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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2章 天子急病 文 / 雲程

    年節剛過不久,天氣還未轉暖,一件震驚朝堂的大事就發生了(胭脂惑202章節)。皇帝蕭允尚於前夜留宿於鳳池宮中,翌日清晨竟臥病不起,龍體堪憂!

    翌日的早朝上,趙玉陰沉地宣佈完這個消息後,便對著衛覃和淳於剛道:「眼下後宮已亂作一團,皇后娘娘特命奴才來請兩位大人主持公道。」

    淳於剛饒是久經沙場多年,聞言也微微變了臉色,急匆匆跟在趙玉身後去了。衛覃落後半步,面上雖也是一副慌張樣子,眼底卻有幽幽亮光一閃而過。

    鳳池宮的寢殿中,衛琬一臉淚容坐於鳳座之上,底下齊刷刷跪著一列太醫,每人都是一副張皇失措的樣子。見左右丞相來到,衛琬早早起身相迎,泣不成聲道:「皇上不知何故竟然昏厥,本宮如今百口莫辯,只能請兩位相爺做主查明此事,還本宮清白(胭脂惑202章節)!」

    淳於剛仍記得一年前她在朝堂上舌戰群臣的張揚,如今見她半分妝飾也無,一副淒楚模樣,只能拱手道:「娘娘放心,此事非同小可,豈能聽憑小人猜測論斷?」

    衛覃卻假意道:「淳於大人,衛某與皇后乃父女,此事既與皇后有關,衛某不便插手,以免遭人話柄,還是請淳於兄多擔待些,衛某即刻回府閉門不出,一切就指望淳於兄了!」

    淳於剛雖向來與他都有嫌隙,但這些年來在朝堂上歷練,於耿直之餘也頗學得了幾分圓滑,忙阻攔道:「衛兄說哪裡話,此事牽涉聖上龍體,豈能由我一人論斷,衛兄與皇后皆是光明磊落之人,定不會藏私,萬望衛兄與我一同徹查此事,否則朝堂一朝動盪,豈是憑我一人之力就能鎮壓得住的?」

    衛覃猶豫良久,才為難道:「話雖如此說,但人言可畏,不若這樣吧,淳於兄請安國公和信陽侯兩位來一同徹查此事,最好再叫上鴻臚寺、宗正寺和大理寺三位寺卿大人來,衛某就在一邊打個下手,淳於兄意下如何?」

    這次反輪到淳於剛猶疑了,衛覃方才說的這幾個人,除了安國公宋易是個老好人之外,其餘幾個都是與衛覃不對付的,尤其是信陽侯,對衛氏可謂是深惡痛絕。如今衛覃竟提議如此,顯然是將自己和女兒的身家性命盡數付與敵手,委實是教人生疑。

    衛覃卻似完全不曾想到這點一般,只是誠懇地看著他,讓淳於剛也覺得再去猜疑他有些過意不去,立即答應了此事。

    衛覃這才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道:「多謝淳於兄成全,衛某一族全仗淳於兄了!」

    衛琬把這些全數看在眼裡,不由得心內冷笑,衛覃這一手可謂將責任推卸地一乾二淨,且以淳於剛的耿直,雖不至於曲意回護,但必不至於落井下石。

    安國公和信陽侯來了之後,首先便是詢問太醫皇上的病情(胭脂惑202章節)。但宮裡的這些太醫多是庸碌之輩,就算有個別能窺破實情的,也不敢說出來怕惹禍上身。因而太醫的口供出奇的一致,皆說病因不明,但又無法將皇上從昏睡中喚醒。

    如今的蕭允尚只能像睡著了一樣躺在床上,宛若活死人一般,哪怕用銀針渡穴也無法醒來。夏柏沉吟良久,撫鬚道:「諸位太醫,皇上會否是中了毒物一類的才會致使昏睡不醒呢?」

    幾位太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太醫令開了口:「啟稟侯爺,皇上的脈象雖有衰弱之態,但眼下還是無礙的,若昏厥是因毒物引起,請恕微臣見識淺陋,此種毒物必定世間罕聞。」

    其餘幾位太醫喃喃著表示同意,夏柏的眉頭越發皺緊。鴻臚寺寺卿李遠圖忽道:「素聞滇中人最擅使毒,太醫院的太醫久居宮中不聞外事,不若花重金自滇中請位名醫來,也好集思廣益,諸位以為如何?」

    在場眾人雖然都是位極人臣之輩,但遇到此等大事需要決斷,還是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衛琬。

    衛琬已然拭去了淚痕,一掃方纔的頹唐之態,「李大人說得是,眼下皇上的龍體要緊,便事出從權罷,」她環視了一下眾人,「只是……此事需極度隱秘地進行才是,否則若是讓亂黨或敵國得了消息,趁機假冒醫者對皇上不利,那就……」

    宋易頻頻點頭道:「皇后心思縝密,所慮極是,此法雖然可行,到底還是要一個可靠的人去辦才是。」

    殿中眾人立刻陷入了苦思中,唯有衛覃冷眼旁觀,並不置一詞。

    沉吟片刻後,信陽侯夏柏終於凝重開口道:「微臣家中的如夫人出身江湖,幼子出生時即先天不足,賤內曾托家人遍訪名醫,恰好犬子如今正在滇中鬼醫處調養,若得娘娘首肯,微臣願親去相請!」

    他這番話說來雖很流暢,但衛琬已留意到他衣袖微顫,顯然對這個提議也是很沒有把握的,只不過是在賭一把而已(胭脂惑第202章天子急病內容)。賭贏了,他便是救醒皇上的功臣,這般救命之恩於他的仕途而言,無異於天降神助。

    他曾說要得皇后首肯才肯行事,所以如若賭輸了,他也可以說是衛琬同意的,將責任推一大半到衛琬身上來。衛琬垂下眼簾,眸底波瀾隱現。此事出的突然,此人卻有如此心機算計,這個夏柏看起來並不是善與之輩,日後怕是要小心提防他的。

    旁人倒還罷了,宋易眼中卻射出欣喜的光來,撫鬚道:「娘娘,此事或許可行,老臣封地距滇中不遠,也曾聽聞過鬼醫的名頭,若能請得動他來,必不會像如今這般束手無策。」

    淳於剛卻微微皺眉:「在下也曾聽聞過鬼醫的名頭,只是那人行事亦正亦邪,所以才得了這樣的名號,此人可堪信任否?」

    李遠圖是個急性子,當下道:「不妨請來一試,總比這樣子要好,微臣也識得一個遊方郎中,醫術也是了得,不若各自將熟識的名醫都請來替皇上會診,再根據形勢決定,如何?」

    一旦到了要做決定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了衛琬。衛琬向半垂著帳幔的龍床看了一眼,終於點頭道:「李大人所言有理,就如此半罷。」

    她臉色很是蒼白,說話時嘴唇也有些微顫抖,落在眾人眼中,自然是在為皇上重病而擔憂。

    「只不過皇上染病一事必須保密,除了在場的諸位大人外,不能再透露給任何人,以免招致禍端,諸位大人可明白了?」衛琬又補充道。

    一眾臣子急忙下跪道:「臣等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說罷,他們留下大理寺和宗正寺的寺卿徹查皇上染病之事,除了衛覃為了避事自行回府外,其餘人都各自出宮去尋訪名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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