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挽戀 15 文 / 幽微

    晚晴送嚴莉莉參加她同學的生日派對，嚴莉莉以及她的同學硬是留她片刻才放她走，等她從酒店包廂出來時意外的居然再次碰見了葉蓉蓉，她正站在酒店門口，微笑著向人道別，晚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居然是李光明，他依依不捨，走一步回頭看看走一步回頭看看，終於走的遠了，葉蓉蓉斂住笑，抽身往裡走。

    晚晴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走下去，「葉蓉蓉——」

    葉蓉蓉抬頭看她，臉上閃過意外，只一瞬便又鎮定下來，揚起艷媚的笑，「原來是你，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聊聊？」

    晚晴欣然應允，兩個人在酒店大廳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人要了一杯咖啡，喝一口，苦澀在唇間蔓延，一路蜿蜒至心底。

    晚晴看著垂著頭攪著咖啡的葉蓉蓉，後頸光潔美麗，鬢邊的一縷黑髮垂下來，妖冶生光，微微抬手間，皓腕晶瑩，更別提一張傾城傾國的臉了汊。

    「你在看什麼？」葉蓉蓉抬頭看向晚晴，唇邊帶一抹促狹笑意。

    晚晴笑笑，「你很漂亮，難怪他喜歡你。」

    葉蓉蓉不置可否，沉默半晌又歎息一聲，「可他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否則到最後也不會不要我。朕」

    晚晴沉默，關於他們之間的糾葛她不想探究，她只是想知道她何以突然出現而且藏頭露尾神神秘秘的？

    「你還忘不了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來找他的？」晚晴試探地問，葉蓉蓉反倒悠閒起來，翹著丹蔻，眸間露一點取笑之意，「你說呢？」

    晚晴長睫微垂，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葉蓉蓉自始至終什麼也不想說的樣子，一杯咖啡見底便站起身告辭，晚晴見她婀娜前行，進了電梯。

    出了酒店，外面的風怡人溫煦，晚晴信步沿著街道走著，她發現萬成的吳秘書最喜歡來附近的一家超市，不如她也去看看，看這家超市有什麼特別的。副食品區，居然看到了吳秘書的身影。

    晚晴走過去，很快掃一眼琳琅滿目的貨架，這裡竟全是進口食品，價格昂貴，吳秘書卻看得津津有味，大有買來的意思。

    「吳秘書，原來你喜歡外國貨。」

    吳秘書偏頭一看見是晚晴，臉上的表情有一絲驚愕和僵硬，而後笑笑，「不是我喜歡外國貨，而是我兒子在國外讀書，我想知道他在外面都是吃的什麼，偶爾也會買回去嘗嘗看，覺得不習慣，很難吃，很是心疼兒子。」

    晚晴有點意外，原來吳秘書還有個兒子在國外，「那你一定很想他，吃著他常吃的東西，感覺就像接近了一樣。」

    吳秘書臉上閃過驚訝，想不到工作時不苟言笑的檢察官私底下這麼心細如髮，而且說出的話樸素而感性，一語道中她的心事。

    有了好感，話也就多了起來，吳秘書和晚晴說起自己的兒子，說起自己不幸的婚姻，要不是一個偶然的機會進了萬成，也不會有今天的生活，晚晴認真地聽著，偶爾插言，寬慰幾句，吳秘書復又高興起來，「我現在也沒什麼好求的，只要兒子能學有所成，身體健康，一切都好。」

    晚晴點點頭，「會的。」有點心軟，不好一下子突然問吳秘書什麼，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今天晚上遇見的人可真多，一出超市門和吳秘書揮手拜拜後轉個身便看到裴凱澤忽然出現在她身後，「你怎麼在這裡？」

    裴凱澤笑的清朗，「和朋友經過這裡，看見好像是你，過來看看。」

    他目光轉換，那個朋友便站在車邊遙遙地對晚晴微笑，唇邊漾起一抹風流倜儻的笑意，十分勾人，晚晴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裴凱澤似也沒什麼事，只是問她什麼時候再去郊區？

    晚晴猶豫著，那樣的單獨相處，太夠動人，只一晚，已經是最美的記憶，再多，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什麼時候想去打電話給我就好，我等你。」裴凱澤留下話，走了。

    回到車裡，梁清盛揶揄，「衛衣長褲，雖然一身寬鬆休閒，但看得出來身材很棒，臉蛋也長得很美，更可貴的是那股氣質，我就不信，你真的對她一點都沒有動心？」

    凱澤看似專注於開車，不理梁清盛，梁清盛故意咂咂嘴，兩眼冒光，「她是一位美麗的檢察官，不知道她穿上制服時是什麼樣子，嗯，應該是絕對的制服誘惑，比那些護士裝、學生裝的肯定還勾人……你真的沒想過把她……」

    話還沒說完，裴凱澤猛地剎車，兩眼冒火地瞪著梁清盛，滿臉不悅，似乎一頭炸了毛的獅子，梁清盛哈哈一笑，得意的很，「這樣還說沒有動心？說說都不讓，她又不是你的女人。」

    裴凱澤握方向盤的手用力，指關節泛出清脆的響聲，梁清盛詫異地看著他，霎時閉緊嘴巴，禍從口出，禍從口出，但眼神卻不掩揶揄之意，凱澤警告地凶他，「反正就是不能說她。」

    梁清盛嘴裡奔出一連串的知道了知道了，轉過頭，臉上才真心實意的浮現若有似無的疑似祝福的微笑，他的好友終於走出上一段感情的陰霾了，雖然現在感情並不是那麼明朗化，他相信加以時日，這對有情人一定能終成眷屬。

    自從超市偶遇之後，晚晴經常約吳秘書一起出來逛街聊天，漸漸的熟稔起來，吳秘書並不是防備心很重的人，相處過一段時間後晚晴基本摸清了她所有的事情。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晚晴約吳秘書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見面，顧客很少，適合說話。

    晚晴看著吳秘書欣然的臉，心裡有些難受，但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她身為公職人員不可能營私舞弊，「這是你近五年來銀行的出入賬單，兩年前，你的銀行卡裡忽然多出十萬元錢，那時候正是康盛投資萬成建造農場度假村的時候，而你的兒子也正是利用了這筆錢才得以出國。」

    吳秘書完全傻了，片刻之後臉色開始泛白，呆呆地看著晚晴，晚晴心裡不忍，但還是慢慢地把證據推到她面前，「吳秘書，對不起，可是以我的身份，我不得不做。」

    吳秘書抖著唇說不出話，眼神呆滯地看著桌面上那一沓明細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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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身為一個秘書不可能有機會輕易得到這筆錢，必然是受上面的意思接收的，只要你說出事情始末，我會向法官求情。」

    吳秘書忽然搖頭，眼淚很快流出來，顯得很激動，「不行，我不能說，我要是坐牢了我的兒子怎麼辦？誰給他學費生活費？誰替我照顧他？而且……而且……我不能讓我的孩子知道，他媽媽給他用的錢來歷不明，他媽媽要因此而坐牢。」

    「吳秘書，請你冷靜一下，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從別的地方查出來，與其那樣不如你主動交代，到時法官也會酌情宣判，不比你被查出來好嗎？而且這種事誰說得清？你要是晚了一步，很有可能被別人倒打一耙背黑鍋。」

    吳秘書啜泣不已，直到她冷靜下來之前晚晴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權衡利弊找出一個妥善的方法，吳秘書猶豫再三掙扎再三終於抬起頭對晚晴說了實話，「我本來也不知道的，只是偶然無意中從財務那裡看到一些賬目似乎有問題，我去找宋凱，宋凱叫我不要聲張，這件事交給他處理，然後第二天我的銀行卡裡就多出十萬，宋凱跟我說，我可以利用這筆錢為自己的孩子好好打算打算，我當時說不要的，可他說給了就不收回去，又說其他人也都有，我分的是最少的一份，沒事的，我就有點心動，最後就這樣……」

    「那還有那些人收到了錢？」

    吳秘書惶然的搖頭，「我不知道。」

    晚晴蹙眉沉思，「這應該是他誘你下的圈套，說不定只有你一個人收到了。」

    吳秘書慌亂起來，晚晴安撫她，承諾把她的罪行減到最小化。

    有了突破口事情就好辦了。這麼大的工程，康盛那邊不可能沒有人監管，如此說來宋凱一定還有合謀者，而這個人是康盛的內部員工。涉及到康盛，晚晴的心便有些亂了，如果繼續查下去會不會查出更多的黑洞？會不會連累到裴凱澤？如果查出康盛也有不軌之處，她該怎麼面對他，怎麼面對阮澄澄？

    「嗨，夏晚晴。」吳秘書走後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呆，冷不丁卻有一道女聲飄起，跟著一個高挑的人坐到了對面，還衝她微笑，「我以為你這樣的人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竟是葉蓉蓉，晚晴挑眉，「什麼樣的表情？」

    「唔——猶豫的、苦惱的、兩難的……」

    晚晴失笑，「我也是個普通人好不好？」

    葉蓉蓉偏頭，「可你曾經當過警察，又出生軍人世家，我以為你習慣於金戈鐵馬決斷千里。」

    晚晴不以為然的笑，「說的我好像是古代的女將軍一樣。」

    葉蓉蓉也笑，說的煞有介事，「我看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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