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5章 有孕 文 / 雲程
冬日在忙碌中很快過去,有了容舒的幫助,衛琬在朝堂上逐步樹立了自己的威信(胭脂惑第105章有孕內容)。畢竟如今太皇太后和首輔都已不在,唯一能夠輔佐蕭允尚政事的就只有衛琬和蕭杞風了。
因為蕭杞風對皇位仍具有威脅性,所以蕭允尚只能越來越多的仰仗於衛琬。雖然任命了幾位與衛覃不睦的臣子來打壓衛家的勢力,但因著衛琬在朝堂上的勢力,衛家的權勢也是水漲船高。衛琬看在眼裡,也只能暗自部署平衡,面子上與衛覃還是保持著父女情深的偽裝。
衛琬這幾個月來一直用繁忙的政務來沖淡心中的悲痛,白日裡雖然頗有成效,但每當夜深人靜時,蘇恪的死就成為她心中的隱痛,輾轉反側。而在紛亂的夢境中,時而出現蕭允尚,時而出現蘇恪,每個都讓她心痛不已,醒來時已是淚濕重衣。
除了因為年節忙碌的那半個月,因為太累才能換得一夕安睡,隨著天氣轉暖,衛琬卻逐日的消瘦下去。再加上政務繁忙,竟是許久都沒能好好休息了,這幾日實在是身子撐不住了,才有兩日未曾隨同蕭允尚一同上朝。
這日紅鶯見園中的花開了,便極力拉衛琬去看,希望能排遣她的傷感(胭脂惑第105章有孕內容)。然而人才剛走到花園,蕭允尚身邊新近得力的太監趙玉就來了。
「啟稟皇后娘娘,皇上有要事請娘娘去極天殿。」趙玉行了跪拜大禮後恭恭敬敬地說。
衛琬還未說話,紅鶯已經搶先一步攔在了她身前,「娘娘今日勞累過度,連太醫都說要適度放鬆,麻煩公公去回皇上一聲,就說娘娘身子不適,改日再議。」
趙玉知她是皇后身邊得力的宮女,受了這樣一大通話,竟然也不著惱,反而陪笑道:「姑娘說得是,奴才鎮日裡看著娘娘忙碌,心裡也是不自在的,不過今日之事實在是大,還望娘娘移步,奴才也好向皇上覆命。」
衛琬見他一副為難討好的樣子,便拉住了紅鶯,點頭道:「你回去告訴皇上,本宮回昭鳳宮更衣後便過去。」
今日因想著不必上朝,她身上穿的是平常衣衫,並非朝服。趙玉這些規矩還是曉得的,當下點頭哈腰道:「多謝娘娘,奴才這便回去覆命。」
待回了昭鳳宮,紅鶯嘟著嘴道:「娘娘好容易歇息一日,便又鑽出來這些勞什子事……」她在衣櫃中翻找了一會子,忽然驚呼道:「娘娘,不好了,您日常穿的那件今日才剛拿去洗,另外兩件上的珠繡脫了些,交去繡房織補了,還沒取回來。」
正由侍女梳頭的衛琬微微皺眉,是這丫頭故意的罷,今日特意將朝服送去浣洗,就是想讓她清閒一日。如今雖已過了國喪期間,距高氏薨逝仍不足一年,還是不能穿那些正紅朝服的,可是待會去了極天殿,若是不著朝服,恐怕有失莊重。
紅鶯怯怯地挨過來,小聲道:「娘娘,該穿哪一件?」
衛琬的服飾本來就不多,除了朝服外都是些日常衣衫,委實當不得大體。她無奈歎息,隨手指道:「就拿那件素錦的罷了。」好在現在雖然過了頭七,卻還未滿三月,穿這身喪服也無可厚非(胭脂惑105章節)。
她剛到極天殿,蕭允尚便已興沖沖地走下來,攜了她的手道:「皇后隨朕來。」衛琬還未來得及發問,已經被拉著坐上了步輦,一路向皇城的正門行去。
「今日皇叔凱旋,朕昨日就想告訴你的,結果事情一多就忘記了。」得知朔城無恙,蕭允尚的心情極好。
衛琬臉色卻倏然一變,「皇上您說什麼?」
蕭允尚咧嘴一笑,「朕說皇叔今日凱旋,軍報上說朔城之圍已解,閼於新任的國主已經撤兵,皇叔今日午時就會到朝華門了。」
衛琬怔然許久,才勉強道:「臣妾恭喜皇上,如今也可算是盛世清平了。」
步輦輕輕落下,她搭著紅鶯的手走下步輦,隨即跟隨在蕭允尚身側,走向大開的朱門。對面明晃晃全是鐵甲,大片的長戟在正午耀眼的陽光下反射出光亮,隨著他們一步步走近,所有將士盡皆下跪,高呼道:「拜見吾皇、皇后,願皇上長樂無極,皇后長樂未央!」
陽光有些刺眼,衛琬微微瞇起了眼睛,注視著陣前那個銀甲金盔的將軍。待眾人都見禮完畢,蕭承鈞才屈膝下跪,伸手摘下頭上的金盔,露出風霜滿佈卻不減英俊的臉龐。
「臣參見皇上!」他身旁穿著胡服的女子亦跟著跪下,清脆的嗓音恰恰嵌在他的話語中,珠聯璧合。
蕭允尚面上掛著溫雅的笑,伸手虛扶他的肘彎,「皇叔快快請起。」
蕭承鈞順勢起身,眼光在衛琬臉上飛快一掠,隨即又轉開。淳於暖河正要起身,卻低呼一聲,似是碰疼了哪裡。蕭承鈞立即回身扶起她來,動作溫柔體貼,彷彿面前的女子是水晶做成的一般。
就是那樣的溫柔,灼痛了衛琬的眼睛(胭脂惑105章節)。然而,蕭承鈞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徹底萬劫不復。
「啟稟皇上,暖河她……」蕭承鈞與淳於暖河對視一眼,「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請皇上容臣先送她回府休養……」
後面他與蕭允尚還說了什麼,衛琬看在眼裡,卻一個字也聽不到。她只覺天旋地轉,腳下一軟,幸而紅鶯就站在身後,穩穩地扶住了她。
衛琬在這一刻如此深恨,恨自己不能及時的暈過去,還要站在眾人面前,看他與她是如何……恩愛繾綣。
蕭允尚似乎說了什麼,蕭承鈞以目光徵詢了淳於暖河的意見後,才點頭答應。隨即他便小心地扶著她,直到看到淳於寒川將她接過,大約是讓淳於寒川送她回去。然而他正想轉身的瞬間,淳於暖河的手卻又拉住了他的衣角,殷殷叮囑了句什麼。
那樣輕輕一牽中的溫柔,帶著眷戀和不捨,似乎是一刻也不想與夫君分離。
不知是著了什麼魔,衛琬掙脫了紅鶯的攙扶緩步上前。而在看到她迫近時,淳於暖河的身子顫了一下,蕭承鈞立刻橫移一步擋在她身前,雖然只是極微小的舉動,卻立刻標明了親疏。
衛琬勾起唇角一笑:「王爺與王妃如此鶼鰈情深,真是讓本宮羨慕呢,陛下何苦要拆分人家夫妻,不若便讓王爺送王妃回府,待到晚上再行慶功宴不遲。」
淳於暖河微微福身,軟聲道:「多謝皇后娘娘體貼。」
蕭允尚寬和一笑,「皇后說得是,倒是朕欠考慮了,皇叔便先送皇嬸回去,也好休息休息,才有力氣來參加晚宴。」
「臣多謝皇上、皇后體恤。」蕭承鈞深深看了衛琬一眼,見她笑意宛然,連眸底也不曾有一絲不悅,目光隨即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