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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8章 回援 文 / 雲程

    帝都皇宮火起那夜,五萬大軍正由淳于氏父子率領,日夜兼程往帝都而來(胭脂惑第218章回援內容)。

    淳於寒川做夢都沒想到,瑤支軍隊竟然繞過了邊防,神不知鬼不覺地攻下了帝都。當瑤支軍隊一鼓作氣奪下南部十六郡縣時,他還在邊關全副精神嚴陣以待。

    從頭到尾都太詭異,遠在邊疆的他,本應是最先得到軍情和戰報的人,卻似被蒙在鼓裡一般,完全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他一度以為,是皇后終於下了狠心,要將淳于氏置於必死的境地中,一如當初蕭承鈞戰死北疆那般孤立無援。然而等了那樣久,等來的不是敵人,而是鬚髮花白的父親。

    抗命不歸,是怕她下手加害,然而到頭來,不過證明了他根本不配做將軍,被自己的私心和猜疑蒙蔽了心腸,卻是正中她下懷。

    一封密函,一生耿直的淳於剛無愧於迂腐這個詞,這一路上他竟從未想過要拆開看一看,而是原封不動地按照皇后的吩咐交到了兒子手中(胭脂惑218章節)。

    而他向來鎮定勇武的兒子,在看完密函後,卻頹然拄劍下跪,英俊面容上寫滿了前所未見的恐懼和愧疚。

    除了帝王,淳於剛向來不曾崇敬過任何人。然而在看完那封密函後,他第一次對鳳座上那個蒼白瘦弱的女子產生了一絲敬意。

    究竟是怎樣的心機深沉,才會布下這樣的驚世之局?所有反應盡在她掌握中,淳於寒川的抗命不歸,她表面上看起來焦急,內心竟是暗自讚許。

    她騙了所有人,她根本不是希望淳於寒川帶兵回京鎮住所有想要謀反的人,更不是希望淳於寒川化解三國的刀兵之亂。相反,是她一手推動了這個亂世,一個至高無上的皇位,誘惑了所有人。

    她一手製造了錦朝開國以來最大的動盪,讓錦朝的帝都成為眾矢之的,然後再親手終結這一切,用最慘烈決絕的方式!

    而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她的安排,去平城迎回天子,回帝都收拾殘局。

    自瑤支三皇子領兵入城已經足足三日,這三天裡,那個曾經繁花似錦歌舞昇平的帝都,將會成為怎樣的人間地獄?大軍在後壓陣,淳於寒川已帶了領頭的三千精兵日夜兼程想帝都趕去。

    到了密函上說的平城城東的一所宅院,淳於寒川重重推開門,裡面除了幾個受傷的侍衛,沒有其他人。淳於剛焦急質問道:「皇上呢?」

    其中一名侍衛認出了淳於父子,顫巍巍道:「皇上……回宮去了。」

    連夜疾馳,天光未亮,北方天空卻被火光照亮。火勢最盛的地方,依稀是鳳池宮的方向。而皇城外沿仍有殘餘的瑤支將士,立刻和他帶來的精兵拚殺在一處。淳於寒川無心參戰,策馬疾奔入皇城,城門處卻轉出一個女子來,張開雙臂攔住了淳於寒川。

    「姐姐(胭脂惑218章節)!」頭腦已經麻木的淳於寒川一怔,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淳於暖河眼瞳深處閃著幽幽的光,緊緊抓著下馬走到自己面前的弟弟的手臂,急切地問:「你為什麼要來,現在裡面已經進不去了!」

    淳於寒川陡然瞠大了眼眸,急切道:「皇后呢?」

    淳於暖河忽然笑了起來,尖利刺耳的笑聲和著她怨毒的聲音從口中發出:「那個賤人引來兩國敵軍,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老天開眼!」

    淳於剛更理智一些,抓著女兒的肩膀試圖讓她清醒一點,「那皇上呢?」

    「皇上……他進去了,真是可笑,那個賤人的狐媚功夫還真是厲害,一大把年紀了還迷得了年少無知的皇帝……」

    淳於寒川無暇聽他在這裡瘋言瘋語,上馬就要衝入皇城。淳於暖河卻像忽然醒過來一般,緊緊地抓住了他的韁繩,厲聲道:「你去做什麼,內宮已經燒起來了,你難道想送死嗎?」

    淳於寒川無暇理會她,只是緊緊拉住韁繩一掙:「放手!」

    淳於暖河卻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死死抓住手中的韁繩與弟弟對峙,眼底閃著執拗而瘋狂的火焰。淳於寒川猛一咬牙,抽劍斬斷韁繩,隨即回劍在馬臀上一刺。馬兒吃痛立刻向前疾奔而去,淳於寒川失了韁繩,索性伏在馬背上緊緊抓住馬鬃,帶著身後的將士一陣風似的衝進了皇城。

    淳於暖河愣了一下,才對淳於剛尖叫道:「爹,你為什麼不拉住他,這明明就是送死,那個賤人自己要死也要拉幾個人陪葬,真是不知羞恥!只怪容舒被那個賤人美色所惑,不肯聽我的,要不然那個賤人早就……」

    「啪」的一聲脆響,淳於暖河難以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頰看向父親。淳於剛此時已是一臉暴怒,身為當朝右相,他自然知道容舒就是瑤支三皇子的化名,也是這次領兵攻打錦朝的罪魁禍首,乍聽得女兒口中說出他的名字,這位歷經征戰屹立不倒的老將軍竟感到一陣心慌(胭脂惑第218章回援內容)。

    「你果真和敵國勾結?那封……元霜身上搜出來的通敵密信也是你的?」淳於剛已氣得渾身顫抖。質問著女兒。

    淳於暖河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側忽然掠過呼呼風聲。

    散發浴血的容舒就地一滾,避過冥羽的一擊,人已到了淳於暖河和淳於剛父女中間。淳於剛忽見敵人出現,怒髮衝冠,立刻拔出腰上佩刀砍去。

    容舒已被追兵逼至山窮水盡,如今前路又被封,當下一躍而起用左手的鋼抓將呆立一側的淳於暖河鉤過來,另一隻手上的劍已經橫在了淳於暖河頸間。

    他用淳於暖河做擋箭牌,讓冥羽等人無從下手,眼看他就要退出皇城門外,而皇城外又在混戰,若是被他趁亂混入了人群,怕是很難了結了他。

    冥羽想起夜遼的死狀,猛一咬牙,顧不得淳於暖河的死活,躍劍當空,直直向著容舒劈下去。容舒大駭之下身形一轉,將淳於暖河的身子頂在劍勢襲來那方。

    淳於剛眼看那劍直衝女兒而去,下意識地衝上去攔開了那勢若雷霆的一擊。冥羽那一劍非同小可,讓身經百戰的老將軍也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步。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容舒左手鋼抓已然狠狠從側面劃過淳於剛的側頸。淳於剛要害被襲,身子不由自主地隨著容舒的力道轉了半個圈,鮮血噴灑。

    容舒一拳將淳於暖河擊向冥羽的方向,迫的他後退半步,然後容舒手中的劍狠狠貫穿了淳於剛的胸膛。淳於剛的眼睛陡然瞠大,容舒重重一腳踹在他胸口,將他也踢向冥羽的方向,隨後向後退去,混入了正在混戰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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