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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竹屋困境 文 / 碧羅衣

    因為有了小弦這個代步神鳥,浣歌和陸吾離開岐山時省去了頗為可觀的時間和精力(重蓮曲47章節手打)。

    彼時,浣歌和小弦簡短交談了片刻後,小圓的孩子心性發作,沒什麼耐性再聽大人們聊天敘舊,便揪著陸吾的衣袖,在鋪滿樹葉的柔軟地面上滾來滾去以示撒潑。

    這一點顯然對浣歌更有用,當小圓眼瞅著陸吾不為所動的時候,又蹭過去揪浣歌的衣角,然後再繼續滾來滾去,直到全身粘遍了樹葉,整個人像個小樹精,浣歌終於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弦提出載三人離開,浣歌本打算婉拒,卻被陸吾攔下,就這樣三人騎乘著小弦飛入雲霄。

    透過雲霧看清岐山上的情景時,浣歌終於明白陸吾的用意。

    原來此次鳳族老族長的壽宴,正逢著仙界一年一度的休憩季。

    這個休憩季是源於千萬年前的這個時候,仙界終於戰勝魔界,確立六界正統地位,考慮到此等里程碑式紀念意義,感念當年大戰時仙界眾人的艱苦辛勞,便將每一年的這個時候定為休憩季。

    在休憩季裡,所有仙界當差的仙人,以及平常除妖衛道的散仙們,均可卸下一身職責,休息半月,或可去遊歷六界,或可閉關修養,精進修為,即所謂仙界一張一弛的關懷。

    於是,此次前來赴宴和岐山觀光的仙人眾多,攜帶的子弟坐騎亦眾多,以致整座岐山各處人滿為患,擁擠不堪,除了下山的正規道路被擁堵,連一些臨時踩踏出來的路也跟著被擠滿,正是比肩接踵,聯袂成蔭,原本從宴席上打包的瓜果吃食,後來也因為考慮到負重和減少自身行走體積的仙君們當場吃掉,留下滿山狼藉,場面不可謂不壯觀,不可謂不消魂。

    浣歌和陸吾,小圓從山腳處落地的時候,有些感慨的發現,整個下山隊伍的行進情況,似乎並未任何改變,像一支支凝滯著的水流。

    小弦一副「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馱你們離開了吧?」的眼神看了浣歌一眼,然後展翅飛走,「桀桀」地鳴叫幾聲後,終於消失在雲端。

    此次岐山之行,浣歌得出一個深刻的結論,「果斷不能在集體性休憩季裡出行啊!」

    小圓深沉地評論道:「嗯,英雄所見略同。」

    浣歌覺得陸吾時時帶著把扇子用來敲人,真是個頗有遠見的習慣。

    簡單話別,浣歌和陸吾小圓分頭離開,他們回他們的崑崙,她呢,再思索一會兒要去哪兒。

    其實,沒什麼好話別的,左不過是幾句後會有期,望君多保重,一路順風之類的話,雖然陸吾十分隱晦地表達了想要邀請她去崑崙串串門的良好願望,然後又被小圓十分不留情面地當場揭穿,但浣歌還是婉言謝絕了,以妹妹要出嫁,自己需得回去辦這個要緊事為由。

    果然,陸吾對此表示理解,再無強求,只是略帶遺憾地拽起還死磨硬泡要跟去水明澤的小圓,翩然地踏地而起,消失在天際。

    片刻後,雲中隱隱傳來小圓的哀嚎:「哎呦,仙君你沒有良心,我要跟去水明澤,絕對是想要幫你監督有沒有情敵靠近域主姐姐啊」

    浣歌招來一片祥雲,坐在雲端開始思索,是歸去水明澤,還是去別的地方,甚糾結,可是,到底在糾結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天色尚早,正午的太陽才剛剛偏斜了一丟丟,依然熾熱燦爛,浣歌內心焦灼地坐著,不禁渾身汗津津,忽然十分渴望一陣清涼的風,一片翠綠的景,一襲冰涼的衣(重蓮曲第四十七章竹屋困境內容)。

    就這麼想著的時候,浣歌已經不由得地飄在了妖界的竹山上,其實,她也不知道這座山叫什麼名字,上次也沒問俞鯉,只是印象裡,總是揮之不去那片清涼的竹海。

    小心翼翼地靠近竹舍,浣歌的心裡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她希望竺唯正在屋內,可以讓她再看一看那張熟悉的臉龐,可又希望竺唯不在屋內,這樣她來納涼便只能是納一納涼。

    但結果是,浣歌所糾結的這兩種的情況都不是。

    結果是,當她在竹屋門前苦苦躊躇不前的時候,竹屋裡走出了兩個人。

    兩個人都穿著一身白衣,站在一起十分地登對,雖然她自己也穿著白衣,但卻沒有產生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很登對的想法,因為太變態了。

    這兩個人浣歌都認識,一個認識了上千年,才見過不久,一個貌似十分熟悉,其實,只是熟悉他的那張臉罷了。

    浣歌呆呆地望著洌溪,「你怎麼……」

    洌溪不答反問:「浣歌,你早些時候便認識竺唯公子了?」

    浣歌不知如何回答,洌溪會不會怪她隱瞞這件事,畢竟洌溪最在乎的就是漓戈,如今有一個和漓戈如此相像的人出現,她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洌溪。

    「呵呵,原來兩位相識?」竺唯分別看了浣歌和洌溪一眼,朗聲笑道。

    洌溪仍然死死地望著浣歌,直讓浣歌覺得渾身像紮了毛刺一般難受不堪,好半天,才期期艾艾道:「洌溪,我……」

    「呵呵,既然兩位已是相識,那便再好不過,且一同進寒舍一敘吧!」

    竺唯很有眼色,也很會打圓場,洌溪看了竺唯一眼,極淡地笑了一下,轉身進屋,浣歌也隨之在竺唯若有所思的目光裡怏怏進屋。

    屋子裡還是和上次一樣,沒什麼座椅,洌溪平日十分講究的人,也只能無奈地在床榻上座下,浣歌望了一圈,也只能厚著臉皮挨著洌溪坐下。

    浣歌覺得洌溪很明顯是生氣了,可是自她認識洌溪以來,他的情緒從來沒什麼波瀾,她委實不知道要如何好言與他修好。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令一種人生氣,那就是平日總是沒性子沒情緒的人,因為對於他們,你常常有種老虎吃天無從下爪的無力感,他們沒性子,所以你沒法迎合,他們沒情緒,所以你沒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浣歌偷偷覷了洌溪一眼,卻見他忽然皺起了眉,久久地凝視著屋門外。

    順著洌溪的目光看去,浣歌意識到,他和洌溪進屋這麼許久,卻怎麼不見竺唯進來?

    疑惑間,洌溪猛地站起,一把拉起她的手腕,直直向屋外衝去,卻在距離屋門處兩步的地方被生生彈了回來。

    屋門處被下了結界,像是一堵堅硬無比的無形牆壁,連洌溪和她兩人的修為都無法撞破。

    洌溪將浣歌從地上扶起時,兩人忽然發現,整座竹屋正在發生著劇烈變化,原本的床榻,竹牆,竹篾編織的圓墊子悉數不見,像是屋外刮起了旋風,將它們全部抽離一般,眨眼間,兩人已身處在一片空曠黑暗之地,而明明原本屋外正是艷陽高照的白晝。

    手腕被捏得更緊,浣歌聽見洌溪道:「這不是一般的結界,你跟緊我,我們兩人千萬不可走散,否則,孤身一人,便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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