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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顛倒是非 文 / 貓媽

    從我跟著幾個警察進入油麻地警署的那一刻起,消息在警局內傳開。那些八卦又多事的人時常會慢慢走過行動處的門口,探聽一切認為有價值的消息。可正在為我擔心的榮兆佳並沒有注意這些,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坐在裡面的我。曾經動人如秋水般的眼眸已經失去了神采,變得暗淡無光;消瘦的臉龐猶如死灰,嬌艷欲滴的紅唇現在也毫無血色,慘白的像紙一樣。榮兆佳看在眼裡,心痛著、懊惱著,不敢觸碰的那些記憶此刻全部湧現,悔不當初。

    從我見到那個右眼受傷的中年男人開始,用力回想,可記憶好像突然變成了白紙,根本想不起來。可是這個男人卻一口咬定就是我沒錯,卻又說不出我為什麼要傷害他。

    「cat小姐,你認識他嗎?」警員問我。

    「不認識,我根本就沒見過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中年男人,我淡淡的回答。

    這時候,林振英推門而入,只是擔心的看看我,便走向了那名警員。

    「什麼情況?」林振英雙手撥開上衣兩遍的衣襟,把手插在腰上。

    「哦,林sir,大概經過在這裡,你可以看看。」警員沒有意外林振英的到來,將中年男人口供遞給了他。然後再次問了我同樣的問題,「你確定不認識他嗎?」

    「我說過了,我從來就沒見過他。」我依舊冷淡的回答警員,沒有心煩,也沒有急躁。這只是他們的工作,我能做的只有配合。

    「阿sir,她胡說,你別相信她。」見我不承認,中年男人著急的對警員說。

    話音剛落,一個長相猶如村婦的大嬸匆匆忙忙進入了行動處辦公室。看到右眼包著紗布的中年男人,又哭又叫起來,既心疼又疑惑的看著他。

    「哎呀~~~老公呀,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村婦抱著中年男人的胳膊聲淚俱下道。

    「老婆——」中年男人一改嘴臉,委屈的叫著,一隻手捂著右眼,裝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老婆,是她,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聽了中年男人的話,村婦停住了哭聲,滿腹狐疑的繞到我面前,彎著腰看看我低著頭的臉。然後又回到他身邊,目光立刻變得犀利,緊盯著中年男人的眼睛。

    「她為什麼打你?」村婦指著我,質問中年男人。

    「老婆,是這樣的。昨天和夥計們喝完酒,要回家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出現了。說了一堆——哎呀,我說不出口。」中年男人一本正經的說,又做出羞恥的樣子。

    「她說什麼啦?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快說。」村婦著急的問。

    「她說了——說了一堆勾引我的話,可是我說我有老婆,現在著急回家。她看沒勾引成,就生氣的打了我,然後跑了。」中年男人顯得很尷尬,壓低了聲音對村婦說。

    一直在看口供的林振英,也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兩人的小聲對話。毋庸置疑,這個人在說謊,但是他為什麼誣陷阿貓呢?林振英深思起來,仔細推敲這裡面的玄機。

    就在所有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村婦突然走到我身邊。抓著我的頭髮將我從椅子上推倒在地,然後發瘋一樣,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我背上,邊打邊罵。

    「你個賤女人、狐狸精,勾引我老公還打傷他,看我不打死你。」村婦破口大罵,又粗又硬的手掌打在我身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摔倒在地時,我心裡一驚,但是受傷的手為了撐住身體,本能的扶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讓我對村婦的毆打沒有了任何感覺,一聲不吭的忍受著。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村婦敢在警局裡打人,警員急忙將她拖開一邊。林振英也驚恐萬分,剛想跑過來扶起我,就見榮兆佳瞪著要殺人一樣憤怒的目光衝進來,直奔那夫婦倆。

    「你幹什麼你?找死啊?」看到我被欺負,榮兆佳失去了一切理智,也忘記了自己是個警察。一手指著村婦,另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拳頭。

    「兆佳,別惹事!」還沒來得及扶我,林振英便急忙攔住了衝進來的榮兆佳。

    所幸珊姐反映及時,跟在榮兆佳身後進來,把我從地上攙起來。

    「簡直就是潑婦!居然動手打人?」珊姐氣憤的指著村婦大罵。

    在他們中間,好像只有我反映遲鈍。只是怨恨的看著眼前這對無理取鬧的夫婦,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打我,難道我遇上瘋子了嗎?真是神經病。

    「警察了不起呀?現在是她勾引我老公,不是我老公非禮她,小心我告你恐嚇。」村婦一副刁蠻的嘴臉,不甘示弱的指著榮兆佳大罵起來。

    中年男人一聽村婦這麼說,立刻變了臉色。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讓自己幹的好事敗露,於是把手舉過頭頂,站在村婦面前。

    「老婆,我對天發誓,我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真的是她勾引的我。」中年男人信誓旦旦的發誓,面不改色心不跳,看樣子對這種虛偽的誓言非常拿手。

    發誓?又是發誓?難道男人只會用發誓來哄女人嗎?中年男人的誓言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讓我痛恨、讓我厭惡。那種狂躁的感覺再次升起,一定要拆穿他的謊言,一定要讓可惡的男人受到懲罰。突然,頭痛欲裂,我輕哼著,痛苦的抱住頭。

    「cat?你怎麼了?」珊姐擔心的叫道,莫非是那潑婦下手太重,打傷了我?

    「cat——」這樣痛苦的表情,榮兆佳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了。他知道我一定在想什麼,也知道只有那些難過悲哀的事才能讓我頭痛成這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擔憂和焦心,緊緊的抱住我,拚命想要喚回我。「cat,別想了,別想了。別折磨的自己這麼痛苦,求你了。」

    我已經感覺不到周圍了,也感覺不到榮兆佳的擁抱。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在腦中飛過,隨著頭痛愈演愈烈,漸漸拼成了完整的畫面。因為醉酒而差點被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非禮,可不知什麼緣故他突然消失了,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小巷,兩手空空,來時的包包不知道丟在哪了。

    「是你——是你把我拖進酒吧的後巷,是你要非禮我。」突然,我從頭痛中驚醒,甩開了抱著我的榮兆佳。指著中年男人吼道。

    「說什麼你?別顛倒黑白了。」中年男人神色緊張的說。

    「顛倒黑白的人是你,是你非禮我。只有你們男人才能做出這種骯髒事,滿嘴的發誓其實都是謊言,都是騙子,騙子——」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受過的傷害變成了痛恨,讓我痛恨所有人。

    榮兆佳驚呆了,搖著頭慢慢向後退去。怎麼一個人被傷的心碎以後,會變得這麼可怕。原來善良溫柔得像貓一樣的cat,現在滿眼都是恨。這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的,是我讓她沒了希望,是我讓她如此抓狂。看到我短短時間內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榮兆佳更是悲痛欲絕,肝腸寸斷。

    村婦聽了這話,憤恨的瞪了一眼中年男人,就要離開這裡。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絕不允許自己被別人欺負。在我的字典裡已經沒有了同情、沒有了原諒,甚至沒有了愛。見村婦走往外走,我不顧疼痛,用受傷的手死死的抓住她扯了回來。

    「不許走——打完我就白打了嗎?別以為我會同情你,上當受騙全都是你活該。告訴你,我也不是好惹的。」村婦倒退了幾步,我發狠道。

    林振英更是吃驚,吃驚我的改變,吃驚那個從前的我會因為一點小傷痛就會哇哇大叫,現在卻不顧手傷狠狠的拉住村婦。這一切變得太快了,快的讓他不能接受。

    這時,問我話的警員很好奇的看著中年男人包著紗布的右眼。納悶像我這樣瘦小的女孩,能有多大的力氣把他的眼睛打得這麼嚴重?

    「喂,如果照你所說,和這小姐是第一次在酒吧裡見面,你怎麼知道她叫什麼?在哪工作?」警員問道。

    「哦,她急忙跑的時候把包掉了,那我就撿起來啦。正好裡面有她的名片,所以才知道的。」中年男人回答,但這次他說的事實。我確實只顧著走出小巷,而忘記了自己的包包。

    「包?」經他提醒,我才恍然大悟,難怪早上出門的時候覺得少點什麼似的。「我的包呢?」

    「說你呢,快點拿出來。」警員捅了捅中年男人。

    猶豫了一下,中年男人才從醫院的塑膠袋裡拿出了我的包,交給警員。一臉的肥肉卻掩飾不住他做賊心虛的緊張表情。

    拿回了包包,我翻出錢夾,打開後裡面除了幾張銀行卡外,乾淨的連一枚硬幣都倒不出來。這個死男人不但非禮我,又誣陷我,居然還拿走了我錢夾裡的現金。雖然平日出門帶的現金不多,但是這個做法讓我噁心到極致,讓我憎惡的盯著面前那個該死的男人。

    「怎麼你出門都不帶錢嗎?」珊姐望著我空空的錢夾,好奇的問。

    「問他——」我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中年男人,被這麼多人盯著,他厚厚的臉皮沒讓他覺得不好意思。

    「是——我拿的又怎麼樣?你把我打成這樣,我當然要用你的錢去看醫生了。」他理直氣壯的說。

    「你口口聲聲說是這位小姐打的,病歷呢?拿出來。」警員把手伸到中年男人面前,索要病歷。

    「病歷——病歷我忘記拿了。」說道重點上,中年男人終於路出了破綻。

    「人家小姐的包你都能拎一個晚上,病歷這麼重要的東西會忘記拿?騙誰呢?」說著,警員已經抄起了醫院的塑膠袋,病歷明明就在裡面。「動物抓傷?注射狂犬疫苗?」警員看著病歷,又驚奇的看看中年男人,真相大白。

    「現在證明不是我打傷他了?不過我要告他非禮、誹謗。」我狠狠的看著他說道。

    「你——別胡說啊,誰非禮你了?沒憑沒據的。」中年男人繼續狡辯。

    「誰說沒憑沒據?只要做過,就肯定會留下證據。」林振英一直冷峻的思考這件沒頭沒腦的案子,突然抓起我受傷的手對中年男人說。「這個應該是在她反抗的時候被你弄傷的吧?上面還有被用力抓過留下的淤青,只要經過法醫鑒定和比對,就能知道是誰胡說了。」

    聽了林振英的話,中年男人的額頭上立刻冒下了冷汗,對此已經不打自招了。最終,他坦白了事情的真相,而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賺點醫藥費而已。卻沒想到弄巧成拙,更是把警察都當成了傻子。

    警員記錄了雙方的口供,因為中年男人報假案,所以要以浪費警力為由受到審判。而我也不會就此輕易放過這個可惡的男人,不顧兩人的苦苦哀求,我堅持要以非禮、誹謗、蓄意傷害他人身體和盜竊等罪名來起訴他們,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cat,你先上車等我,我馬上就來。」走出了警局,珊姐好像有事瞞我一樣,讓我一個人先回到車上。

    我點頭答應,好像那些事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也沒有心思去打聽。在榮兆佳悲痛的目光注視下,我返回到車上,現在這個人對我來說就是透明的,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更看不見他。

    「林sir,你剛剛也看到了,現在cat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昨天在公司裡,一個男同事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結果就對人家大吼大叫的,亂髮一通脾氣。還把碰過的地方洗的都快脫皮了。你看要怎麼幫幫她?反正我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可她就當耳旁風。我想她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也真是沒辦法了,不然不會麻煩你的。」對於我的情況,珊姐也感覺到了無力,只得向林振英求助。

    「她現在是很反常,你多看著點,別讓她再出什麼狀況。這樣吧,你先帶她回公司,我想想辦法,然後去接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要如何幫我,只能讓珊姐寸步不離的看著我。

    「那好吧,我先走了。」謝別林振英,珊姐帶著我返回了公司。

    看著車子走遠,榮兆佳又恢復了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如果那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現在和cat肯定是一對神仙眷侶。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去喝酒,還差點發生意外。可是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這個世界好像真的沒有後悔藥,做了就是做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而且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一切都沒可能逆轉了。可是沒有她的日子,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兆佳,走吧,別看了。跟我一起去餐廳吃點東西吧。」看著榮兆佳望著我遠去的車子出神,林振英的擔心真是雪上加霜。一個就已經夠讓他頭痛了,現在兩個人都是這樣,分身乏力啊。

    「我不想吃,我先回重案組了。」榮兆佳幽幽的說,三魂七魄好像已經跟著我飛走了。

    「不吃也得吃。只有你沒事,我才有時間去替你照顧阿貓。」林振英強硬的說道,轉身向警署的內部餐廳走去,他相信,榮兆佳會跟著來的。

    果然不出林振英所料,榮兆佳真的跟著去了。振英哥說的對,如果我有什麼事的話,他肯定不會撒手不管的,因為我們像親兄弟一樣。可是這樣的話,cat誰來照顧?遇到了狀況還有誰能幫她,安慰她?只有林振英,只有他才能救她於水火,能給她安慰和鼓勵。所以就算搪塞也好,也一定要讓林振英對我放心。因為只有對我放心了,他才能對cat上心。

    就在剛剛,榮兆佳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如果能將我托付給林振英,對三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因為他瞭解林振英的為人,林振英的剛正不阿絕不會給我帶來他那樣的傷害。而我也會得到最細心的照顧,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林振英都會第一個衝在前面來保護我。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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