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一折 為客看戲 文 / 舊時衣香
韶城最繁華的街道就是南市，館子、商舖林立，是人們主要的休閒娛樂場所（塵曲醉51章節）。柳素衣他們從包子鋪出來，沒走幾步就到了戲園子。上午的場子已經開了有一陣兒了，挑梁的伶人不是多出名的，但唱的正好是《貴妃醉酒》，這倒也真的引起了柳素衣的興趣。這《貴妃醉酒》是柳素衣的拿手好戲，在台上不知道唱了多少回，但要他在台底下看一回……倒還真沒有過。
上午場人不多，而且票價也便宜。幾個人很容易就在二樓包了一個位置不錯的包廂，卓曦文還特意要了茶水了和各色瓜子，在上午場的觀眾中顯得氣派十足了。
柳素衣並不在意這些，也無心去吃那些瓜子，倒是台上的表演很吸引他（塵曲醉第五十一折為客看戲內容）。台上的楊玉環，已經在百花亭自飲了……柳素衣看得入神，他從不知道別人演起這段兒起來竟是這樣的，可惜台上的伶人悟性不高，不能演出楊貴妃的神韻。讓他越來越好奇自己演的會是什麼樣……
柳素衣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臂被誰拱了一下，往邊兒上看去，發現小五正在給他使眼色，食指還偷偷的指著另一邊兒的卓曦文。
柳素衣這才順著小五指的方向看向卓曦文，發現卓曦文一改之前的聒噪，聚精會神的看著台上，還時不時跟隨者台上的表演的筆畫起手勢來，幅度雖小卻做得有模有樣。
「原來曦文這麼喜歡聽戲啊……」柳素衣抿了一口茶，笑著說。
卓曦文這才緩過神來，見柳素衣的摸樣，很是難為情：「這不是為了拍戲嘛……好容易有空看戲，這不是多學學嘛！」
「好容易有空看戲還不能好好防松享受，做演員也真是辛苦呢。」柳素衣淡淡言道。
卓曦文歎了一口氣：「都是混口飯吃，誰也不容易……」
他說的不錯，即使是做了當紅的電影演員又如何？無權無勢終歸只能任人擺佈。卓曦文歎的是他自己，柳素衣卻也在其中找到了相同的餘音。在這個沒有公允可言的亂世生存，誰也不容易。
「卓先生跟台上這位學是學不出什麼的！」一邊兒的小五笑嘻嘻的說道，打破了這個僵局。
「哦？小五兄弟的意思是……」卓曦文也笑了笑。
小五突然站了起來，洋洋得意的道：「你看台上的這位，身段，招式什麼的雖然都到位，但是毫無楊貴妃的神韻。現在楊貴妃應該是又是生氣，又是失望，滿腔的怨懟才對。你看他笑嘻嘻的樣子，好像自斟自飲是件多高興的事兒一樣（塵曲醉51章節）！！」
小五說的頭頭是道，卓曦文吃驚的瞪大了雙眼。他聽說過柳素衣是名伶，他們戲班還有個叫邢綵衣的據說也很有名。但真沒想到，就是柳素衣什麼的一個小夥計，竟然也這麼懂戲！當真的小看了他，由此看來柳素衣也就更不一般了。
「小五，看你就知道逞能！」柳素衣說的雖然是斥責的話語，但看他的表情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
小五嘟起嘴來，「素衣哥！我又沒有說錯。韶城這般的伶人都能上台，其他的也便不用看了。」
「都是同行何必這般挖苦……」柳素衣微微蹙眉道。
「既然台上的不能學……」卓曦文忽然靈機一動道，「不知道曦文能不能有幸請素衣指點一二呢？」
「這……」柳素衣面露猶豫之色，指點？他這次進京恐怕沒有這麼多時間……
「就現在吧！就這一段兒！素衣……能不能給我做個示範？」卓曦文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柳素衣，滿臉的渴望與祈求。
柳素衣看著他竟又沒了主意，就好像此時拒絕了他，是做了一件多麼壞的事情一樣。他點了點頭，還是妥協了。
柳素衣站起身來，見台上的伶人正好演到宮人們給楊貴妃敬酒的一段兒，他便也打算給卓曦文示範這一段。小五倒是機靈，自覺的扮演起高力士的角色來。只見他拿起一個茶杯托在手上，上前跪在柳素衣跟前：「給娘娘敬酒。」
卓曦文順著小五的眼神再看向柳素衣的時候，柳素衣好似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只見他半瞇著雙眼，櫻唇微顫，醉意迷離，似是憂愁化作了醉意，他在笑卻笑得淒苦。對比台上的表演，確實是天壤之別。就好似台上的是演戲，而台下的是活脫脫的楊貴妃一樣。
柳素衣將口中的茶杯穩穩的遞回了小五的手中（塵曲醉51章節）。
柳素衣已經表演完，卓曦文還在意猶未盡。他一直對京戲沒什麼興趣，從不知道京戲竟也可以演得這般傳神。也真怪不得柳素衣在暖城會這般紅，若是一直在京城發展，豈非要通透半邊天？
過了有一會兒卓曦文才緩過神來，鼓掌道：「演得實在是太好了！！果然名不虛傳啊！！」
「讓曦文見笑了。」柳素衣坐回了原處，淡淡一笑。
「哪兒啊！我今天真真的是領略到了。」上一刻卓曦文還是笑的，卻在下一刻垂頭喪氣的趴在桌子上，「不過我越來越沒信心演好了……好難啊……」
「曦文何必妄自菲薄，你這麼聰明必然可以演好的。」柳素衣安慰道。
「真的嗎？素衣，你可要多教教我。」卓曦文祈求的看著柳素衣。
柳素衣點點頭。
「太好了！！」
他們幾個玩的高興，中午又在南市找了一家有名的館子吃飯。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齊思宇早已在飯店等他們了。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韶城到京城間的鐵路解了封，他們明天一早就可以動身去京城了。
卓曦文聽到這個消息高興的差點兒跳起來，即刻跑了出去給他妹妹去買禮物了。柳素衣卻是若有所思，有期盼，也有擔心。終於要到京城了，不知道總理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用對付鄧佩林那一套，還對付總理是否管用？其實他的心中沒有任何把握。
不過儘管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但轉天都要離開韶城。
【第四十九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