踢傻了,明明痛的臉都白了,居然還笑的那麼開心。

    陽光懶懶的照在臉上,帶著暖暖的溫度,將他的臉頰也燒熱。

    白雪是在吃醋嗎?

    夏雲沂揚了揚唇角,昨晚在桃樹下,他聽到的那聲帶著酸脹的關窗聲,是白雪的房間裡發出來的。白雪看到了他和懷蝶在樹下的一幕,應該是吃醋了。

    他在心裡偷偷的竊喜,今早他故意起的早,也故意在院中等著她出來。看到她臉上那抹郁色時,心底瞬間一片柔軟,帶著欣喜的激動。

    她是吃醋了,在吃懷蝶的醋。

    正午的陽光有些灼熱,白雪伸手擦了擦汗,從御陽府到尚香樓這一路走來,太陽照的她全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走了一些,汗珠也順著臉頰直流而下。

    伸手正要敲門,手指還停在半空,就看到代雲的門被忽然拉開。

    白雪挽唇一笑,卻見代雲傻傻的盯著她,下一秒,眼眶中的淚珠決堤般落下。

    代雲伸手給了白雪一拳頭,直撲白雪的懷中,大聲哭道:「你怎麼才出現,快想死我了。」

    白雪不停的拍著她的背,瞥頭往樓下望去。大概也是聽到代雲慘痛的哭聲,樓下安靜了許多,不時有人抬頭望樓上瞅著。

    「代雲,我們進去再說罷,下面的人都在看著呢。」白雪安慰的拍著代雲的肩膀,幾乎是摟著她進的房間。

    代雲也是生氣白雪居然只以一帕子告訴自己她還活著,卻等到這個時候才回京城,心中也是生氣。推開白雪,趴在床上去哭了。

    「好代雲,你就別哭了,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代雲驀的抬頭,埋怨的瞪了白雪一眼,「你做什麼要哭!」

    白雪立刻撇了撇嘴,揉著胸口,故意黯然道:「你捶的這裡好痛,痛的要哭。」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代雲又給了她一拳,「讓你哭個夠。」

    瞅了對方一眼,兩人皆笑了起來。代雲擦掉臉上的淚珠,嗔怪道:「你也真狠心,過了這麼久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

    白雪輕輕笑了笑,「你不也狠心,既然是擔心我,知道我昨兒就回了御陽府,也沒有去看我一下。」

    「那是因為我在生你的氣。」代雲瞪她,忽而又笑的慧黠,「還有,是因為我知道你會來尚香樓看我。」

    「那今兒真不該來的,倒遂了你的意了。」

    「你敢。」

    白雪抿嘴笑道,「你怎麼這麼凶?」

    「我一直都凶,以後要對你更凶。」代雲也是笑。

    正當兩人鬧著時,外頭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白雪立時端坐在了一旁的椅上,代雲也緩步去拉開了門。

    進來的是洛夫人。

    「剛剛聽樓裡的人說,白公子來了,老身還不相信。」洛夫人嘴角含笑著走了進來,定定的凝視著她,眼神柔和。

    白雪隱約覺得今日的洛夫人與往日裡的洛夫人似乎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哪兒不同。

    「白公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難得你對我們樓裡的代雲姑娘如此情深,不如今晚就在呆在尚香樓用晚膳,就當是慶祝你平安歸來。」

    洛夫人說罷,也不待白雪回答,又走出了房間。

    白雪這才發覺,洛夫人比以前更多了一分熱情,眼睛裡也多了一分柔和。想了想,她瞅了代雲一眼,問:「代雲,你之前說擔心我,說了我們?」

    只見代雲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心慌,然而,只是一瞬間,她就掩去了那絲心慌,笑道:「是啊,我說的我們是指,我和懷蝶,四阿哥,還有京城所有在擔心著你們的人。」

    忽然聽到代雲提起夏暮羽,白雪腦中一片渾然。

    不知為何,夏暮羽看她的眼神與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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