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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試探考驗 文 / 碧羅衣

    從竺唯公子處離開後,浣歌直奔西海(重蓮曲37章節手打)。

    彼時,聽完竺唯公子有關他和細柳之間關係的真相,浣歌有些半信半疑,畢竟,昨日見到細柳提起竺唯公子時的表現,實在和他所說的真相相去甚遠。

    竺唯對她的質疑付之一笑,當即掀開原本緊閉的一扇窗戶,顯露出屋後風景。

    果然如他所說,屋後有一片花圃,入目處各式靈草遍佈,長勢極好,靈氣四溢,將屋後風光襯得格外靈動鮮活,絲毫不遜於水明澤。

    浣歌失神地看著,想起漓戈除了七絃琴技藝高超,也是極擅侍弄花草的,前世裡,所有花草,凡是有他的撫育,皆能靈氣倍增。

    微微偏頭看向竺唯的側臉,溫潤的眉眼只露出半邊,卻依然能與記憶中的那張臉如此嚴絲合縫的重疊,五百年前有界崖下,眼睜睜看著漓戈隕滅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又襲上心頭。

    「姑娘,請看。」竺唯低聲道。

    浣歌回神,順著他的指引看去,只見,花圃裡現出一人身影,柳色踏浪裙,綰著風情流雲髻,臂彎裡挎著一隻竹籃,正俯身察看著各色靈草,見著中意的,便會採下小心地放進竹籃,十分嚴謹認真。

    竺唯放下窗戶,浣歌琢磨著竺唯的話,或許是真的。

    「浣歌姑娘,我素來不與人結交,但凡會客,皆有個習慣,即為竹屋設下結界,以防為他人所擾,故而方才與姑娘談話當中,細柳姑娘已來到屋後,你卻並未察覺。而以細柳姑娘的修為,絕無可能沒有發現這竹屋已被我設了結界。

    試問,若是細柳姑娘真的對我芳心暗許,又豈會對一個不喜結交的我卻忽然有客款待這一異常情況毫不關心,依然事不關己地採摘靈草呢?」

    竺唯說完,目光灼灼地看著浣歌,像是早已看出浣歌心裡最後的那點猶疑,想要徹底將它們清掃乾淨。

    竺唯走至屋門處,微笑道:「姑娘若是還不相信,現在可出門,看看屋外的竹階上,是不是正躺著一本琴譜。」

    浣歌會心一笑,「眼下,我自是相信公子的話。」

    竺唯嘴角的笑紋愈深,像是酒逢知己般的快慰,而這一笑容,讓浣歌恍惚間,想起水明澤桃花樹下,她翩翩起舞,漓戈緩步前來,為她降下一場桃花雨,舞畢她投入漓戈懷中,他也漾起這樣相似的滿足笑容。

    見竺唯對她的發愣起了疑惑和探詢的眼神,浣歌急忙笑開,「既如此,那就多謝竺唯公子對細柳的照顧,我便也不再多加打擾,先告辭了。」

    竺唯清風一笑,未作挽留,只說:「我這便為姑娘打開一處結界。」

    有那麼一絲失落滑過,浣歌看了看竺唯,點點頭,笑得有些勉強,心裡卻並不後悔這樣匆忙地道別,她深深知道,她不該把這次與竺唯公子的相遇當做是與漓戈的重逢,可是,每當看見這張面孔上的一個笑容,一聲說話,便要不可控制地與記憶重合。

    她真的不能再久留,她需要離開,需要清醒,需要理一理紛亂的思緒和心頭不斷湧出的情不自禁,只因眼前的這個竺唯公子和漓戈,實在太像了。

    結界一開,浣歌逃也似的快步跨出,來不及感受背後那道略帶溫度的眼神,只看了看竹階上靜靜躺著的一本琴譜後,便飛身而起,直直衝上雲霄,逃離妖界。

    雲霧裡的濕氣有些冰涼地打在皮膚上,浣歌終於得來一陣清醒,心跳漸漸平復,有關竺唯的神思慢慢抽離,開始琢磨起細柳之事。

    原來,細柳對竺唯公子並無愛慕之情,可她為什麼要對俞鯉撒謊呢?

    浣歌盤坐在雲端,久久地思考著,各種猜想從腦中一一飛過,最後覺得一種可能或許是最好的解釋(重蓮曲第三十七章試探考驗內容)。

    浣歌記得前世翻看人界那些有關男女情愛的戲本子時,有這樣一些橋段,有時候一個姑娘想要激發一位公子極大的愛意時,常常會佯裝與其他公子交好,迫使心儀的人產生醋意,進而做出一些更加感天動地的舉動來,由此,姑娘才能確定心儀之人也是十分在意自己,也對自己有意,才能獲得兩情相悅之感。

    這是許多陷入暗戀的姑娘們慣用的招數,且百試不爽,算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考驗,若是心儀之人對自己與他人交好的舉動毫無反應,那麼姑娘們大多也已預知了表白無果的結局,便可早早收了心思,以免真的被拒絕時顏面無存。

    浣歌覺得,眼下極有可能的是,細柳其實心裡屬意俞鯉,卻又想感受俞鯉對她究竟是何心思,故而佯裝對竺唯芳心暗許,逼俞鯉採取行動。

    奈何,這世上的事偏生總會陰差陽錯,細柳想試探俞鯉,俞鯉一邊痛徹心扉,一邊出於真愛,想要放手順從她的心意,任她自由選擇自己的幸福,故而一直故作雲淡風輕,淡定自如。

    浣歌不禁感歎,俞鯉和細柳兩人,怎麼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後都是這樣彆扭地互相愛著彼此,結果總是將原本好好地一場情愛變得如此令人捶胸頓足般地陰差陽錯。

    為了避免前世那樣的悲劇發生,浣歌覺得眼下將兩人這樣彆扭地狀態擰回到正常軌道上才是要緊,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以毒攻毒。

    既然細柳不肯承認對俞鯉的心意,那麼俞鯉完全可以用細柳的方法,也找來一位姑娘佯裝與之交好,從而激發細柳的醋意,兩人就此攤開來說個明白,或許變成就此成就好事。

    浣歌深深覺得,不論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後,細柳和俞鯉兩人永遠都差一個機會,一個彼此都將各自心事攤開來說個明白的機會。

    可是,要找哪位姑娘來惟妙惟肖地和俞鯉演這齣戲呢?

    浣歌苦思冥想,心裡擔憂,不會到最後要自己出馬吧?前世的記憶猶在,那時細柳就對她這個莫名出現在俞鯉珠寶店門口的「女夥計」醋意滾滾,難道這次又要再扮一次女夥計?

    忽然,浣歌想起另一個可能,心底驀地一驚,忍不住想要打消這個猜想。

    可是,聯想到種種細節,其實並非全無道理。

    浣歌覺得或許細柳並沒有失去前世記憶,有關她和俞鯉之間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就像如今同樣重生的她自己!

    是啊,她借蓮花重生,可以依然帶著前世記憶,細柳為何不可能?

    據俞鯉所說,細柳化形而出並不久,可她方才在竺唯屋後挑選靈草時,卻十分熟練,她刻意不在俞鯉面前施粉黛,而在竺唯屋後時,臉上卻皆是她前世最喜歡的脂粉妝容。

    或許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刻意隱瞞著自己還留存著前世記憶,所以她對於細柳這樣刻意的舉動有一種直覺上的共鳴感,浣歌越來越覺得,細柳也同她一樣,正在刻意隱藏著自己記憶猶存的真相。

    而她如此做,恐怕也是為了試探俞鯉對她的真心吧?畢竟他們之間始終存著一個心結。

    儘管如此細緻推理了一番,浣歌還是覺得這僅是一個猜想,而為了驗證這一猜想的同時,又能幫助俞鯉和細柳解開心結的辦法,就是要去西海請一個人。

    一個為俞鯉傷情,避居西海至今的龍公主,東海龍王的妹妹,敖嫣的姑姑,敖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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