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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4章 要挾 文 / 雲程

    鳳池宮中,衛琬坐在象徵著皇后身份的金座上,目光長久地停留在紅鶯懷中的嬰孩身上(胭脂惑第194章要挾內容)。那個女嬰出奇的安靜,或許是知道自己自出生就被拋棄,就算是尿濕了也不會大哭,只是低低的嚶嚀,讓人聽來無端的憐惜。

    蕭澤似乎很喜歡她,雖然看不見,他卻能敏銳的感覺到那個小嬰兒發出的任何聲音。偶爾那孩子夜裡發燒,不舒服地扭來扭去時,身旁的奶娘仍在呼呼大睡,反倒是睡在碧紗櫥外的蕭澤能聽到,及時叫了人來。

    或許是因為早產的緣故,她的身子很是虛弱,連太醫也說要好生保養,才可保性命無虞。

    那天劉氏的反應讓衛琬已經確定了女嬰的身份,只是苦無證據(胭脂惑第194章要挾內容)。畢竟這種血脈的事,在這個時代是沒有方法來查驗的,況且劉氏如今在宮中的地位已經穩固,連帶著出身貧寒的父兄都封賞了官職,若不是有了真憑實據,是不能拿她怎麼樣的。

    所以衛琬只得暫時將女嬰和蕭澤一起養在鳳池宮裡,靜觀其變。今日便是劉氏出月的日子,按規矩是要在鳳池宮覲見皇后的,所以衛琬早早就叫紅鶯抱了孩子來在這裡等著。

    然而,早已過了時辰,劉氏卻遲遲沒有出現,底下的一眾妃嬪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卻又不好表示出來。衛琬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宮監回來後,帶回了一個頗為驚人的消息。

    劉氏今日一早竟去了元慶宮,自稱無德無能,不能做皇長子的母親,特地請求皇上允許她削髮修行,為小皇子和錦朝國運祈福。

    聽完小太監的奏報後,衛琬輕輕笑了,頗有些自嘲的意味。

    看來,她果然是低估了劉氏,或許那些曾刻意表現出的粗俗和張揚,也是她用來自保的手段。更為可笑的是,她竟然真的以為劉氏只是個無知婦人,才會在找到孩子後沾沾自喜地等著她自投羅網。

    衛琬唇角的淺笑凝定住,聲音輕若耳語:「那皇上是怎麼說的?」

    「回稟娘娘,倒沒看出來皇上有什麼意思,反倒是在場的諸位大人有不少反對的,說了些什麼婕妤娘娘畢竟是皇長子的生母,出家修行不合禮數的話。」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答案,如今劉氏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搶在皇后前誕下皇子,又與皇帝年貌相當。若說有什麼缺點,也不過是出身不好這一點罷了。

    但是對於朝臣來說,若是太子母族勢弱,卻正是他們表忠心謀求上位的機會。劉氏趁著這個機會大鬧一場,正是給了他們機會。

    未及她問出下一個問題,二門上的小婢女已經稟告道:「娘娘,婉婕妤求見(胭脂惑第194章要挾內容)。」

    衛琬若有所思地看了紅鶯懷中的孩子一眼,緩緩從鳳座上坐直了身子,沉聲道:「請她進來罷。」

    進來的不止劉氏一人,除了多日未見的紫鵑外,跟在劉氏身後的奶娘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一副淌眼抹淚的模樣。

    劉氏今日打扮的極是素淨,髮髻上半點裝飾也無,臉上未著胭脂,越發襯托出一雙秋水瞳眸,楚楚可憐。甫一進殿,她便撲到衛琬座下,半帶哭腔道:「嬪妾劉氏拜見娘娘,還請娘娘垂憐,將小皇子收容膝下。」

    衛琬定睛看著她,輕輕眨了眨眼睛,卻向一旁的紅鶯道:「把小公主且交給奶娘,你去元慶宮請皇上來。」

    紅鶯依言將孩子交給奶娘,猶豫道:「娘娘,如今的時辰皇上怕是在與諸位大人議政,若是皇上問起由頭,奴婢可要怎麼說才好呢?」

    劉氏微微一怔,身後的紫鵑倒是伶俐接話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子這次來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請求娘娘允許她出宮修行罷了,況且這本是後宮的事,何須驚動皇上呢?」

    衛琬冷冷看她一眼,淡淡道:「看來本宮往日裡是錯看了你,怎不知你有這般護主的本事呢,看來這倒是本宮的損失了?」

    面對她毫不掩飾的嘲諷,紫鵑臉一紅,然而想到劉氏對自己許諾的將來,少不得硬著頭皮頂上去:「皇后娘娘身邊人才眾多,紫鵑不過是末等的奴婢罷了,當不起娘娘的厚愛,」她停頓了一下,「我家主子是一心為了皇上和娘娘著想,娘娘反倒咄咄逼人,非要將此事鬧到皇上面前,奴婢也只是為了主子不平而已。」

    衛琬揚眉道:「那照你說來,本宮是仗著權勢地位欺凌你家主子了?」

    紫鵑垂眸道:「奴婢不敢,只是……」她話未出口,紅鶯已經上來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厲聲呵斥道:「沒規矩的東西,你家主子尚且要跪著與娘娘說話,你倒蹬鼻子上臉了,早知你是這般吃裡爬外的德性,當初就該把你發配到奴庫去(胭脂惑第194章要挾內容)!」

    紫鵑恨恨地瞪著紅鶯,嘴上卻道:「我便是吃裡爬外的德性,也比你這等人要強,娘娘都沒有責罰我,你憑什麼打人!若不是你素日裡總是壓著我一頭,我又何苦要走?」

    她退開幾步,對衛琬道:「奴婢自知這宮裡是娘娘為大,只是再重也重不過皇嗣去,如今娘娘逼得我家主子在宮裡沒有活路,主子自知不能與娘娘作對,只能出了這離宮修行的下策,便是如此娘娘還不肯,真真是要逼死皇子生母,奪了小皇子去麼?」

    紫鵑既出此等驚人之言,底下的妃嬪都是齊齊一驚,只有瑾妃高抒然不曾有任何表情變化。這些年來她在宮中幾乎閉門不出,若不是今日是正日子,也不會到鳳池宮來請安。這樣的戲碼看得多了,高抒然已然厭倦至極,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劉氏是故意尋這個時機來鬧這麼一出,為的就是在眾人面前抹黑衛琬的名聲,讓眾人以為是衛琬容不下她,所以才逼她出宮修行。更甚一步,紫鵑的話還影射著衛琬想要謀奪皇嗣,就算是身為皇后,迫害其他有子嗣的妃嬪也是重罪,雖不足以將皇后扳倒,但至少能在朝堂和後宮中爭取到更多的同盟者。

    衛琬冷眼看著這一場鬧劇,從鳳座上微微俯身,俯視著劉氏,聲音低不可聞:「這些話,可都是你教她說的?」

    劉氏抬起一雙惶惑的眸子,戰戰兢兢道:「嬪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衛琬冷笑一聲,並不欲與她爭辯,只是對紅鶯道:「本宮累了,扶本宮進去。」紅鶯應聲上前,扶著衛琬轉入後殿。

    底下的嬪妃們見事態至此,哪裡還坐得下去,都各自回宮去了。劉氏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帶著一眾僕婢離開了鳳池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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