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塵歸塵、土歸土(即將結束) 文 / 興凱湖的風
小猴也顧不得霜兒死活,吐出口裡的農藥後,趔趔趄趄的走到廚房,舀瓢水把嘴裡好頓漱【小姨子是姐夫的……234章節】。饒是如此,樂果的藥性還是進入了小猴的身體。小猴只覺著天旋地轉頭暈腦脹,一點點的堆在了地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景寒一直擔心霜兒要挨不過這次沉重的打擊,跟小雨說一聲「我去看看霜兒。」就騎上摩托來到了小猴的新房,一進外屋,一股刺鼻的農藥味撲面而來。景寒大驚,正要往客廳裡進,冷不防腳下被一個軟軟的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正是小猴。小猴口吐白沫,眼露外絕,已經奄奄一息了。
景寒心裡惦記著霜兒,扔下小猴就往屋裡跑,進了客廳,只見霜兒打扮的非常鮮艷,平靜的躺在小猴的床上,頭朝裡,一頭烏雲斜披開來,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只是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樣。
景寒心裡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連忙把霜兒的頭搬過來,只見霜兒牙關緊閉,臉色鐵青,已經魂飛魄散了。景寒忍不住抱住霜兒失聲痛哭。
小雨在家裡放心不下,也隨後跟來,見此情景也忍不住潸然淚下,見小猴還有氣,連忙打。一會兒來了,把霜兒和小猴娘倆都拉到了鄉醫院。經過一番激烈的搶救,小猴的命總算保住了。霜兒卻義無返顧的走了汊。
景寒緊忙通知小冰、小露和忠良。這個時候忠國已經不在人世了。大伙見到霜兒的遺體,忍不住落淚了一陣,只好擇日把霜兒草草的斂了。小猴雖然大病初癒,但是也得掙扎著給他母親扛靈幡。他窩在車前,雙眼無神,四肢僵硬,看上去愈發的可憐了。
霜兒這輩子雖然經歷了幾個男人,但是都沒有履行正常的結婚手續。因此霜兒屬於沒有結過婚的寡婦。這個尷尬的身份在霜兒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讓她備受打擊。現在霜兒死了,葬在哪裡又成了難題。
按景寒的意思是入老徐家的祖墳。但是在農村這絕對是不可以的,因為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兒。女人是不可以進入娘家祖墳的,更何況霜兒還是橫死的朕。
所以當景寒提出要把霜兒葬在徐家祖墳的時候,遭到了忠良的堅決反對。無奈,景寒只好把霜兒葬在了自己家的祖墳裡。好在景寒沒有兄弟姐妹,就老哥一個,現在父母雙亡,他就天老爺老大他老二,一個人說了算了。
埋葬了霜兒,景寒和小雨以及小冰小露幫著霜兒收拾遺物的時候,小冰意外發現了霜兒寫給大伙的遺書。霜兒沒念幾天書,但是這份遺書寫得還真是挺感人,現在本人就摘錄下來以饗讀者。霜兒:「我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各位看官一看到這就要忍不住噴飯,認為本人是在扯淡,因為我已經強調多次,霜兒沒念過幾天書,怎麼還拽上了?不過你們不要忘了,霜兒雖然沒念過幾天書,但是徐源和文慧都有淵博的國學底子,所謂耳濡目染。因此霜兒偶爾的弄出兩句也是情有所原的【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二百三十四章塵歸塵、土歸土(即將結束)章節】。
「我好不幸啊,」霜兒繼續寫道,「首先是來路不明,後來又被一個疑似自己同父異母的畜生姐夫強+奸,更不幸的是生下了殘疾的小猴。我靠賣身,賣孩子掙了二十萬塊錢。」看到這大伙忍不住面面相覷彷彿晴天霹靂,不知道霜兒還曾經生個孩子賣了。但是現在誰也沒閒心去打聽那個孩子的下落了,因為眼下這個孩子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於是又繼續往下看。「我本來尋思給小猴娶個媳婦,」霜兒說,「結果又被人騙了個精光。姐姐、姐夫,我實在是沒有勇氣活下去了……可是可是我走了,小猴怎麼辦呢?我怎麼也不忍心把他一個人扔在人世繼續受苦,所以我決定把他也一併帶走。
姐姐、姐夫,我死後你們把房子賣掉,我欠你們的錢就用賣房子的錢頂賬。霜兒絕筆。」
大伙看完霜兒的遺書都忍不住再一次落下淚來。景寒首先表態:「房子要給小猴留著安身立命,絕對不能賣。霜兒欠我的錢不要了。」
小冰想起當年是自己哄著霜兒生下的小猴,心裡更是如刀絞一般,不但不要那兩萬塊錢了,又掏出五千塊錢遞給了小猴。大伙折騰了幾天,把小猴托付給景寒兩口子就紛紛的告辭了。
小雨在忠良準備回八五二農場的前夜,趁景寒去陪小猴不在家的當兒,悄悄的問忠良:「二哥,張醫生現在過的咋樣?」
忠良一愣,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他。」
小雨臉色微紅,眼睛微潤。忠良知道她和景寒是貌合神離,於是歎了口氣,說:「他老伴走好幾年了,一個兒子在深圳打工,吃了上頓沒下頓,也顧不上他。只有一個女兒在跟前,因為照顧他,兩口子總干仗。」
小雨心有不甘,繼續問道:「張醫生現在身體怎麼樣?」
忠良說:「就是這個身體的問題,才惹得姑爺不高興。腦血栓後遺症,走到挎筐了。」走道挎筐是人們對腦血栓後遺症的形象描述,不知道別的地方怎麼形容,反正黑龍江人一說都知道。小雨聽後,心情非常沉重。
第二天,忠良要走,小雨跟景寒說:「我要去二哥家住兩天。」
景寒因為霜兒自殺,心情很糟糕,這個時候他迫切希望小雨能和他一起收拾殘局,偏偏小雨又要去他二哥家串門。她這個二哥十幾年都不來家一趟,幾乎是和他的這幾個妹妹斷絕兄妹感情了,這種不香不臭的關係,小雨還要去串門,讓景寒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說別的,只說:「你要早去早回。」
小雨點點頭就和忠良一起上車了。小雨走後第三天,景寒領著三個孩子吃完早飯,正在看著三個小伙子犯愁,冷不丁一輛轎車停在了門口。自從艾河進監獄了,景寒家門前停轎車的次數就少多了。景寒仔細看了一眼,不是小冰的。因為小冰的車是紅色的,而這輛車是黑色的。而且看上去也比小冰的車高檔很多。
景寒有些躊躇的領著三個男孩子迎了出去。養活兒子的好處這個時候顯現出來了。景寒在三個男孩子的保護下,膽氣壯了不少。橫刀立馬的站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不測。
但是從車裡下來的分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而且陪同老太太的就是鄉里主管經貿的副鄉長,還有一個男人,景寒就不認識了。另一個是司機,不用介紹就知道了。
主管經貿的陳副鄉長走在頭裡,景寒見這夥人不像是有什麼惡意,於是緊走幾步迎了上去,握住陳副鄉長的手,說:「陳鄉長,你怎麼這麼閒著?」
陳鄉長非常客氣的說:「景寒,你猜我把誰給你帶來啦?」
陳鄉長說著話的時候,那個老太太已經在另一個男人的攙扶下進了院。景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老太太,發現她雖然長的和一般的中國老太太沒什麼兩樣,但是神態卻和一般的中國老太太大相逕庭。
景寒茫然的搖搖頭。陳鄉長於是指著那個老太太說:「這位老婦人就是你媳婦的媽媽,也就是你岳母。」
那個老太太顯然已經聽懂了陳鄉長的話,一把抓住景寒的手,說:「你就是小雪的丈夫?」
景寒一聽,不由得叫了聲「媽」,眼淚已經潸然而下。
那個老太太也很激動,說:「姑爺,我女兒呢?」
顯然她並不知道小雪已經去世的消息。景寒看了一眼老太太旁邊的那個男子,老太太以為他有什麼顧慮,立即給他介紹說:「這是你舅舅。」老太太不愧為在中國呆過,漢語說的非常流利,但是她的兒子,也就是小雪的舅舅,漢語說的就一般了,他用非常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你好,我的小雪的舅舅的幹活。」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日本人說話為什麼喜歡在後面綴上「幹活」兩個字。
景寒於是恭恭敬敬的叫了聲「舅舅」,說:「岳母,我們進屋說吧!」
景寒領著大伙進了屋。老太太一進屋就急不可耐的用眼睛四處搜尋她的寶貝女兒。景寒先是給每個人倒了杯水,說了句:「你們稍等。」然後把小雪的骨灰盒從北面一個閒置的小屋抱出來,說:「媽媽,小雪已經去世多年了。」
老太太一見著景寒抱出的骨灰盒,眼淚就刷的一下子滾了出來,接過去捧在懷裡失聲痛哭。景寒待老太太發洩完心中的悲痛,把小雪的骨灰盒接過去鄭重的擺在桌子上,然後翻出幾支粗香恭恭敬敬的點上,說:「小雪,媽媽來看你了。」
老太太於是對著裊裊的香煙,嘴裡用日文基裡哇啦的說了一大堆,這回景寒是一句也聽不懂了。老太太說著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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