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折 李氏大夫 文 / 舊時衣香

    柳素衣坐在內堂的客位上，接過夥計遞上來的紅茶抿了一口，悠悠道：「聽說李大夫最近很忙啊……」

    「呵呵……」李大夫笑了笑，「您也知道，大少奶奶懷了小少爺，如今是金貴的很（塵曲醉40章節）。總會需要個大夫照應著。」

    「是啊……這照應好了，就能在大少爺，大少奶奶，大帥之間三頭兒買好。比起之前的來，這可真是難得的美差啊……」柳素衣捧著手中的茶水輕描淡寫的道。

    李大夫聽出他話中帶刺，卻搞不清他說這話的意思。心想自己並沒有得罪柳素衣，柳素衣上次被困在鏡閣，還是他幫著給大少爺傳的信兒啊。

    「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柳素衣不慌不忙的接著道：「能夠忠人之事當然好，若是大少奶奶的肚子……是不是就一下子把三個人都得罪了呢？」

    李大夫就感覺『噌』的一下子，冷汗就都出來了。柳素衣雖然在台上幾起幾落，但在鄧佩林那裡寵信就被斷過。此時重返戲颱風頭正旺，他無論如何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得罪柳素衣。剛剛的話雖然明顯是威脅，但以現在的柳素衣做到這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大夫定了定神：「柳老闆有話不妨直說。」

    柳素衣突然話鋒一轉，「李大夫你姓什麼？」

    問得李大夫有些發懵：「啊？」

    「你是姓鄧，還是姓萬俟呢？」

    「記得李某跟柳老闆說過，李某蒙大少爺救命之恩……」李大夫沉聲道（塵曲醉第四十折李氏大夫內容）。

    「那為何那日來的是萬俟雨柔呢？」柳素衣依舊冷冷的道。

    「什麼？那日去的是大少奶奶？」李大夫驚愕道：「李某確實是沒把東西直接交給大少爺，但是我交給鄧翔了！！」

    「鄧翔？」柳素衣知道鄧翔對他一直都沒什麼好感，每一次見面雖不能說是橫眉冷對，卻也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但鄧翔是鄧源昇的心腹，對鄧源昇一向是忠心耿耿，為什麼要將那張紙條交給萬俟雨柔呢？這不是挑撥他們夫妻不和麼？

    見柳素衣的臉色，李大夫就知道他半信半疑，「柳老闆有所不知，您被拘禁的那幾日。大少爺一直和二少爺走得很近。一度將鄧翔冷落在一邊……」

    鄧翔不像是會因為這一時的冷落而出賣主子的人。李大夫的話，柳素衣依舊不信。但是他相信萬俟雨柔在鄧府的根基還不深，李大夫應該不會是她的人。那日的事情柳素衣其實並不像深究，他只是想借此試探一下李大夫這個人可不可以暫時為他所用。

    柳素衣看著李大夫的臉，笑道：「李大夫當時為什麼不把東西交給大少呢？」

    「哎……這您就難為我了。」說著李大夫便將那天的情況添油加醋的都告訴了柳素衣，「誰讓當時被鄧翔撞見了呢？他是大少爺身邊最得意的人，我有什麼辦法……」

    「聽起來，李大夫是心有不甘啊……」柳素衣歎道。

    「有什麼辦法……哎……」

    「若是素衣現在有個差事，可以讓李大夫在大少面前買足了好（塵曲醉40章節）。甚至超過鄧翔呢？」

    李大夫聽了雙眼放光。

    柳素衣自上台起一直都是滿堂彩，收到的花籃可以圍著戲台擺兩圈。收到一次兩次的匿名花籃並不稀奇，但是一連幾天都收到了匿名的花籃，班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這一天，他打發了小四在賣花籃的地方貓著。來買花籃的人不少，一會兒是張公子的小廝，一會兒又是李少爺的隨侍，並沒有誰把主人家的名字遺漏掉。難道是班主太過小題大做了？

    正在小四無聊的時候，一個穿的乾乾淨淨的人來到櫃檯，只見那人雖是小廝打扮，但衣料要比一般的小廝好的多。

    「夥計還是老樣子。」說著遞給了夥計一疊銀元券。

    「得勒，最大的花籃。」戲園子的夥計接過錢，吆喝了一聲，復而湊到小廝跟前低聲道：「誒，還是不寫署名？」

    小廝點點頭：「可不是唄！」

    「哎呦。花這麼多錢人家柳老闆都不知道是誰花的。這錢可真是白瞎了。」

    「哎？我家少爺願意白瞎！你管呢？」小廝雖然也不願意自家少爺做冤大頭，但也不願意別人隨便議論自家少爺。

    「好好好……我不管，我管不起。我這就把花籃給您家少爺擺戲台邊上去……」

    「哼！」小廝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轉身就打算往回走。沒走出兩步就被人攔下了，攔他的人就是小四。

    「哎。這位大哥，您先等等。」

    小廝一回頭見眼前的人不認識，疑惑的問：「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塵曲醉第四十折李氏大夫內容）。找我有什麼事？」

    「我看你穿的很不一般，敢問您在哪裡高就啊。」小四見這位小廝和小夥計說話語氣很臭，便打算順著毛說。

    那小廝上下打量了小四一番，見小四穿的雖然還算乾淨，但衣服已經洗得發白顯然是有了些年頭了，「怎麼？想找活兒干？」

    「哎呦，讓您瞧出來了。我確實是想找活兒干。」小四跟著班主日子久了，耳濡目染的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就坡下。

    那小廝輕蔑的看了小四一眼，趾高氣昂的說：「我勸你別做夢了！我們齊府不會要你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小子的。」

    「原來這位大哥在齊府高就啊！能不能請大哥跟齊老爺子說說好話。」一般這個時候班主就掏錢了，但小四覺得對於眼前這個人，用不著。

    「說你沒見過世面，你就是沒見過世面。就找個下人的事，還用得著老爺過問麼？那是大管家管的事。」那小廝越說越得意，「再說我跟著我們大少爺常年都在京城待著，哪裡管的了你的事。好了好了，別煩我了。我的事兒還多著呢！」說著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小四抿著唇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是齊府大少爺的隨侍啊……誰不知道齊府大少爺——齊思宇是當今總理的秘書，常年在京城裡帶著的，除了齊思宇還有誰？

    小四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回去就把結果告訴了班主。小四是覺得那個小廝傻的好玩兒，跟班主說的時候有好幾次都忍不住差點兒笑了出來。然，班主聽著臉色卻越來越沉。柳素衣夾在鄧佩林和鄧源昇之間已經夠難的了，如今又多了一個齊思宇……這當如何是好？

    不行，必須告訴素衣知道。讓他心裡有個準備才行！

    【第四十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