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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61章 搭救何仙舟 文 / 煽情教授

    龍大河也想回家,但想到回去後尨海燕的厲害,就退縮了【師道官途第261章搭救何仙舟章節】。他想先到知青的棚子裡躲避一會兒。

    幫知青搭建棚子,修繕龍槐公祠,連續一周沒黑沒夜的勞作讓龍大河又累又困。剛進了棚子,就坐在辦公桌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和何仙舟在一起的每一幕飄然於夢中,特別那雙微笑著溫和的眼睛讓他飄然如仙。他們在丘陵上嬉鬧追逐,手拉著手互相觸摸,熱吻中他感到下身一股熱浪湧向全身……

    龍大河醒過來,去看那祠廟修繕的怎麼樣了。回味剛才的夢,感到自己是那樣的卑鄙,那麼地污濁。他彷彿看到何仙舟那雙星一般的眼睛在鄙視他的魂靈,讓他無地自容。此時,他甚至害怕她的出現,害怕她那一雙柔滑的潔白的手。

    天昏地暗,狂風捲起沙石像鬼哭狼嚎一般,太陽被遮住了,接著轟隆轟隆兩聲炮響。龍大河想到留在老荒坡上的何仙舟,跑出了學校,他想天快黑了,該收工了吧。

    他走到校門口正要去那裡接她回來,廣播喇叭響了:「最廣大的戰友們:偉大領袖教導我們,要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斗則思變,其樂無窮。急風暴雨算得鳥什麼,窮山惡嶺又算娘比什麼!窮能磨練我們戰天斗地的革命意志,惡能考驗我們革命的勇氣和鬥志。炮已放了,讓我們與窮山惡嶺做一次較量,今夜就是掌燈也要把最後一座丘陵拿下【師道官途第261章搭救何仙舟章節】。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關係到聽不聽偉大領袖教導的問題,誰也沒有埋怨什麼。學生們挑著、抬著土筐,在副隊長的帶領下向放炮的地方前進。

    工地上,男學生用肩挑,女學生每兩個人抬一個大筐。風嗚嗚地叫,似乎沒有歇息的意思。刮得人都站不住,剷起一掀沙土,沒等裝進抬筐,就被風捲走了,怎能幹活呢。大家本來沒有吃飽,怎麼幹活呢!

    尨順行沒有再動員,自己趴在背風的一個大石頭下面,大家跑過去。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風慢慢停了下來,龍大河跑到了工地,見人人蓬頭垢面地站在尨順行面前清點人數,尨山翠站在尨順行的面前。

    「何仙舟呢?你見她了嗎?」龍大河問尨山翠。

    「何仙舟?」尨山翠突然想到何仙舟跟著來的,便跑去尋找。

    「你在哪裡啊?何仙舟!」龍大河的聲音有些嘶啞。

    找了很久,龍大河在一個土坑裡找到了被土埋了半截奄奄一息的何仙舟。

    何仙舟被龍大河背到槐樹園衛生所。

    黃香槐見她,昏迷不醒,鮮血浸透了衣衫,說:「還是去縣城住院治療吧。」

    「在……在這裡吧,城裡需要什麼手續?」龍大河氣喘吁吁地說,「連騾車沒有,我只好把她背來了。」

    「沒事?槐江,我被炮震暈了。土突然蓋在頭上,我認為埋了呢?剛才,我見到何瑋哥和靜槐嫂子了,他們嫌我年輕要我好好活。」何仙舟朝龍大河微笑了一下。

    「看你臉色不大好。」黃香槐揭開了何仙舟的衣衫,聽了聽心臟,堅定而果斷地說,「沒有大礙,但需要住一陣子。」

    「目無組織紀律,未經批准,擅自住院治療,這不妥吧?」耿亮從裡間出來,那肥腆腆的肚子緊繃繃地鼓起來,像是用氣筒打起的氣球。他過來責問黃醫生:「你知道她父母有嚴重的歷史問題嗎?」

    「誰的指示?眼看著傷成這個樣子不能住院?」黃香槐質問,隨手掛上了吊瓶。

    「凡本人出身、社會關係、家庭成分有問題的,或因什麼問題挨過整的,和臭老九一樣,不能享受住院的資格。」耿亮摁住自己的肚子說。

    「我只知道治病,不知道去查她家的政治歷史。」

    「姨,用不了住院。掛過了吊瓶就走。」何仙舟怕黃香槐為難,所以這樣說。

    「學校修房子一定有很多事,你回去吧。仙舟有我呢。」黃香槐讓龍大河走了,在何仙舟白嫩的手面上下了針,「在這住兩天再勞動。」

    「你這是徇私舞弊。你請示誰了?」耿亮說。

    「哪裡的娃?在這充大人鳥?」黃香槐罵道。

    「你等著!黃香槐你要替你的行為負責!」耿亮說著,人沒有出門,那圓滾滾的肚子早出了衛生所。

    政治形勢如風雲變幻,想當年耿亮是跟隨黃龍槐叱吒風雲的政治人物,如今淪落成一個鄉村醫生。而尨順行從紅衛兵的小隊長躍升為小尨河農業學校的副校長,自然耿亮不是他的對手。尨順行早聽說黃龍嶺來了許多女學生,放棄留在縣城跟三叔革命,而申請來到這兒,沒有想到他夢寐以求的何仙舟不在這群妙齡少女之中。他三番無次地找她,也許是何仙舟有意躲著他一直沒有這個機會。現在見何仙舟被土埋了,機會來了,尨順行和何仙舟憨叔進了屋子。

    「龍海濤呢?」尨順行過來就問。

    「槐樹園有事,讓他先走了。順行你坐。」何仙舟在黃香槐的幫助下側過身。

    尨順行揍到何仙舟的跟前以領導加關切的語氣說:「何仙舟,你來這麼多天怎麼不告訴我?我們畢竟是同學啊!同一個戰壕的最親密的戰友啊!你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別說飛沙走石、炮聲隆隆,就是抬那麼重的筐走平路也確實受不了!」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何仙舟突然想到老人家的兩句詩來。

    「你好一個革命浪漫主義啊!好詩啊!我歷來就欣賞你的才華。我覺得你應該和我們一起幹一番事業。」

    「我打算在槐樹園當一名臨時民辦教師。龍大河替我問過了,公社裡領導說上面不同意。現在沒有指標。」

    「讓你到工地上確實為難你……你這樣苗條的身材,這樣白皙的臉尨,這樣漂亮的眼睛,這樣溫柔文靜的性格到學校,龍大河當然喜歡。可我們那些同學都願意到工地上鍛煉。仙舟,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我替你辦知青的手續,你這樣才貌雙全的高材生不當知青、當一個臨時民辦太可惜了。」尨順行再朝床前靠近一步,伸出手想握她細嫩修長的手。

    對於尨順行的關心,何仙舟感到十分的驚奇,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被調查的女兒會得到他的如此照顧和關心。一股溫暖的感覺在她的心裡油然而生,她想去抓手絹擦去湧在眼眶的淚水,尨順行急忙去抓,沒想到碰了她一下,毛巾掉在地上。何仙舟俯身去揀,尨順行抬手的時候,一下子碰到了她軟軟的東西,看到那裡白白的饃心頭一震。

    何仙舟接過他揀起的毛巾,看了一眼這個關心她的尨順行:「謝謝!如果龍大河確定不來,我便去教書,於老師已去找找領導商量了。」

    尨順行把那漂亮的手握在手裡,那像狼一樣的眼光似很多根針向她的身上,「你如果不願當知青,我也不攔你【師道官途第261章搭救何仙舟章節】。我有機會告訴三叔。我一直想當民師啊!可農校那攤子事離不開我。再說了,知青可以回城,但民師什麼時候轉正啊!你想好了?」

    「嗯!」

    「有啥困難給我說。」

    「現在初中教高中,小學教初中,初小教高小,教師一定不夠,公社將招社辦教師。這沒問題。但房子是問題。祠廟破『四舊』毀了,又擠不出民房,大槐樹下露天上課,真是『一唱雄雞天下白』啊!」

    尨順行似懂非懂,連連搖頭,武斷地說:「錯啦!錯啦!還是師範學校的校花呢。只能天下紅,哪能天下白?」

    「這可是《和柳亞子》的詩。」

    「怎麼說這樣的話?你願不願當知青?別扯遠了!黨叫幹啥就幹啥,當知青、當民師都是革命。」

    「革命?黨?我完全服從。當教師是我的夙願。當知青就不為難你了。當初留校把耿兆麟和我趕出了學校,這時候想到我了?」

    「我什麼時候不想你啊?不想你我和三叔鬧翻了?」尨順行扶在床沿上,注視著何仙舟,那雙眼睛裡有一股慾火即將迸發出來。

    何仙客在一旁默默不語,看著尨順行的眼睛,聽著他的話語,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憨叔心裡一陣緊張,他覺得妹妹在尨順行的身邊早晚會出事,既然尨順行願意幫忙,不如順水推舟。妹妹在龍大河的身邊,看尨順行也不敢怎麼著。我先侮辱你一下,先引開你再說,「主任,妹妹那兩句詩誰……誰寫的?」

    「當然是妹妹的啊!」

    「我……我請教。『未足奇』什……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東西。就是沒有什麼可以奇怪的意思啊。」尨順行笑了!

    「你認識兩個瓜子兒,日……日哄咱大老粗哇!這不是妹妹的詩!是的發……發現呢!」「我是說何仙舟的誦讀就像泉水般甘甜,我說她讀得好!發現了什麼?」

    憨叔得意洋洋地說:「我們見到的是綠頭蒼蠅、紅頭蒼蠅、花頭蒼蠅,誰見過『未足奇』蒼蠅啊?」

    「都說何仙客二桿子,沒想到學習詩詞很上心,愛琢磨。我們尨家在你何家面前,書算詩白讀了。可今天我真的想讓你妹子當老師呢。病好後就不用去工地了!」尨順行誇著憨叔,眼睛看著仙舟。

    何仙舟覺得他就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影時時向她撲來,多少次想到他就會有多少次噩夢,而今天她覺得他是那樣地關心自己,眼淚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她對他那點懷疑已打消了許多,「我本來去南方的,沒有走成。」她好像遇到了知己。

    「這事我知道了,因叔嬸的問題一直不批准你下鄉。還是當民師好辦,就三叔的一句話。」

    「順行,當教師我現在不想了,知青的手續你幫我辦一辦。」

    「你究竟想什麼啊?」尨順行被何仙舟360度的大轉彎搞懵了,「為什麼不想當教師了?」

    「一個父母有政治污點的孩子也能當教師嗎?」何仙舟要和其他青年一樣在做出一點小小的成績,來報答領導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替父母洗清罪惡,「多謝了!我不想脫離群眾,我應該在貧下中農中去鍛煉接受再教育,再回到學校也不遲。」

    「沒想到你的覺悟提高到這麼快,我為你高興。先到我那裡去,當一個正式的女知青。」他走了,留下了一張紙條,「龍大河像是出事了。有事可以找我。」

    尨順行似乎早已知道修繕祠廟的瓦在狂風中被摔壞了大半,龍大河本應該在場,卻為了何仙舟去了工地。尨順行可以用「玩忽職守」讓姑媽追究龍大河的責任,但是他知道何仙舟非常地愛他。是保護龍大河博得仙舟的愛心,還是藉機打垮龍大河?他痛苦地抉擇著,他在用心攻心的方式向何仙舟展開全面的包剿,但何仙舟這隻小羊羔在狡猾的餓狼面前顯得是那樣的平靜而無知。

    轉眼到了陽春三月,暖風吹得人身子軟綿綿的。

    龍大河好久不見了何仙舟,便到農校知青那裡看看。一個叫尨山翠的知青告訴他:何仙舟去了小尨山。

    龍大河快步前往,極目遠望,連綿的丘嶺延伸到天邊。晴天麗日,金黃色的丘陵發出眩目的光采,展示著他遼闊寬廣的胸襟,別有一番風光。

    「龍大河,你快點啊!」龍大河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正是何仙舟。她亭亭玉立在一片丘陵之上向龍大河招手。

    龍大河氣喘吁吁跑過去,被何仙舟拽著爬了老荒坡最高的地方。滿坡上春花爛漫,蝴蝶成雙成對翩翩飛舞。何仙舟滿臉笑容,就像春花一樣明媚、怒放。

    他們在花叢中找到了一塊光滑乾淨的地方並排而坐。談著,談著,龍大河情不自禁地問:「好久沒有看到你這麼高興了,沒見你今天這麼漂亮!」說著,龍大河去摘身邊的一朵小花。

    「是嗎?」何仙舟抓住了龍大河摘花的那只胳膊,微笑著看著龍大河,說:「還是讓它自由地開放吧。這樣才是最美的。」

    龍大河縮回了手,望著她含情脈脈地大眼睛,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何仙舟聊起了尨山翠:這是一個善良、漂亮的女孩,一點沒有尨海鳴和何玉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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