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五折 茗韻一會 文 / 舊時衣香
天空中烏雲密佈，明明是下午天陰得就如同夜晚一般（塵曲醉第九十五折茗韻一會內容）。一個瘦弱的身影，腋下夾著一把油紙傘，急匆匆的向前奔去。一道閃電撕裂了天際，「卡嚓」一聲雷響，便下起瓢潑大雨來（塵曲醉95章節）。那人沒有辦法，將雨傘拿出來，剛剛撐起，就突如其來的跨來一陣大風，刮得那人睜不開眼，整個人後退了幾步。稍微停歇，又是一陣狂風襲來，那人剛剛往前邁步，又被刮得後退了幾步，雨傘脫手，被刮出了幾丈，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人沒有辦法只有冒著雨繼續前行，想快跑幾步但大雨卻迷了他的眼，只能一步一步的艱難行走，終於來到了一個茶樓腳下。他已經全身濕透卻不著急進去避雨，。他抬手將額前的亂髮撫開，露出了被遮擋的眼眸……這個人是王班主。班主抬眸看了間茶樓的招牌，上書幾個大字：『茗韻茶莊』。班主歎了一口氣，像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小夥計立刻就迎了上來，不過看了班主的樣子還是有些呆愣了。他見班主穿著一般，而且被雨澆過之后土黃色的長衫完全貼在了身子上，他還沒見過如此狼狽的主顧，心裡琢磨著，應該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兒，說不定就是來躲雨的，便也沒必要客氣，悠悠道：「這位客官，您是買茶葉的還是喝茶的？」
班主笑了笑，也沒太在意那夥計的語氣，這樣的勢利眼他見得多了：「鄙人姓王，是喜福班的班主，有人等我麼？」
小夥計又是一怔。原來那群凶神惡煞等的就是眼前這位……他雖不知道那群人找這位王班主做什麼，但喜福班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想來是位貴客，腔調立刻就緩和了不少，低三下四的道：「您隨我來，那幾位爺在雅間正等您呢！」
班主微笑著點了點頭，便雖小夥計上了二樓。茶樓的雅間都不會很大，一般都是一兩個好友喜歡在一起品茶閒聊，怕被打擾才會選茶樓雅間。一間雅間也不過就是只能容下一張長桌，四個座椅的方寸之地罷了。若是有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擠在同一件茶樓雅間裡，很不協調。且不說是他們人數眾多，就看他們的穿衣打扮也是和此間擺設格格不入。
班主今日就趕上了這麼一回。其中一個為首的人外號叫金錢豹，正懶散的坐在長桌前，剩下的幾個人都在那人的身後沒有站相的站著，也的直接倚在傢俱上。金錢豹體型健碩，留著一臉的連把鬍子，衣服是上好的錦緞，盤扣全部都敞著，露出胸毛和肥碩的肚子來，架起一隻腳踩在身邊的凳子上（塵曲醉95章節）。一般抽著煙斗，一手搖著蒲扇，看著站著他眼前的班主，不懷好意的笑道：「來了？好像慢了一些……」
班主垂下頭，淡淡的道：「下大雨路不好走。」他知道對眼前這個人無需諂媚，即使諂媚也無用。
「錢帶了？」金錢豹挑眉道。
「帶了。」班主點點頭，從黏在身上的長衫口袋掏出了一個布包，拿在手裡，往前一遞。就有人一把奪了過去，遞到金錢豹的眼前。
那人蹙這眉打開已然濕透的布包，四根金燦燦的金條展現在眾人眼前。那幫人倒也是見過真金白銀的人，並沒有兩眼放光。金錢豹兩眼一瞇，射出兩道冷冷的寒光。
只聽得「光！」的一聲響，桌子上的茶具也跟著丁零噹啷的響了一陣兒，茶盞已經沏好的茶水愣是濺出了半盞，可見那人用力之大。
「怎麼才四根！？利息呢？」金錢豹厲聲道。
「王班主，你這可就不對了！」站在一旁的人道：「四根金條，加上上次你還回來的六根才夠本錢，利息呢？」
聆言，班主這才將目光移到那個人身上，只見他的穿著與身邊的幾個大漢不同。那人是一身的棕色長衫，雖氣質一般，但在一群彪形大漢裡頗顯得文質彬彬。
「就這麼多了……利息實在是湊不出來！」班主看著那穿長衫的人，無奈的道。心中期盼著，這人是讀書人，比那些大漢心軟些，能替他說說好話。
其實這四根還是柳素衣臨走的時候托小四送過來了兩根，再有就是鄧大少爺送來的兩根，如今柳素衣不在，邢綵衣又不是那麼受觀眾的認可，喜福班唱戲掙來的錢也只夠日常花銷的。班主也不願意拖累其他夥計一同受累……
「哼（塵曲醉第九十五折茗韻一會內容）！上次找你要的時候你就幾番推脫，說什麼這次一併還清！！」金錢豹氣急敗壞的道。
班主沉默的一陣，歎了一口氣道：「這……現在這戲確實是不好唱，再寬限鄙人幾天吧！」
「哼！我寬限你！誰寬限我？錢收不上去我跟金大爺也沒辦法交代！」金錢豹大喝道。
「這……還望先生與貴幫幫主說幾句好話……」班主蹙起眉頭道。
「哼！」金錢豹冷哼一聲，也不知那那裡掏出一把匕首，「光！」的一聲就剁在了桌面上，冷冷道：「不是兄弟們不講情面！既然你說的是今天還清，你就必須拿出些什麼！！」
著長衫的人接話道：「王班主，這是道上的規矩。你若是切下自己的一個跟手指頭，我們便可再寬限你幾天。」
班主嚥了一口唾沫，看這情形是不切下一根手指不行了。但這利息越滾越高，他哪裡還得清，若是一直還不清豈不是要切去自己的所有手指？這該如何是好？想於此，眼中滿是無奈。想在這亂世中活下來怎麼就這麼難呢？
「王班主，你就別猶豫了。你也不用上台，少一根手指算什麼啊？」穿長衫的道：「總比……喜福班出事強吧！」
聆言，班主有如遭了晴天霹靂。喜福班是他和崔師父的心血，小夥計們又都是他們一手養大的，就有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無論哪個出事都不行！
班主定了定神，默默的走到了桌子旁，並沒有任何的遲疑。只見他將左手攤在桌子上，拔起那把匕首就直奔左手的小指砍去，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啊……」
【第九十五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