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還童妙藥 文 / 貓媽
我悠然自得地漫步走出大廈門口，高跟鞋踩踏地面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引起了林振英的注意，不禁從頭到腳地打量起我，眼神表示了他很滿意。不慌不忙地為我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耐著性子等我慢悠悠地坐進車裡，然後他才急匆匆地上了車。似乎一系列的意外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不管邪門姬今晚會不會出現，都要依照原計劃照常行動。
在為自己綁好安全帶的時候，我不自覺地甩了甩剛剛洗過的長髮，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隨著髮梢飄散出來。林振英在發動車子的同時被我獨有的氣息所悸動，這樣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妙。
「現在這樣多好，高跟鞋和晚禮裝並不適合你，有些不倫不類。」車子駛入大街，雖然目光一直注視前方，但林振英還是將餘光瞥向了我，淡淡地說道。看來他並不喜歡我華麗的裝扮，怪不得整晚都一聲不吭。
「也不是啊！我覺得衣服很好看，而且現在也很享受穿水晶鞋做灰姑娘的感覺。」我看著他揚了揚眉毛，故意氣他，原來林振英對我並不是無動於衷，這一點讓我很欣慰，心裡也在暗暗偷笑。更萌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如果酒井龍川能一直這樣對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淡定。
「現實裡沒有童話，別太天真。酒井龍川這個人油滑輕浮、城府極深，不知道有什麼陰謀。」林振英目視著前方，目光中帶著不屑。想起晚宴上酒井龍川對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還有不追究紫衣人的態度，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汊。
「他能有什麼陰謀？難道為了孤兒院籌款就是陰謀嗎？那也只能說明他心慈好善。」我不服氣地反駁道，也許林振英和我最初認識酒井龍川時的想法，對他沒什麼好感，甚至覺得厭惡。可經過今晚的慈善晚宴，我對他有了徹底的改觀。大概是林振英對他還不夠瞭解，所以才會這麼評論他。
「你自己看看。」說著，林振英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了在沙發下面撿到的那張紙遞給我，繼續說道。「我想他一定知道打劫希望之星的幕後人是誰？」
接過了紙片，我翻來覆去地看。這是一張剪成人形的紙，邊緣十分光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上面沒有任何可以辨別它是何物的痕跡。單憑這一張紙，林振英怎麼就能判斷酒井龍川有隱情呢朕？
「從哪來的？很普通的紙啊！再說他對那個想搶走希望之星的人心裡應該有數，而且確定不會對買走鑽石的人有任何威脅，所以才不讓你調查的。」我不解地看著他，無形之中對酒井龍川多了幾分信任。拿出價值幾千萬美金的東西去做慈善事業，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所以由此來看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哼！我看沒這麼簡單。這是陰陽師使用的低級式神，作為一個修道的人來說鑽石對他有什麼用？說不定酒井龍川根本就認識安培明。」林振英搶走了我手裡的白紙，又揣進了口袋，氣憤地瞪了我一眼。這些日子以來他查閱了很多關於日本陰陽師的資料，這種以符咒控制的剪紙是最低級的式神。而他也天真地認為凡是修道者，都是清心寡慾、無歡無求，所以搶奪希望之星對安培明來說應該不是最終目的。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嗎？木訥地像個傻瓜。金錢對很多人來說都是誘惑，又何況是價值幾千萬美金的鑽石？不想要的才是傻子。」我沒好氣地衝他大喊，想要喊醒他，給他當頭棒喝，讓他明白什麼才是現實。酒井龍川是個生意人，和陰陽師又能有什麼聯繫？而且自從安培明來到香港以後，又是人面瘡又是邪門姬，也許還有做了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壞事，他想得到一顆價值連城的鑽石又有什麼稀奇。
「酒井龍川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不過你也不用這麼為他說話。等著瞧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林振英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酒井龍川剛剛才在我面前演了一齣好戲，自己的直言不諱的忠告可能會讓我誤解為詆毀，所以不再辯駁。可同時又開始擔心起來，我如此相信酒井龍川，難免會被他利用。
「等就等，哼！」我也不再同他爭辯，生氣地將頭轉向窗外。林振英固執的性格沒人能夠改變，就像他明明喜歡我卻又不肯承認一樣，連我都無法轉變。只有當結果與他的所想不相符時，他才能接受。可這一次，我也不知道是孰對孰錯。究竟是假象迷惑了我的雙眼呢？還是林振英不以為然的嫉妒心呢？
木屋裡，燭火跳動，安培明十分平淡地擺弄著三張剪成人形的白紙，身邊已經沒有了美女的陪伴。赤鳩還是乖乖地蹲在房樑上，歪著腦袋奇怪地看著自己的主人，不明白他為什麼行動失敗了還能保持鎮定。
突然，赤鳩像烏鴉一樣驚叫了兩聲，不知道哪來的一陣風吹得燭光左右搖擺。安培明抬起媚人的雙眼盯著房間的角落，一個黑影漸漸地顯露出來。
「蠢貨！連顆鑽石都搶不到，還想重振陰陽師的名聲？我看你還是別再癡心妄想了。」黑影蒼老的聲音顯得極度氣憤，連語氣中都帶出了濃重的火藥味，抑制不住怒火大罵道。
「不是搶不到鑽石，是那女人太難搞。」安培明輕蔑地瞥了眼黑影，將人形紙片扔在了桌上。
「哼——無能就是無能，你找借口也要找個合理的。竟然拿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做說辭，你不死也沒用了。」黑影對安培明的話嗤之以鼻，以為這是他為自己的失敗而尋找的理由。
「她不是個普通的女人。身上強大的靈氣削弱了式神的力量，再加上那個林振英，所以行動才會失敗。」對於黑影不客氣地咒罵，安培明沒有一絲一毫的介意，仍然保持著平靜地表情和語氣。
「靈氣？可惡的女人，害我得不到希望之星，想辦法幹掉她。」黑影盛怒地捶胸頓挫，就算身在黑暗之中都可以看到他因為生氣而顫抖，咬牙切齒地狠狠道，恨不得將這個讓他搶不到鑽石的女人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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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激動。比起鑽石，她的價值對你來說更高。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四柱純陰的命格再加上處子之身，她的血肉可以讓你返老還童。」安培明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杯子裡緩緩地冒出了熱氣，迷人的丹鳳吊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陰狠。
「你說的是真的？」靜靜地聽完安培明的話，黑影將信將疑地問道，似乎他從來沒有如此的耐心聽完這麼長的一段話。而當他看到安培明肯定地點頭時，發出了一陣狂笑，然後漸漸消失在黑暗的牆角里。「哈哈哈哈——」
將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安培明無奈地看向了房樑上的赤鳩，似乎只有它這只忠實的寵物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同時又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因為當林振英、東鑒還有我的身影閃過他眼前後，他已經開始擔心黑影不是我們的敵手了。
深夜的街上，人丁冷落，之前的一場大雨將路面沖刷得乾乾淨淨，也帶來了遮掩不住的寒意。文、武、全、才和洛曉玲已經在行動地點各就各位，但因為一直沒看到我和林振英出現，所以幾個人用通話器閒聊了起來。
「你們說上面抽什麼風？竟然讓我們去給那個日本人維持治安。」大全倚在街角的牆上，低著頭納悶地問道，目光卻在兩條街之間流竄。看來他並不怎麼喜歡為日本人效力，也不明白酒井龍川究竟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讓上司應允。
「誰知道。不過今天也算開眼了，現在才知道有錢人都是怎麼揮霍的。我看他們做善事是假，換個好名聲才是真的。」阿文不屑一顧地應和，看到那些名流富翁花大價錢買一件尋常物時，他大跌眼鏡。如果不是以慈善事業為名，他真的很想衝上去狠揍他們一頓，因為那一刻真真切切地體現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含義。
「呵呵，那你要感謝我才行。要不是我全力爭取，估計你們也看不到今天這樣的陣勢。」洛曉玲輕鬆一笑，想到自己經過上司的辦公室時，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討論，於是衝進去以林振英的名義接受了這次的特別行動，她發覺自己竟然如此英明。
「什麼？你爭取的？你有病啊？」聽到洛曉玲的話，阿武生氣地罵道。怪不得上面會有這樣的決定，原來都是她在從中搞鬼，害得他們不僅站了一個晚上，還被那些有錢人狠狠地刺激了一下。
「什麼有病啊？人家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嘛，所以想去見識一下。不謝我就算了，要不是我，你們怎麼保護姐？她出事你們都不知道。」洛曉玲委屈地回答，看四個人平時對我愛護有加的樣子，一定是心懷不軌。現在雖然罵自己多事，可如果當時他們不在場的話，又一定會後悔沒去保護我。
「好啦阿武，你就別生氣了。她要是不添亂就不是洛曉玲了，你還是抓緊時間吧。」另一邊的小才勸慰道，對洛曉玲這一舉動並沒有像阿武一樣吃驚，似乎她做出這樣無厘頭的事是合情合理的。隨後又隱晦地提醒阿武，對於過去的事不必放在心上，要盡快完成他們四人的秘密計劃，搞定洛曉玲。
「誰添亂了？哼，我英表哥來了，看我怎麼給你們告狀。」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已經載著我停到了街邊，洛曉玲趾高氣昂地說道。她認為林振英三個字是鎮壓他們最好的法寶，讓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忌諱，也因此而不敢再欺負自己。
「隨便啦！假小子。」小才不以為然地說，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似乎搬出林振英是洛曉玲慣用的伎倆，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也聽得疲倦，因為她沒有一次去真的告狀。
推開門走下車，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比起前兩晚，今天的天氣又陰又冷，雖然大雨已經下得透徹，但此時夜空上又是陰雲密佈，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今晚的氣氛而故意製造的。
「記住，像之前一樣，按規定的線路走。不許進小巷，不許離開我們的視線，不許——」像行動開始的第一晚一樣，林振英樂此不疲地叮囑我他那些個不許，怕我不會一直這麼聽話而惹禍上身。
「好啦！你煩不煩啊？比女人還要婆媽。說這麼多不累嗎？」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對他唐僧似的嘮叨已經不勝其煩。忽然發現他的關心有些多餘，和酒井龍川的乾脆簡直沒有可比性。
「你要是能聽話我也就不用這麼累了。快去吧！記住我說的話。」林振英陰沉著臉對我說道，很不滿意我的不耐煩。如果不是以前的事讓他瞭解了我是怎樣的性格，他也不會如此的苦口婆心。
將通話器塞進我手裡，林振英趕著我走上了那條原定計劃的路線。相比前兩次而言，我已經逐漸適應了做魚餌的感覺，不再緊張，像逛花園一樣清閒漫步。路過小店舖時還忍不住地往裡探上兩眼，雖然已經打烊，可展示在櫥窗裡的東西卻依然能夠吸引好奇的我。
坐在車裡注視著我的身影，林振英不住地唉聲歎氣。雖然說不必像之前那樣緊繃神經，可也不能這樣無所事事，一旦有什麼突發的狀況，阿貓肯定不能及時地反應過來。不過邪門姬今晚會出現嗎？會不會又像前兩次那樣一無所獲？如果今晚再不出現，只能另想別的方法了。總不能每天晚上都來游花園吧？要是它在別的地方作惡，那不是失之交臂了。
長長的一條路走下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就連文、武、全、才都失去了警惕性，無聊地東張西望，全然沒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拐入了最後一條街，望著盡頭那輛黑色的車子，我知道這條路很快就要走完了。難道是自己的直覺出現問題了嗎？為什麼那顆該死的長髮頭顱還是沒有出現？如果今晚仍是無功而返的話，那麼林振英一定會停止這個行動，也證明了我的方法是錯誤的。
不行，不能就這樣認輸，我的直覺一向都是準確的，邪門姬今晚一定會出現。可是林振英那麼多的不許，讓我沒辦法自由發揮。可如果我是鬼怪的話，也不會在燈火通明的街上胡作非為，營造不出恐怖緊張的氛圍。慢慢走著、想著，我的思想開始不聽話，不想再服從他的命令。用力地咬了下嘴唇，我決心已定，然後迅速地閃進了身邊的小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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