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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3章 中伏 文 / 雲程

    第七日的傍晚,錦朝軍隊已然兵臨城下(胭脂惑第183章中伏內容)。閼於士兵並未閉城不出,而是打開城門與錦朝將士血戰數日。而他們的王在戰爭剛開始時就棄城逃走了,讓閼於的士氣更是大打了折扣。

    許久年以後,關於那場大戰的歌謠仍在閼於的土地上流傳不休。據說那次戰爭死了數萬人,王都莫桑城被焚燒時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眾多兒郎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格納河的河水,連草地上也開滿了血紅色的花,足見那場戰爭的殘酷。

    然而事實的真相卻已湮滅在風中,隨著眾多死去的靈魂消失在雲端彼岸。

    那日蕭承鈞帶領麾下將士經過十日的血戰後終於攻下莫桑城,接管了城內大小事務,並派遣信使回朝報捷(胭脂惑183章節)。當眾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蕭承鈞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直到第二日晚上,一個小兵在城頭值守時無意說了一句話,才道破了天機。

    他說的是:「整天聽說閼於軍隊有多麼強壯,也不過如此,還說是什麼馬背上無敵的國家,呸,老子殺了那麼多人,沒見著個騎馬的!」

    蕭承鈞無意中聽到這句話,竟如同醍醐灌頂。閼於人向來以騎兵見長,況且莫桑城前是一片平原,於騎兵作戰再合適不過了,坤都怎麼會傻到棄騎兵不用而用步兵?

    不對……人數也不對,就算是周圍援軍來不及趕至,莫桑城裡也不會只有區區三萬人馬!想到這裡,蕭承鈞急急轉身,吩咐鄒嚴下令撤離。

    就在大夥兒亂著收拾物資輜重時,被派去接應淳於寒川的一隊人馬卻空手而歸,為首的副將焦急道:「王爺,屬下等一直迎到半路,也不曾見淳於將軍的人馬,會不會是走了別的路?」

    蕭承鈞握緊了拳頭,咬牙道:「不可能,此中必有古怪,我們還是先撤離莫桑城再說!」

    然而城西忽然傳來一聲爆響,緊接著西邊的天空忽然濃煙滾滾,隨即又是北邊傳來了同樣的動靜。

    蕭承鈞來不及派人去查看情況,忙從鄒嚴手中奪過號角吹起,三短一長,表示有緊急軍情火速撤離。城樓上的一行人堪堪跑下城樓,只見城牆上也已飄起了濃煙,隨著一聲疾似一聲的爆炸聲,城頭上的磚石沙礫紛紛而下,直如冰雹。

    待他們急忙撤出城外時,放眼望去,僅是腿斷臂折之人。之前事起突然,被埋藏在牆中的炸藥所死傷者約有十之三四,隨即火起時又傷了十之一二,再除去之前攻城時損失的將士,全身而退者不過兩萬餘人。

    就是這兩萬多人,要推著輜重物資,且要攙扶著傷患,一路行來也是疲累不堪。屋漏偏遭連陰雨,早已埋伏在左近的閼於騎兵又窮追不休,一路上幾次陷入重圍,九死一生(胭脂惑第183章中伏內容)。去時只用了不到七日,回來時卻走了將近半月,才遠遠能望到疊庸關。

    彼時大軍已被閼於騎兵幾次衝殺分散開來,護著蕭承鈞的這一隊雖是主力,也不過萬人罷了。待藉著初露的晨光看到不遠處的疊庸關時,眾人才鬆了口氣。到了疊庸關就意味著到了錦朝的疆土,也意味著援軍和安全。

    長途跋涉了數百里,許多傷重的將士都是撐著一口氣堅持下來的,如今見到了疊庸關上飄揚的大旗,許多人都虛脫般地躺在了地上。就連蕭承鈞,也暗自鬆了口氣。

    他回身扶起支持不住半跪在地上的鄒嚴,「我們馬上就回家了,堅持住!」

    鄒嚴艱難地睜開雙眼,看向熟悉的故土。離開這裡不過短短一個月,如今能活著回來竟恍如隔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時,身後卻傳來了閼於騎兵集結的號角聲。

    而正前方飄揚在疊庸關上的錦朝旗幟,竟忽得攔腰折斷,取而代之的是的是無數面黑色的大旗,上面的猛虎紋飾栩栩如生。

    那是這半個月來,所有錦朝士兵心中的噩夢,閼於人的旗幟!

    穿著玄色鐵甲的士兵如潮水般自疊庸關兩側的密林中湧出,為首的那人金冠沖天,滿臉的狂妄不可一世,赫然便是「棄城逃跑」了的坤都。

    「蕭承鈞,這一仗,你可輸得心服口服?」他朗聲喊道,眉目張狂。、

    蕭承鈞環視著周圍士氣低迷的將士,他的目光從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處一一掠過,隱約傷痛。鄒嚴卻用佩刀撐起身子,嘶啞著嗓子吼道:「兒郎們,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少不得和這群蠻夷拼了,誓死也不能讓他們染指我們的家鄉!」

    強撐著說完這一番話,他抑制不住地彎下身子咳嗽起來,血沫從嘴角湧出(胭脂惑183章節)。深紅的血滴落在地上的黃沙上,讓他無端地想起了在彌圖山上時,吟風也是這樣吐了許多血,然後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想到那個在山腳下笑得嬌俏的女孩子,鄒嚴心中陡生萬丈豪情,硬是站直了身子。

    人群中陡然發出了混雜的嘶吼,「王爺,和他們拼了!」「王爺,今天我們就算是全軍覆沒,也不能讓他們在關內囂張!」「王爺!」「王爺!」

    蕭承鈞心頭一暖,看著那麼多赤誠無畏的目光望著自己,喉間哽咽的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緩緩抽出佩劍指向前方。

    剛剛升起的朝陽將光輝傾瀉在他身上,雖然光亮的鎧甲已經失去了光澤,雖然面目已經被血污和灰塵弄得狼狽,但那雙清澈的眸子卻堅定如初。

    「我們愛的人,牽掛的人就在關內,無論如何,也要將閼於人趕出疊庸關!你們都是我蕭子驀的兄弟,即使不能同生,但求共死,也不會讓蠻夷染指我錦朝大好河山!」

    他高高舉起手臂,佩劍在朝陽的光輝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也曾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卻終不過功成骨枯,馬革裹屍還。

    元武四年春,閼於大舉犯境,靖王自請出戰,率數萬將士驅逐韃虜,直至閼於王都。然閼於王坤都詭計多端,私下聯結江湖異派使空城計,**王都以損敵。

    大軍中伏不敵,退回疊庸關,與閼於精銳鐵騎戰於疊庸關前平原,血戰三日,終不敵。

    朔遠侯馳援來遲,七萬大軍已全軍覆滅,無一人生還。朔遠侯以一萬精兵以少擊多,將閼於鐵騎驅出關外,聲名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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